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麽。”

  “那我自己問她。”說著，就拿出自己的手機。

  方嘉衣一愣，趕緊搶過他手裏的手機，“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不肯說麽？我自己問她。”

  “說都說了，你還去問什麽，等下她又以為我在挑撥離間。”

  慕子寅看著她憤怒的臉龐，眼睛一動不動，良久，才說：“首先，我必須要澄清，我並不是章寶兒的男朋友，其次，我是單身，所以我怎麽樣都跟她無關，那麽我自然就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方嘉衣轉過眼眸，臉色仍然不好看，“這個跟我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我隻是說我不是她男朋友，所以那些謠言根本不成立，何來的搶？”

  “就算你現在不是她的男朋友，也很快就是了。”

  “誰說的？”他抬起頭，眼神涼薄。

  方嘉衣冷哼一聲，語氣諷刺，“你現在不是在追她嗎？”

  “誰追了？”

  “你沒追她，怎麽天天給她送花，送點心，送蛋糕的啊？還接送她上下班。”

  “這就是追了？難道不能是我的興趣愛好嗎？”慕子寅的眉梢斂著，“隻準你到處招男人，還不準我對別人好了？”

  等等……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勁？就像是在吃醋一樣。

  方嘉衣想了想，黑色的眼睛看向他的臉，“你說這些話，我怎麽聽起來，那麽像是報複呢？”

  “你覺得是，那就是好了。”說完，站起來就走了，連看方嘉衣一眼都沒有。

  “喂。”

  慕子寅沒搭理她，關了門就出去了。

  方嘉衣抿住唇。

  做好晚飯，方媽媽探出頭來，客廳裏已經沒人了，她走到方嘉衣房間前，敲了敲門，“嘉衣，子寅呢？”

  “他走了。”隔著門板，方嘉衣開口。

  “怎麽忽然就走了，剛才不是說要留下來吃晚飯嗎？”方媽媽在外麵叨念。

  方嘉衣沒答話，坐在自己的書桌前，表情沉默。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別去在意，但心情還是忍不住低落到了極點。

  良久，她拉開書桌的抽屜，裏麵是一本日記本。

  她拿出來，翻了翻，書頁裏掉出了一張已經舊得泛黃的支票，五千萬。

  雖然當時收了慕夫人這張支票，卻根本沒有去兌換，因為她那時，她隻是為了救爸爸出來，才去做那些不得已的事情……

  *

  第二天。

  醫院的洗手間裏。

  方嘉衣在隔間裏上大號，聽到隔壁有人哭，起初，還以為是哪個挨了罵的實習醫生，沒有多理會。

  等她上完大號，出來，才看見在水龍頭前洗手的章寶兒。

  章寶兒的眼睛紅紅的，透過鏡子，恨恨地盯著她。

  方嘉衣麵不改色走過去，洗了手，就在她打算關水龍頭走人的時候，章寶兒忽然說了一句，“方主任，你要是對我哪裏不滿意你就說，我給你道歉就是了了，你沒必要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報複我吧？”

  方嘉衣沒搭理她，誰知道她又在打什麽主意。

  章寶兒眼睛紅紅的說：“說你搶寅哥哥的事情，是陳珂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為什麽要告狀到寅哥哥那裏去？昨晚他打電話來質問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多委屈嗎？本來，我們兩的感情好好的，為什麽你非要搞破壞呢？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

  對於她這些話，方嘉衣嗤之以鼻，“你們兩感情好好的？章寶兒，慕子寅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

  章寶兒心裏咯噔了一聲，心虛地說：“寅哥哥是怎麽追我的，你難道看不見嗎？他對我全心全意，無微不至……”

  “那萬一就是玩你的呢？”方嘉衣打斷她的話，眼神篤定。

  章寶兒怔了一下，張口反駁，“怎麽可能？我才不相信寅哥哥是這樣的人。”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那些傳聞吧？難道他的花花新聞還少？”

