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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靈想去問問淩塵，又想不明白自己要問什麽。

  讓他不要娶竇婉兒嗎？

  淩霜已經拒絕了竇爾欽，淩塵不可能再拒絕竇婉兒，除非大興和大月國兵戈相見。

  藍靈坐下，心中鬱悶。

  淩塵這幾日不來忘憂宮，不僅僅是因為忙碌吧。

  他既然給我皇後的位子，他要納妃這事，難道也不告訴我嗎？藍靈的手輕輕撫在小腹上。

  她自從有了孩子後，心情也變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麽銳利。可是淩塵一直不見她，是因為什麽？

  這一日，下了雪，藍靈到院子裏看小貴子、張東他們帶著幾個丫頭用笸籮扣麻雀。

  溫衡走了進來。

  “懿貴妃有事嗎？”藍靈問。

  溫衡微微一笑，“皇後不用這麽警覺，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樣。”她的口氣帶著譏笑。

  “聽說他們正在慧貴妃的長樂宮相聚，款待竇婉兒公主，皇上也在。我不去也就罷了，皇後娘娘也沒有去呀？”溫衡有些奇怪的問。

  藍靈笑了笑：“你我都有身孕，去了也不盡興，還影響他人。”藍靈道。

  “你倒是想得開。看來皇上要娶竇婉兒的事，你是同意了。”溫衡仰臉看著藍靈，“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她笑吟吟地看著藍靈，轉身走了。

  吉祥生氣地說：“娘娘，懿貴妃太無禮了！”

  “算了。”藍靈明白，溫衡從未覺得她是皇後。皇後的位子，本來應該是溫衡的。藍靈自己都覺得像是偷的一樣。

  溫衡今日特意來告訴她，劉慧他們在長樂宮宴請大月國的公主。

  藍靈知道溫衡並非好心，可聽了這個消息，心中真的不好受。

  原來她這個皇後，也真的是擺設。

  他還要避我到幾時？

  淩塵一直沒有和藍靈說要娶妃的事，藍靈也不問。

  溫衡的話讓藍靈心中鬱悶，晌午後，風停了。藍靈帶著立夏到長信宮前麵的梅花林看梅花。

  立夏擔心地說：“娘娘，你還是別去了，這風雖然停了，雪太滑，萬一滑到怎麽辦？”

  “我慢點就行。心中實在煩悶。你讓小貴子帶上幾個瓶子，我們去采梅花裏的雪泡茶喝。”藍靈吩咐。

  她以前的長信宮前麵有一片很大的梅花林。此時冬梅開的正盛。

  藍靈披了水藍色繡白色菡萏的鬥篷，白色的狐狸毛襯托著她瑩白的芙蓉麵。

  立夏、吉祥和小貴子跟在身後。

  到了梅林，這裏雪中鑲梅，梅影獨臥，疏影橫斜，非常安靜。

  藍靈和丫頭們用銀勺采了花蕊內的雪，放進白玉瓶裏。

  “娘娘，這裏麻雀這麽多，我們應該蔣笸籮拿到這裏來，能扣很多隻呢。我們院子裏那麻雀都成了精，撒下的小米都吃了，可一隻也扣不到！”小貴子道。

  “錯了，那是你撒的小米太多了。沒等進了笸籮裏麵，它們已經吃飽了，如何還要冒險？麻雀又不傻！”立夏道。

  藍靈站在一棵高大的梅花樹旁邊，這棵樹的花，比別的樹都粗壯些，花開的也多。

  身後傳來嬉鬧的聲音，還有爽朗的笑聲，那熟悉的聲音，藍靈一下怔住了，她知道是誰過來了。

  藍靈歎氣，並未回頭。

  她聽到立夏叫她，“娘娘，皇上他們過來了。”

