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對於親情，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他隻是想，一定要去見花阿姨一麵。

  “爸爸很快會結婚的。”花兮又道。

  “兮兮……”

  “幸好還有哥哥。”

  “……”許妄聽她喊哥哥，一時間分不清她是在說他，還是在說肖揚，隻是心中的感覺很複雜。

  花兮動了動，靠在他肩膀上，“哥哥。”

  她呢喃著，這回，許妄確定了，她就是在喊他，她一早，就拿他當哥的。

  許妄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應她，“我在。”

  “你說不會離開我的。”

  “嗯。”

  “說話要算話。”她今晚折騰了這麽一通，現下腦袋有些悶痛，人卻是清醒了，也意識到自己恐怕又發病了。

  她拉著許妄的手，怔怔的看著他。

  聽他點頭道：“一定算話。”

  “那我們拉鉤吧。”花兮道，右手要從裹成蠶蛹般的被子裏出來。

  許妄就躺在她身邊，身上沒蓋被子，而她一動，他就來按她，“別亂動。”

  “我們拉鉤吧。”她再次道。

  許妄歎了口氣，稍稍側了身體，把手伸給她，就見她彎了下唇角，有些歡喜的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鄭重的按下了手印，他突然就想起，小時候，花兮就很喜歡跟人拉鉤。

  哪怕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也要拉鉤來跟人約定。

  “許妄永遠不會離開花兮。”她拉著他的手指晃了晃，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花兮也永遠不會離開許妄。”

  像是按章就有了定論，花兮鬆了口氣，盯著他的臉看個不停。

  許妄回過神的時候就聽到她這樣說，他的心不可自抑的跳了跳，感受著她的呼吸就噴拂在頸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花兮也永遠不會離開許妄’，他的腦子裏盤旋著她的話，若是能如他所願那般，就好了。

  “還冷嗎？”他偏頭問道。

  花兮搖了搖頭，又緊跟著點頭，她把被子拉開，往他身上蓋過來，“你會冷。”

  “我——”

  許妄還來不及說話，就見她把手伸過來給他看，“手疼。”

  “誰讓你彈琴的時候那麽用力。”許妄摸了摸她發紅的指頭，又輕輕吹了吹，花兮就滿足的在他肩膀上蹭蹭，“彈琴的時候心裏很平靜。”

  許妄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也並沒有多問，他把她的手放回去，一邊揉著她的手，一邊說道：“睡吧。”

  “哥哥，你對我真好，你永遠也不要變，我喜歡你。”她喃喃著說，心想，她有許妄，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了，她要好好調節心情，不能再被別人影響到。

  不要鑽牛角尖，不要討厭自己，不要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許是太累了，這些念頭在她腦子裏打了個轉，她慢慢睡了過去。

  沒有聽到許妄的回答，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說話。

  許妄睜著眼睛，毫無睡意，他的手機械的輕拍她，花兮說過很多次喜歡他，可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歡喜不起來，卻無法去怪她，思慮許久，隻是輕輕在她額間留下了一個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