  章寶兒回答不上，心裏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總之！我不相信寅哥哥是這樣的人，他的真心我感受得到，你會這樣說他，是因為你嫉妒，否則，你就不應該這樣說寅哥哥壞話。”

  “嗬……”方嘉衣冷笑了一聲，“章寶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話，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在我麵前裝可憐，但總之你的小伎倆，在我這裏沒用。”

  說完，冷冷剮了她一眼，轉身衝洗手間門外走去。

  章寶兒的眼睛閃了閃，變冷。

  就因為陳珂那些話，昨晚慕子寅打電話來質問她，早上也沒有派車來接送她了，她拿不準慕子寅的意思，隻知道她現在心裏很生氣，很想找個人來發泄心裏的憤怒。

  她絞盡腦汁想著，隨後，拔腿跑出來。

  辦公室裏，方嘉衣不在，去尋房了。

  章寶兒走進去，確認了一眼方嘉衣不在，才當著所有人的麵，一邊咳嗽一邊掉眼淚。

  辦公室裏的人見章寶兒哭了，都圍上去關心她。

  “寶兒，你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章寶兒擦著眼淚，楚楚可憐地看著眾人說：“昨天晚上，寅哥哥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我為什麽在醫院那樣說他朋友，說我性格不好，小肚雞腸，可是……我什麽時候說過方主任啊？我對方主任一直敬愛有加，主任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沒逆過她意思，可是到頭來，我……”

  “這也太過分了吧？怎麽能那樣說你？”由於方嘉衣在科室裏名聲不太好，這些討論，大家都不敢說得太大聲，敢怒不敢言。

  “她是不是喜歡慕公子啊？”

  章寶兒看了那個問她的醫生一眼，帶著哭腔說：“我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我覺得很奇怪，每次慕哥哥約我出去吃飯，方主任都要一起去，去了後，她還一直諷刺慕哥哥，好像很不喜歡我跟慕哥哥在一起……”

  “我覺得肯定是！她喜歡慕公子，所以就老是去跟他說你壞話。”

  “沒想到方主任是個這樣的人。”

  “她什麽人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嗎？平時就一張大家欠了她幾千萬的黑臉，我從來就沒見過她和顏悅色，嗬，跟這樣的上司一起工作，少說也要折壽十年。”

  “要不……我們把這個事情反應給院長聽吧，她反正是總院的，我們聯名要求她調回去吧，省得天天在這裏礙了大家的眼。”

  “就是說啊，就咱們科室裏的，哪個人沒被她罵過啊？不過就是個主任，裝得跟什麽似的。”

  隨著辦公室裏同事的附和，反對之聲漸漸大了起來，“沒錯，就聯名讓她回總院吧，反正她在這裏，我們也都不好過。”

  “這樣做不太好吧？”章寶兒擦著眼淚，心裏的氣總算是順了一些。

  “怎麽不好了？她的性格本來就不好，我們跟她呆下去，天天都在挨罵，你現在的男朋友是她的心上人，你以為你以後日子還好過啊？與其被她穿小鞋，不如我們幾個人先下手為強。”

  “那……我們試試？”章寶兒的眼睛看來看去，試圖煽動所有人。

  陳珂開口：“沒錯，就讓她滾回她的總院去囂張，我們九院，還輪不到她來耍大牌！”

  *

  下午，方嘉衣就被傅經倫叫去了辦公室。

  安靜的院長辦裏，傅經倫看著手中的文件夾，一言不發。

  方嘉衣坐在他跟前，手裏握著一杯茶，淡淡開口，“院長，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

  傅經倫掀眸看她一眼，鏡片下的目光，犀利無溫。

  方嘉衣抿唇沒說話。

  傅經倫遞出了手裏那份文件夾，“這份，是婦產科所有醫生跟護士寫的聯名信。”

  “什麽意思？”方嘉衣把文件夾接過來，“這事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