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敏加卻是愣了愣：“誰？”

  於小魚上前，拉著媽媽的手坐在沙發上。

  “媽，我想知道，你心裏，還有他嗎？”她看著媽媽，她知道媽媽明白她說的是誰。

  於敏加的目光躲閃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看向於小魚：“小魚，媽媽的心裏，現在隻有你。”

  於小魚微笑。

  “媽，今天他找我了，跟我談過了，他說，隻要我們願意，我們隨時可以搬回到程家去，他給我們名份。”

  於敏加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兒。

  “你，答應了？”

  於小魚搖了搖頭：“媽，我想知道，他在你心裏，還重要嗎？”

  於敏加握住了女兒的手：“小魚，這一次，他又要你答應什麽事？”

  於敏加的眼睛裏，都是警惕。

  於小魚笑笑：“有一個男同學，是他們家的合作夥伴吧，說一直喜歡我，喜歡了很多年。”

  “所以，他們來找你，隻要你答應嫁給那個男同學，他們家就承認我們母女倆，是這樣嗎？”於敏加明白了。

  於小魚輕輕點頭。

  “小魚，那個男生是你喜歡的嗎？我之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們是在戀愛嗎？”於敏加鄭重地問。

  於小魚愣了一下。

  上一次，郭麟的事，媽媽並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媽媽，有些不一樣了。

  於敏加見女兒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忙道：“小魚，我的意思是，我們拋開程家，你告訴我，那個男孩子，是你喜歡的人嗎？”

  於小魚搖了搖頭：“聽說是我同學，但我沒印象。”

  於敏加鬆了口氣，女兒成績優異，從小一路跳級，跟人同學的時間都很短暫，這孩子從小心裏憋著一股勁兒，對於那些人際關係，同學交往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那就是說，你們沒有談戀愛。”於敏加點了點頭。

  於小魚看著媽媽，一時沒懂她的意思。

  於敏加把女兒的手拍了拍：“小魚，不要答應他們。”

  於小魚的心中一暖。

  但是，她還是問道：“媽，我想知道，這麽多年，你的心裏，是不是還有他。我們兩個人的事是兩回事，我們不能混為一談，如果，你對他還有感情，那你們相處你們的，我的事是我的事。”

  能過韓慕灃的話，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媽媽有媽媽的感情，無論對錯，她都不應該強迫媽媽要順從她的意思，不能因為她恨程家的人，就讓媽媽跟她一起。

  媽媽曾經是愛過那個男人的，否則，又怎麽會有她的存在？

  她這些年太一廂情願的以自己為中心，並沒有考慮過媽媽的感受。

  如果媽媽還對程家有情，那這些事就另當別論了，她不會犧牲自己，但是，她也不能讓媽媽總是為自己犧牲。

  於敏加看著女兒，目光慈愛而溫暖，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小魚，媽媽明白你的意思，媽媽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綺念了。”

  她的目光堅定的看著女兒：“這些年，或者說，媽媽這一輩子，做了許多的錯事。年輕的時候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錯了卻不知道回頭，那是媽媽這一輩子最不光彩的事，現在想想，都覺得慚愧。我有時候想啊，你外公外婆早逝，與我的不懂事，也不無關係。”

  她有些神傷。

  於小魚輕輕摟一下她的肩膀：“媽。”

  於敏加搖了搖頭：“之前，郭麟和程美，是媽媽犯下的第二個錯誤，可是這件事，媽媽現在不後悔。如果，那個郭麟真的那麽愛你，他最後又怎麽可能和程美在一起？雖然那次媽媽傷了你的心，但是想想，如果是郭麟和你結婚以後出了這樣的事，你又會怎樣？小魚，這件事，你也把他放下吧，日後有再相見的時候，記得，不要跟郭麟纏雜不清的，對你，沒有絲毫的益處，明白嗎？”

  “放心吧，我不會的。”於小魚鄭重的向母親保證。

  “至於我和程輝祖，小魚，不怕你笑話，媽媽也是經過了這一場大手術，又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工作以後，才幡然醒悟過來，我的這一生，這一場情感的付出，就是一場笑話。我不是年輕不懂事，我就是明明知道不對，卻不願意承認。如果楊輝祖真的是對我有感情，當年為什麽任由我們被欺負也不出手相幫？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明白了，可是我卻不願意麵對，後來我又對他們抱有希望，以為可以讓你回程家，小魚，是媽糊塗，太糊塗了。”

  於敏加想起從前，不由落下淚來。

  於小魚把紙巾遞過給媽媽，心下安慰。

  於敏加擦了眼淚，笑看著女兒：“這段時間，和新的同事在一起，看到許多的孩子和年青人，媽想明白了，媽媽現在別無所求，就是希望你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要是沒有喜歡的人，就不要為了結婚而結婚，不要將就。”

  “媽。”於小魚不由欣喜。

  於小魚今天是有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第一次，媽媽那麽明確的告訴了自己她的態度。

  也是第一次，她敞開心扉，把自己的過往講出來。

  而那個人，絲毫不覺得得她的人生是出狗血劇。

  想到韓慕灃的話，她的臉有些熱。

  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她微笑著告訴自己：我和他是兄弟。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門。

