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方嘉衣淡淡的笑，看不出真實情緒，“我是被逼婚逼煩了，心情有點鬱悶。”

  宋顏安把酒杯伸過來，像是要跟她碰杯。

  方嘉衣微怔，跟他碰了一下酒杯，然後抿唇笑了，“天啊，宋顏安，你可真迷人。”

  宋顏安微微偏著頭，嗓音很低很啞，“怎麽？愛上我了。”

  方嘉衣噗呲一笑。

  宋顏安懶懶道：“可千萬別。”

  “你真夠自戀的。”她評語，果然宋顏安跟小意，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些相似的，都特別的會說話。她並不反感他這樣的人，反而很是想親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

  宋顏安隻笑不語。

  旁邊的位置，忽然榻了下來，慕子寅跟章寶兒坐下。

  慕子寅手裏拿著酒，問宋顏安：“老大，時初呢？她沒跟你一起過來？”

  宋顏安理了下自己的衣角，唇角微挑，“不知道，我們沒聯係。”

  “沒聯係？”慕子寅眨著眼，“聽說她最近跟那個相親對象雲公子走得蠻近的，這你也不在意？”

  宋顏安沒說話。

  倒是章寶兒開口了，“時初是誰？”

  慕子寅側目瞟了她一眼，“我們的朋友。”

  “哦。”章寶兒點頭，看見宋顏安身邊的方嘉衣，才像剛發現她似的，驚訝地說：“主任，你也在？”

  方嘉衣揚了揚手上的酒杯，笑得勉強，“嗯。”

  “你跟這位，是什麽關係？”指的是宋顏安跟方嘉衣的關係。

  慕子寅的目光看向方嘉衣。

  方嘉衣蹙眉，似有些不適應，“朋友。”

  “看你們坐在一起，好默契登對哦。”章寶兒傻乎乎地說，其實她一點都不傻，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方嘉衣沒說話，望了宋顏安一眼，宋顏安在笑，她便跟著笑起來，默契，盡在不言中。

  “你們在笑什麽？”章寶兒不明所以。

  慕子寅心一抽，冷著臉說：“你別說話了。”

  章寶兒這才意識到宋顏安跟方嘉衣在笑她，這簡直就是神仙在打架，根本不懂他們的思維，但章寶兒明顯感覺到宋顏安的笑意是在碾壓她的智商，可……她又不知道那抹笑到底代表什麽，漲紅一張臉，尷尬窘迫極了。

  等章寶兒出去補妝，宋顏安才問慕子寅，“你怎麽找個這樣一個女朋友？”

  “怎麽了？”慕子寅望他，眼底帶著不高興。

  宋顏安微微一笑，“跟隻嘰嘰喳喳的小鴨子似的，聒噪得很。”

  “哦。”

  宋顏安一眨眼，對旁邊的方嘉衣小聲說，“老幺生我的氣。”

  方嘉衣掀眸望去，慕子寅確實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說：“誰叫你侮辱他。”

  “怎麽說？”

  “你侮辱她女朋友聒噪，不就是間接侮辱他的眼光嗎？他能高興？”

  “是這樣的嗎？”宋顏安的神色沒什麽變化，淡淡涼涼，“可我怎麽覺得，他是在吃醋呢。”

  方嘉衣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

  酒喝多了，就想上洗手間，方嘉衣對宋顏安說：“失陪下，我去上個廁所。”

  宋顏安讓過了身子，“去吧。”

  方嘉衣出了包間。

  在洗手間裏上了小號，隨後打開水龍頭，洗手。

  大概洗手間一直是談話的好地方，方嘉衣手洗到一半，就看見鏡子裏出現了一抹挺拔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後，正目光幽幽地望著她。

  方嘉衣微怔，麵無表情道：“幹嘛？有話要說？”

  慕子寅立在她身後，雙目死死盯著她，深邃，令人心悸。

  方嘉衣蹙眉。

  就聽慕子寅說：“老大是時初的，你可別打他注意。”

  “……”還以為是什麽事情，方嘉衣關掉水龍頭，“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話？”

  “我是來讓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方嘉衣重複這句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是做了什麽事情，要讓你來提醒我好自為之？”

  慕子寅冷著臉，下巴線條像覆了一層寒冰，“如果老大連時初這樣的女人都看不上，怎麽會看上你呢，你說是不是？”

  “我就是跟宋顏安喝杯酒而已吧？”

  “你敢說你心裏沒別的想法？”對他笑得那麽開心，對自己，就永遠冷著一張臉，不是對老大有意思才怪。

  “我就是有別的想法又怎麽樣？”方嘉衣扭過頭，雙目與他對上，帶著森森寒意，“我靠自己，買了房子，買了車，有事業，有樣貌，我哪點比不上別人？怎麽到了你眼裏，我成了個不自量力的人了？”

  二十一世紀的獨女女性，哪個受得了別人的輕視，她不過就是沒他們會投胎而已，沒含著金湯匙長大而已，怎麽就成了不自量力的人了。

  “你靠自己？”說起這事，慕子寅就不得不想起大學的時候，目光變得深重，“你這些錢，到底怎麽來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