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無雙的嘴角微微一揚，眼裏的哀傷淡去了些許：“我就說你是個妙人，當初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同道中人。”

  “今夜的事情就當是我的投名狀，往後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我依舊會幫忙，不需要任何回報！”

  葉淡煙看著柏無雙的眸光深了些。

  這世上從來就不會有真正不求回報的東西，所謂的不求回報，其實是因為心裏想要的更多，所以才會故作大方。

  現在的柏無雙看在葉淡煙的眼裏，便是處理這種狀態。

  隻是如果他們和柏無雙的目標相同的話，那麽這事倒是能合作的。

  她不太清楚在柏無雙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才會使得這位金尊玉貴的長公主變成了這副模樣。

  柏無雙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領著她在地道裏穿行。

  她看起來對這條地道無比熟悉，不管通向哪個方向，對她而言都了若指掌。

  葉淡煙覺得這樣的熟悉有些怪異，除非柏無雙曾經把這條地道細細地走過，了解每一處的變化，在黑暗中也依舊能分辨清楚所有的方向。

  柏無雙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我從南疆回到京城後，在外人的眼裏我過的是醉生夢死的生活，其實我不過是將那些男子擄來後放在地道裏，然後再找來些青樓女子跟他們苟合。”

  “那些男子以為是我睡了他們，其實不是，每次把他們擄來之後，我就會進到地道裏來行走，我要熟悉地道裏所有的路徑，在適當的時候做出最準確的判斷，然後在適當的時候讓這地道成為我最後的底牌。”

  葉淡煙沒料到柏無雙會跟她說這些，她輕聲道：“公主跟我說這些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適？”

  “既然要和你們合作，我自然要拿出我最大的誠意來。”柏無雙的眼裏有了幾分無奈：“你到現在對我都滿懷戒心，而我的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我們隻有互相了解了，互相知道對方的動機和目的，才可能真正合作，所以這些事情我沒有什麽不能告訴你的。”

  葉淡煙笑了笑，柏無雙又道：“你看起來好像很是無害，其實那些不過是你的假像，在你的心裏，戒備心重著了！”

  葉淡煙被柏無雙說中了心事，一時間心裏翻騰著許多的情緒，她到此時算是粗略地知道了柏無雙的那些心思，但是這中間有沒有其他的算計，她卻是沒有把握。

  這所有的事情，隻能用時間來證明。

  柏無雙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他們朝前走了沒多遠，柏無雙便道：“到驛館了。”

  外麵似乎有喊殺聲傳來，葉淡煙的眸光微深，柏無雙的眼裏透著幾分笑意：“雖然我們是同盟，但是今夜的事情我隻能暗中幫你，不能明著幫你。”

  “外麵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以至於飛鳳跟瘋了一樣。”

  葉淡煙聽到這動靜確實已經到了晉州驛館，到此時她便覺得也沒有什麽好嚇到柏無雙了，便道：“也沒什麽，隻是一不小心讓飛鳳公主殺了太子。”

  柏無雙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太子死呢？”

  葉淡煙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應該也許大概可能吧，畢竟當時他的胸口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柏無雙：“……”

  她覺得她需要重新估算一下葉淡煙的危險程度了，她忍不住問：“是用你那天送我的那個球嗎？”

  葉淡煙點頭，柏無雙對她豎起大拇指：“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做到的，但是我也必須誇你一句，這事做得漂亮！”

  葉淡煙的嘴角微微一抽，柏無雙卻又道：“我心裏實在是有些好奇，這世上的事情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

  葉淡煙攤手，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

  柏無雙笑了起來，葉淡煙指了指上麵：“我要出去處理這件事情的後續了，就不陪長公主在這裏聊天了。”

  柏無雙輕掀了一下眉道：“你去忙吧，太子死了，京城隻怕還得抖上幾抖，你們給皇帝送的這份禮真的很大，我感覺他可能會有些消化不良。”

  “這事雖然做起來很痛快，但是後果卻多少有些嚴重，所以你還是小心一些得好，千萬不要讓皇帝拿住了把柄。”

  葉淡煙認真地道：“長公主說的是，我們會小心的。”

  柏無雙看著葉淡煙從地道口走了出去，再由容玉雪施展輕功將她帶了出去。

  柏無雙一時間卻不太想回長公主府，想留在這裏聽一聽外麵的熱鬧。

  柏無雙看到今夜飛鳳公主弄出來的巨大動靜，她有想到可能是葉淡煙闖下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禍，卻沒料到葉淡煙卻是連太子都敢殺。

  她還知道葉淡煙把這事告訴了她，便算是故意留了一個把柄給她，讓她安心。

  其實柏無雙根本就不在乎這種安心，但是從這事上她也看到了葉淡煙的態度，知道這事從本質上來講也算是葉淡煙對於她今晚相幫的禮尚往來。

  柏無雙對太子並無好感，相反她還非常討厭。

  原因無他，太子聽說過她的浪蕩之名後，還曾跑到長公主府裏來勾引過她，更不要說太子這些年來做下的那些混帳事。

  柏無雙的眼裏透著幾分淡淡的笑意，眼裏有了幾分冷然之色。

  她幽幽地道：“太子這一次闖下了這樣的禍事，皇帝還想要保太子，結果太子被飛鳳公主殺了，這事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葉淡煙，原本我還有些糾結要不要和晉州合作，怕的是你們不夠強，做不了大事，如今我才發現，這事是我想多了，你們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得多。”

  “既然如此，那麽往後，我必定會全力相助你們。”

  她說到這裏眼裏又有了幾分淚光，低低地道：“夫君，霖兒，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當初南疆國滅之時，她親眼看到南疆王被殺，也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大燕的將軍高高舉起摔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