  難得的一個周末，於小魚把被子拉到頭上，她昨晚喝了酒的，又跟媽媽談心到那麽晚，就不能讓她多睡一會兒嗎？

  “小魚，起床了，今天需要你幫忙！”媽媽的聲音中氣十足。

  於小魚覺得，自從做了那個幼兒園園長，媽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被子被搶走。

  “媽，讓我再睡會兒吧。”於小魚拉回被子。

  “小魚，今天我們需要你幫忙。”媽媽的聲音裏是愉悅的請求。

  於小魚歎了口氣，坐了起來，揉了揉頭，懶懶道：“園長大人，有何吩咐？”

  “先洗漱，有好吃的早餐。”於敏加吩咐一聲就出去了。

  於小魚哀歎一聲，認命的起床。

  等她收拾停當到客廳裏時，發現，不隻桌上有豐盛的早餐，小小的餐廳裏還有兩個可愛的美人。

  一大，一小。

  正眼巴巴的看著她。

  一見她出來，齊齊：“哇嗚——”一聲。

  特別是小的那個，軟糯糯的聲音：“好帥的哥哥！”

  她的頭被大的那隻輕輕拍了一下：“不是哥哥，是姐姐。”

  小的表情很誇張：“哦？姐姐？怎麽會是姐姐？她明明比哥哥還帥？”

  於小魚已經坐到了桌子邊。

  楚尋她是認識的，是媽媽的小助理。

  這小美人，她就不認識了。

  她的目光看向楚尋：“你女兒？”

  楚尋差點被口水嗆到。

  小美人笑得皮笑肉不笑的怪樣子，小嫩手都要戳到楚尋的臉了：“你覺得，她能有我這麽大的女兒嗎？”

  大美人楚尋聽得直點頭。

  於小魚不由笑了，問小美人：“那你是誰？”

  “我叫孟瑾瑤，你可以叫我瑤瑤，也可以叫我小粉團子，哥哥們都是這樣叫我的。”孟瑾瑤小朋友落落大方。

  於小魚驚歎，這孩子，誰家的，怎麽教的這樣好？

  她伸出手，很鄭重的說：“你好孟瑾瑤，我叫於小魚。”

  孟瑾瑤對於於小魚如此“隆重”的與自己認識，好感驟增，小胖爪子伸出來與於小魚相握：“小魚姐姐，我很喜歡你。”

  於小魚微笑，這大概是孟瑾瑤小朋友對人的最高讚賞。

  於敏加把粥端出來，招呼她們：“可以吃飯了。”

  孟瑾瑤深吸一口氣，大大的眼睛使勁閉一下，再長歎一聲：“太好聞了。於老師，我簡直是愛死你了。”

  於敏加笑得眉眼彎彎：“於老師高興死了。”

  於小魚接過楚尋遞過來的碗：“我明白了，我媽就是被這個小東西忽悠去幼兒園的是吧？”

  孟瑾瑤已經從於敏加的手中接過了盛好的粥，一撇小嘴巴：“小魚姐姐，你怎麽能說我忽悠呢？哥哥們都說了，我這是三顧茅廬。有個叫諸葛亮和劉備的人你知道嗎？哥哥們說，我是女版的劉備，於老師是女版的諸葛亮，我們以後是會成就大事業的！”

  孟瑾瑤抓著勺子，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環。

  於小魚看得直笑，問楚尋：“這是誰家的孩子？我特別想見識見識是什麽樣的父母能教出這麽聰慧的孩子來。“

  楚尋吃了一口粥，還沒來得及回答，孟瑾瑤歎了口氣：“唉！姐姐呀，我也想見見我那對父母好嗎？”

  於小魚一愣，再打量了一下孟瑾瑤，什麽意思？看這小丫頭的樣子，也不像是個孤兒啊？

  孟瑾瑤小朋友把嘴裏的粥咽下去，一攤手：“我不是孤兒。”

  於小魚笑了，也吃了一口粥，挑眉：“你會讀心術？”

  小丫頭察言觀色也太厲害了吧？

  “什麽術？”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到底還是太小了些。

  於敏加把半個雞蛋放到孟瑾瑤麵前的小盤子裏：“瑤瑤，姐姐在開玩笑，不用理她。”

  楚尋已道：“瑤瑤的父母在參加一個國際比賽，沒有時候照顧她，她周末的時候會來找我玩。”

  於小魚點頭，看著認真吃飯的孟瑾瑤，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可愛。

  孟瑾瑤聽完了蛋，又問她：“姐姐你剛剛說什麽術？”

  於小魚笑了：“讀心術，我覺得你總是能猜到我想什麽，就像能讀懂我的心一樣。”

  小家夥恍然大悟：“哦——，但是我沒學過讀心術，隻不過姐姐的心思很簡單，一點都不難猜。”

  於敏加和楚尋不由都笑起來。

  於敏加笑著對女兒說：“小魚你可長點心吧，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看穿你的心思，你還能再簡單點嗎？”

  於小魚一口粥哽在嘴裏，好不容易咽下去，嗆咳道：“不是我長不長心的問題，是這個小丫頭，簡直成精了嘛。”

  她對孟瑾瑤道：“小時候，他們都說我是神童，我覺得，你才是，我反正甘拜下風。”

  “我是妖童！”孟瑾瑤語不驚人死不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