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鎮東府邸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3-14 18:37      字數:2627
  我道:“生花,你的金創藥效果不是不錯嗎,怎麽還用我給你療傷呢?”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我續道:“唉,我這一番運功下來,頗費心神,你肩頭傷勢不是內傷,你的金創藥又靈驗無比,我看就不必本少爺為你療傷了吧。”

  生花聽我拍他馬屁誇他金創藥,不由大為高興,說道:“少爺你說的是,我這傷勢用了金創藥之後,果然已經不疼了,效果真是非比尋常,功效之高,世所罕見。有了這樣的靈丹妙藥,我都恨不得自己在身上再多戳幾個窟窿呢!”

  白鬱聰和小燕聽的目瞪狗呆。白鬱聰不信道:“這金創藥,當真如此神奇?”生花自信道:“當真如此神奇。”白鬱聰疑惑道:“果然如此神奇?”生花道自負:“果然如此神奇!”白鬱聰道:“那不用你戳,我來戳戳試試。”生花嘿嘿一笑道:“完全沒有問題,不信你戳戳試試”

  一語未畢,忽然“嗷”的一聲跳起身來,大叫道:“哎呦我來,疼死老衲了!”隻見白鬱聰拿著剛才從自己身上拔出來的短刀,一下戳進生花肩頭一截。

  生花氣急敗壞道:“我讓你戳你自己,你戳我幹嘛?”一麵手忙腳亂掏出金創藥來敷上。白鬱聰笑臉忙賠不是道:“哎呀生花大師,我還以為你讓我戳你呢!剛才我隻是比劃比劃開個玩笑,誰知道我重傷初愈後手足發軟,這手有點不大聽使喚,一下子失了準頭,竟然真的紮了進去。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啊!”

  生花一聽,吹牛道:“啊,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其實這一下根本不疼,再說我這金創藥靈驗無比,敷上馬上就好了,不信你來看。”白鬱聰依言近前,湊到生花肩頭去看。生花道:“你看你看,血都止住了!”將捂住傷口的手拿開,讓白鬱聰細看。

  隻聽“噗”的一聲,一股血霧噴了白鬱聰一臉。生花慌忙用手按住肩頭,說道:“時間過短,有點失誤,有點失誤”

  白鬱聰舉袖拭去血跡,嚇得站到一邊不敢靠前。小燕笑的直不起腰來。

  我道:“大家別鬧啦,咱們快處理一下,離開此地吧。小燕,你的傷怎麽樣?”生花和白鬱聰都點頭稱是,小燕道:“我的傷是皮外傷,沒什麽事,我們還是抓緊走吧。”

  我道:“大家收拾一下,這就出發。”生花道:“少爺,故居還去不去?”我發狠道:“去,當然要去,既然來了,必須去看看。”生花點頭道:“好,咱們回去看看。”

  我將自己事物也整理了一下,花無意送我的小包袱是重中之重,全部家當都在其中,萬萬不可丟失。

  收拾妥當,四人便向鎮東候府邸出發。那鎮東候府在東南位置,四人出了客棧,白鬱聰牽了他的高頭大馬,四人便向東南方向行進。

  我首次於青天白日之下細看這榭州城,隻見這城內樓宇鱗次櫛比,人群熙熙攘攘,果然是一派繁榮景象。遙想王之秋當年,在這繁花錦簇的城內,生活是何等快意瀟灑,到了我這裏卻成了喪家之犬,有家難回。不僅如此,現在還隨時隨地有人虎視眈眈要取我狗命,這番際遇變化,真是天壤之別。我不由長歎一聲。

  生花以為我是睹物思人,上前勸道:“少爺你不要傷感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仇總是要報的。”白鬱聰也隨聲附和。

