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鬱聰伏誅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5-14 17:11      字數:2655
  我嘿嘿一笑,道:“流大哥,你要是來殺我的,這話你就不會說出口來了。”流萬年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家夥,倒是聰明得很。不過我確實是奉命殺你,但是至於殺與不殺,那也在於我。”

  本來上次流萬年也是來殺我的,後來被我用酒喝服,於是飄然隱退。他要殺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日?我道:“流大哥,其實我早已看穿了你的計謀。”流萬年奇道:“我有什麽計謀?”我道:“你的計謀肯定是想用酒來灌我,將我醉死。”流萬年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這正是我的計謀。”我也哈哈大笑起來。

  流萬年道:“這次我們接到線報,說你們四人騎馬向西,我們便在途中埋伏截殺”我奇道:“線報?哪裏來的線報,我們也是今日才從山上出來,你們的訊息怎麽如此快捷?”流萬年道:“靈鷲閣為天下情報之樞紐,這些微末小事,算得什麽?”

  我用腳指頭一想,肯定是蘇欒那廝恢複了神誌,隱在玄宗密門的暗處進行窺探。不然流萬年哪裏來的眼線?他雖與我交好,但涉及靈鷲閣的隱秘之事他也不肯吐露,我也不便再繼續追問。

  我道:“流大哥,既然你們三人來此,為何你獨自一人守在這裏?”流萬年嘿嘿一笑,道:“本來是我們三人同在一處進行伏擊,但我轉念想到,如果我們三人一起出手,萬一你們低擋不住,該當如何是好?若是誤傷了你,我可於心不忍。我就假作有先見之明,說你定會漏網而逃,提出在遠處守望,想不到你竟然果然一騎至此。幸好是我守在這裏,若是換了旁人,也不知道你抵不抵擋的住。”

  我忽想到一事,問道:“流大哥,你說你們一共三人,那麽除了你和段天擇,還有一人是誰?”既然蘇欒暗中窺探,那這人定不是他。難道是越紫檀?流萬年道:“這人名叫墨殘,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既然你已經到了我這裏,我一定會保你周全。隻是不知道你那三個朋友,能不能全身而退。”

  我聞言一驚,三對二,都還不知有沒有勝算,白鬱聰臨陣倒戈,成了二對三,即使他兩不相幫也是二對二平分之局,生花我倒是不怎麽擔心,小燕修為稍弱,實在不知勝算如何。我之所以聽了生花之言先行一步,是因為我以為隻有段天擇一人。我跳起身來,叫道:“不行,我要回去救他們!”說著躍到馬邊,一拉韁繩就要上馬。

  流萬年道:“你回去就能救得了他們嗎?你要回去,說不定平白害了自己的性命。”我回頭道:“流大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正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著縱身上馬,韁繩一拉調轉馬頭,回頭瞥見流萬年輕輕搖頭,口中喃喃自語,也不知說些什麽。我一夾馬腹,用力一拍馬臀,縱馬回奔。

  忽然間眼前人影一晃,胯下駿馬奔行之勢頓減,馬兒長嘶一聲,陡然立定。我在馬背上收勢不住,猛地衝下馬背,忽覺手上一緊,已經被人抓住手腕。我身隨腕走,在地上劃了半個圈子,這才收住這下落之勢。我抬頭一看,抓住我手腕之人正是流萬年。他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牢牢牽住韁繩。

  我急道:“流大哥,你這是幹什麽?”流萬年放開我的手腕,道:“小兄弟,今日我隻能救你性命,卻無法去救你朋友。現在這個時候,一切皆已定局。你現在回去,什麽局麵都不會改便,說不定還會是自投羅網。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跳入火炕。”

  他越是阻擋,我越是著急。我氣道:“我不能置朋友於不顧,流大哥,我的事你別管!”說著就去搶奪韁繩。流萬年輕輕揮手,我一奪落空。我氣急敗壞,叫道:“流大哥,馬就送給你了,你不要再攔我了!”說著將身一轉,發足狂奔。