  丫頭和太監跪下請安，藍靈慢慢回身，看著她們一行人站在那裏。

  淩塵披著黑色大氅，麵無表情靜靜地看著她。

  與他站在一起的正是那竇婉兒。

  旁邊還有劉慧，林靜，關悅。她們臉上都有笑意，藍靈知道她們在看她的笑話。

  田明皺著眉，低著頭，楊樹和顧凡在淩塵身後。

  大家躬身施禮。

  “婉兒，見過皇後娘娘，”淩塵對站立在那的竇婉兒道。

  “婉兒見過皇後娘娘。”竇婉兒倒是乖巧。

  淩塵走過來：“這麽冷的天，你又出來幹嘛？”

  藍靈冷笑：“皇上，臣妾隻是懷孕了而已，並非病了。再說，皇上也沒說將臣妾禁足吧？既然打擾了皇上雅興，臣妾告退！”藍靈聲音清冷，躬身施禮，轉身走了。

  淩塵冷了臉，她一聲聲臣妾叫的淩塵心煩，他已經習慣了她直接叫他名字。

  藍靈不明白淩塵一直瞞著她是什麽意思。

  看著藍靈帶著丫頭們頭也不回地走了，淩塵看著竇婉兒，“你和慧貴妃他們在院子裏轉一轉。”

  竇婉兒扯著淩塵的袖子剛要撒嬌，淩塵已經拂袖而去。竇婉兒皺眉站在那裏，都說這個皇帝風流不羈，憐香惜玉，為什麽翻臉這麽快！

  淩塵快步追向藍靈，他遠遠看到藍靈疾步走著，心中難受，幾步追了上來。

  “靈兒！”他叫了一聲。

  藍靈腳步更快了。

  淩塵幾步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怎麽叫你不答應，朕是太放縱了你！”

  “誰讓皇上放縱臣妾的？皇上完全可以治臣妾的罪！”

  “你！”淩塵緊緊抱住她，“別亂動，小心傷了孩子。”

  藍靈動不了，心裏更難受，眼淚流了出來。

  他抱著她往忘憂宮走，梅林離忘憂宮並不近。

  藍靈掙紮著下來。淩塵捉著她的雙手不放。

  “淩霜拒婚，朕不能再拒婚，一直沒告訴你，本是想讓銳王娶了她。銳王一直沒有正妃。”

  藍靈的小臉蒼白，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的淌下來。淩塵心疼的不行，“別哭了好不好？”

  “銳王同意了嗎？”藍靈問。

  “銳王同意，可竇婉兒不同意。所以靈兒，朕已經同意將她納入後宮，做朕的妃子。”

  藍靈冷笑，“臣妾知道了。”藍靈甩開淩塵的手，疾步走去。

  淩塵站在那裏，看著藍靈越走越遠。

  明明知道他是無奈之舉，我相信他，可為什麽還如此難受？

  藍靈一邊走一邊哭。

  臨近年關，淩塵越來越忙，這段時間，他隻到過忘憂宮兩次，坐了一會便走了。

  藍靈不象以前那般依賴他，兩人見了麵總是淡淡的。淩塵更加煩惱。

  迎娶公主的事情他交給了劉慧。理由是皇後有了身孕，不能太勞累。

  竇婉兒已經回了大月國，婚期定在正月十八。

  淩霜在除夕的前一天解了禁足。

  她一早來到藍靈的宮裏。

  “靈嫂嫂，聽說皇兄為了我，要娶那個大月國的公主，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藍靈笑了笑，“那是你皇兄的決定，我生你的氣幹什麽？”

  “可是皇兄曾經說過，不會再納妃了，隻想和你在一起。”淩霜感到很內疚。

  “他什麽時候說過，我怎麽不知道？”藍靈問。

  “就是你在墨山的時候，有一次大臣上書讓皇兄廣納妃嬪，開枝散葉，皇兄拒絕了。我們一起用膳，皇兄親口說的。”

  藍靈仰臉看著淩霜，沉吟，難道我真的誤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