  花無意這家夥,屢次三番勸我不要有報仇的念頭,而生花“小賊禿”明明是個出家人,卻口口聲聲心心念念要報仇,這倆人掉個個兒正好。我道:“生花,你說的很對,少爺我已經化悲痛為力量,不會睹物傷心的,你放心吧,我隻是看到這些景致,一時有些感觸而已。唉,自從我受傷以後,我以前的事情就都忘記了,就連看到這些以前最熟悉的場景,也都無法回憶起來。”

  生花道:“少爺,記不起來便記不起來,這地方原本也是傷心之地,咱們今日探望故居之後,也不知道以後還回不回來,以前的事記不記得,那也無所謂了。”白鬱聰道:“正是,大哥,以後你跟我回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裏的事,還理他作甚?”

  我微微一笑,說道:“正是。大家放心,一會兒回去看過以後,咱們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今日這裏,便是一個轉折。”大家點頭稱是。

  一行人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府邸行進。生花輕車熟路,在前麵作識途老馬狀,穿東引西,引領前行。這街市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熱鬧非常。陽光東南斜斜照耀,天氣晴好。但每向鎮東候府行進一分,我心中卻忍不住就多一分孤寂落寞之感。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走到了鎮東候府邸之外。門口兩個石獅子已經殘缺不全,門上匾額空餘一個“東”字。大門緊閉,一個大大的叉字封條貼在門上。我不由一陣惆悵,望空興歎一聲。

  大家都沒有說話,容我思緒飛揚一會兒。半晌,生花道:“少爺,咱們進去看看吧。”我點頭道:“好。”白鬱聰道:“咱們翻牆入內。”生花道:“正是!少爺,你先請吧。”

  我看著這高達丈餘的圍牆,不由瞪眼。白鬱聰奇怪道:“大哥,你怎麽還不跳?”我尷尬一笑,吸氣擰腰,屈膝下蹲,猛然向上一跳。

  三人俱眼神奇怪的望著我。小燕笑道:“王之秋,你這是在幹嘛?”原來我剛才竭力一跳,比一隻兔子跳的高不了多少。我惱怒成羞道:“哼,我一點修為都沒有,跳個毛線,跳來跳去,也跳不過去,生花你也不過來扶本少爺一把。”

  白鬱聰奇怪道:“大哥,你一拳擊退上境強敵,又助我識海療傷,如此高深的修為,世所罕見,怎麽竟然說是毫無修為?”我氣道:“那都是些時靈時不靈的些玩藝兒,算什麽修為。這圍牆這麽高,別說我跳不上去,縱然我能跳上去,再向下跳的時候豈不也會被摔死?”生花道:“少爺,我助你上去。”我一下聽岔劈了,氣憤道:“我還祝你長命百歲呢!”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也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生花輕扶我手臂,輕飄飄向上一托,我二人騰空而起。這一下高達丈餘,半空中無所依憑,比我以往玩過的任何高空項目都要刺激。我忍不住脫口道:“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瞬間平安落地,白鬱聰和小燕也都翻牆過來。其他高深莫測的神功修為我都不為所動,但今日這高來高去的縱躍之術卻令我大為眼饞。不由尋思,這花無意的“無字天書”是時候好好練上一練了。

  院牆內已經雜草叢生,窗子門戶都千瘡百孔破敗不堪。我沿著長草掩映的路徑,向廳堂走去。到了門口,伸手一推,“吱呀”一聲,跟著“啪啦”一響,門應聲而倒。我走進堂內,隻見堂內擺放著一套紫檀桌椅,原來這裏是會客所在。

  我抬眼四顧,眼前似乎出現了以前此處人聲鼎沸的畫麵,迎來送往,客過如鯽,一時間“奉茶——”“送客——”的聲音似乎此起彼應,如在耳際。

  我站在當場,茫然而思,霧氣上眼,似已濕潤。忽然畫麵一變,無數手執刀劍之徒湧入,亂砍亂殺,為首之徒氣焰囂張,仰天無聲而笑。

  我心頭一凜。便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