  流萬年喝道:“小兄弟!”我充耳不聞,腳上加勁,奔行更急。

  我潛心修習了這麽多時日,苦練之功這時終於顯現了出來。我邁步急奔,耳邊風聲呼呼,這奔行速度,竟然不輸駿馬。我本來還提防流萬年再行阻攔,微一轉頭卻見他手持韁繩翹首而立,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

  我不敢放鬆,仍是提氣狂奔。還沒奔出多遠,忽然蹄聲得得,迎麵來了奔來了幾匹駿馬,我還未放緩速度,便已與這幾匹馬錯身而過。那幾匹馬剛跑到我的身後,不約而同勒馬而立。隻聽有人呼道:“少爺!”

  我猛然立定,回頭一看,不是生花卻又是誰?我喜呼一聲:“生花,是你!”瞧向他的身旁,隻見另一匹馬上一人笑意盈盈,正是小燕。我喜道:“小燕!”眼光瞥向一邊,卻見另一匹馬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副馬鞍空蕩蕩的搭在馬背上。

  我腦子一時未轉過彎來,問道:“咦,白賢弟呢?”話一出口忽然想起,白鬱聰已經臨陣倒戈,站入敵營了。一念及此,心頭不由泛起一陣酸楚。

  生花高聲道:“白鬱聰投靠敵人,我已經將他殺了!”我聞言一愣,隻見他衣衫上斑斑點點全是血跡,這話看來不假。我不由一陣暈眩,重複道:“你將他殺了?你將他殺了?”

  生花傲然答道:“正是,我將他殺啦。少爺,這種反複無常之人,你不用為他傷悲。”我心頭一空,說的什麽自己已經不怎麽知道,依稀好像說的是:“你為什麽要殺他?我們都是好兄弟啊!”

  生花冷笑道:“你拿人家當兄弟,人家可沒拿你當兄弟。這種人殺便殺了,還待怎地?”我心頭一跳,回過神來,原來白鬱聰竟然被生花殺了。這瞬間白鬱聰平日與我的種種情景一一浮上心頭

  第一次我與他相見,是在我的故居榭州城外,當時天色已黑,城門大閉,我進不去城,忽然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出現在我的麵前,正是白鬱聰。那是我還不認識他,還與他打了一架,那一架不分勝負,我躺在地下使用我的成名絕技“鯉魚打挺”沒打起來,他都沒有趁機偷襲,後來我們打在一起雙雙倒地,我們手拉手站起身來,這一拉也拉出了我們一路的友情,但現在,現在友情沒了,他人也沒了

  再也沒有人拍我馬屁,說“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了;再也沒有人纏著我,要我傳授他“欲練神功引刀自宮”的神功秘籍了;再也沒有陪著我一起玩鬧,互相打的一頭蘑菇了我欠你紋銀五十兩,還沒還呢,你怎麽就不等我還你呢?我忽然感到有雨滴滑落在麵頰上,但這時天氣晴朗,哪來雨滴?我伸手一拭,這雨滴入手溫熱,原來是我的眼睛裏竟然不爭氣的流下淚來。

  我伸袖抹一抹眼淚,說道:“生花,我從來沒有指責過你的不是。但這事是你不對,你怎麽能殺了白賢弟呢?”

  生花道:“少爺,白鬱聰既然已經投靠他人,與我們為敵,我為何不能殺他?”我失神道:“你就是不能殺他。他即使是做錯了什麽,那他也是有自己的難處,生花,你不該殺他,不該殺他啊。”生花道:“少爺,我不殺他,他便殺我啦。你不知當時場麵如何,怎能說我不能殺他呢!”我搖頭道:“不,生花,他打不過你,他是殺不了你的。唉,生花,總而言之,你不該殺了白賢弟”

  忽然間麵前白影一閃,白鬱聰的臉麵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嚇了一跳,大叫一聲“鬼呀!”手起一拳,搗向這白鬱聰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