第683章 張師爺的往事（6）

  陳老先生本來就很抗拒張濤給他喂粥，現在又聽見他話裏有話，那臉色立馬又黑了三分，道：“有話就直說。老夫人是老了，但腦子還清楚的很，知道你們找我沒安好心。別在這裏假惺惺地給我獻殷勤了，老夫不吃這一套。”

  張濤無語道：“陳老先生，您也講講道理吧？您這麽大歲數，我們是能把您賣了換錢，還能從您身上刮下來幾兩肉當飯吃？我都說了，來看看您，順便向您打聽打聽我叔父的事情。可您從頭到尾都沒給我們點好臉色看。您說您這脾氣，讓人怎麽說好呢？”

  “您當教書先生，教人要知書達理，您卻是這樣的怪脾氣。您說您是不是口是心非？您自個兒還教書育人呢，您這不是騙人是什麽？”

  聽張濤說他在騙人，陳老先生不淡定，他閉著眼睛，咬著牙道：“別扯沒用的！你叔父的事情，你不去問你叔父，跑來問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老頭子？還數落老夫誤人子弟！真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張濤聽見他說話的態度較之前緩和了不少，就知道接下來有戲了，便趕忙道：“您先把粥喝了，把餅吃了。您看您，餓得都走不動道了，還要亂發脾氣。這人一餓，就容易心情不好。你都這麽大歲數了，生氣太傷身了。等您吃飽喝足，咱們再慢慢把話說清楚，行嗎？”

  陳老先生見此狀況，知道眼前這兩個人不好打發，再見他們確實沒有惡意，便無奈地歎了口氣，並從張濤的手中接過粥碗，開始慢悠悠地品嚐起來。

  林佳站在旁邊，見老人家舉止優雅，即便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吃起東西來也像是貴族在享用精致的膳食一般。仿佛麵前擺的不是一碗普通的白粥，而是需要用儀式感來烘托的宴席。完全沒有一丁點普通窮苦老人的影子，也不像落魄的富貴人。

  林佳的心裏頓時對這個老人敬佩起來，同時也對他的真實身份存了好奇之心。

  陳老先生用完粥餅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的情緒較最初真像是兩個人一般，直看得張濤目瞪口呆。

  林佳站在旁邊，見他這樣子，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趕忙笑著對陳老先生道：“看老先生這舉止，想必您出身很高貴吧。我知道不該貿然詢問您的事情，所以不會為難您的。我跟張大哥來，是想問問您，當年張師爺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一聽見問張師爺，陳老先生的臉立馬就黑了起來，但他沒再像此前那麽反應激烈，而是冷著臉，道：“我教了他那麽多，沒成想，他到最後竟然當了軟骨頭。我沒有他那樣的學生，我這一生因為有他而感到恥辱。”

  老先生這話一出，張濤不淡定了，剛想站起來反駁，卻被林佳攔住了。

  “老先生能否把事情具體給我們說說呢？會不會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張師爺原本的為人，我們也是清楚的。可他現在卻性情大變，實在讓人很匪夷所思。我們想找出問題的症結所在，然後對症下藥。”

  陳老先生到底是有見識的人，一聽就知道這話並不是實情，或者說，林佳的話沒有說完，便皺著眉道：“張文謹能做那樣的決定，是絕對不會影響到無關人員的。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