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媽一樣，成為海族的萬人景仰的大祭司？”盛亞維聲音不高，但海曼生生從中聽出了讓他背脊發涼的冷意。

  海曼眼中的神光頓時淡了一分。

  “呃...就是想想而已，有點羨慕罷了...”海曼訕訕地道，他也知道自己和芙婭終歸是不同的。

  單就血脈而言，他跟芙婭一比就不夠純粹，也許他的戰力會有超過芙婭的那一天，但像海神之力、施展海神祝福這種，肯定永遠也達不到芙婭這程度，換句話說，他能資質當一個合格甚至優秀的大祭司，但絕對成不了卓絕的大祭司。

  而且，他跟盛亞維的契約，雖然地位平等，但契約終究是以盛亞維為主的，這次盛亞維留下來陪他還能說是應有之義，但如果讓她一輩子留在海底，不用盛亞維說，海曼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這種風光但短命的職業，有什麽好想好羨慕的。盛亞維冷聲傳音道，她雖不高興，但又不是傻的，這種話要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絕對會被這些海族大佬拉進黑名單的。

  不是風光！海曼反駁道，隻是覺得他們看芙婭的眼神中，全是希冀、喜悅和愛，很真切、很動人，我也有點想嚐試一下...我想不通芙婭為什麽會為了那麽個...人，放棄他們、忘記自己的責任。

  盛亞維能感覺到海曼的意識波動由激烈變為平靜，甚至帶上了一點怨念，但確實不是說謊，而且他對當大祭司的願望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麽深。

  盛亞維默了默，才道：很多事情你沒經曆過所以不能理解。很多事情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看這些海族對你老媽也沒什麽怨氣。你對你/媽的那點心結怎麽就是打不開呢？

  ……海曼默默無語。

  算了，先不提這個，還是先說說祭司的問題吧。盛亞維道，我不反對你去祭司試煉呢，是因為你的身份和天賦問題，也是想讓你多點保命的本事，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你當那個勞什子大祭司。至少。在我倆契約期間我不會同意。

  我知道。海曼悶聲道。

  海曼苦悶的表情讓盛亞維心一軟，嘴邊的話也是一轉：不過，看你老媽的架勢。應該能當個萬兒八千年的大祭司，運氣好一點、我倆命還在的話，應該升到位麵級了，沒準兒到時候我倆已經掙脫契約。你想幹嘛就幹嘛我也管不著了~當然...在這之前，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滿世界跑吧。盛亞維又是安慰又是警告地道。

  不過海曼卻一點也沒覺得被安慰到。對盛亞維怒目而視：你就這麽想擺脫我啊！

  聽聽，這口氣，這關注點，果然跟盛亞維混久了。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到不了位麵級一樣，可自信了！

  你今兒才知道？盛亞維戲謔地道，既然不想罵他了。也不想看他蔫兒吧唧的樣子，還是轉移他的注意力比較好。

  靠！你這家夥怎麽這麽鐵石心腸、狼心狗肺……

  兩人就這麽似真似假地吵了起來。

  不過沒吵好一會兒。海曼就又被安斯艾爾拉走了注意力，盛亞維也不介意，其實她現在就很想回自己在歌瑞昂的小屋裏，在安靜的環境中好好整理這次祭典帶給她的感悟。

  奈何，沒一個長老有動身走人的意思，盛亞維也隻能幹坐著、別扭地整理思緒了。

  等新上任的芙婭大祭司，派人來說要接見諸位長老時，盛亞維才鬆了口氣，在索蘭的掩護下偷摸溜了。

  海神殿的喧囂都與盛亞維無關，盛亞維回到小屋中，將小花、小黑召回來，讓他倆到一邊兒去黏黏糊糊，便開始自己入定了。

  濃鬱的水元素包裹了盛亞維周身，跟海水不同，水元素沒有鹹香，帶著靈性。

  芙婭的舞蹈中，有很多模仿海神，或者說模仿曆任塞壬想象中海神的動作，在其他海族眼裏，也許他們隻看到了力量與美，但盛亞維領悟過水之法則，雖然還沒將虛無之地那些大能的記憶整理完畢，但眼界已經不是普通海族能比的了，她從芙婭的舉手抬足間看出了不少門道來...

  將雜亂的記憶放到一邊，盛亞維閉眼回憶起祭典當時的情景，她眼睛看到的，她心裏感悟到的。

  水的溫柔，水的包容，水的純淨，水的強勢……

  入定結束，盛亞維翻看著腦海中的亞維之書，滿意地發現元素之章中水之法則的亮色長條向前跳了一格，離初級已然不遠了。

  “唉~太天才、太好運也是一種煩惱。”盛亞維似喜似憂地歎了口氣。

  領悟是夠了，但她的體質卻依舊是個問題，雖然她身體的恢複力已經可以跟上一世全盛時期相媲美了，但強度卻還差了老大一截兒。上一世她史詩級時各種吃藥、尋寶、找鍛體之法，強行烙印法則都是命懸一線，何況現在。

  這種甜蜜的憂愁，要是被其他玩家知道，套盛亞維麻袋的人肯定多得數之不盡。但現在隻有瑪金、瑪索兩人知道，於是兩位歲數加起來上六位數的‘老人’，在意識中各種唾棄盛亞維的裝x。

  盛亞維好心情地忽略了瑪金、瑪索的吐槽，將精神力伸入水火位麵當中，不出她所料，水火位麵又有了變化，位麵中水元素和火元素依舊占主導，但水元素順服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和火元素一樣一味地、狂暴地擠壓地、風兩元素的空間。

  地、風兩元素以前完全由瑪金、瑪索掌控，而瑪金瑪索幾十萬年支撐水火位麵也不是白給的，這些地之元素和風之元素相當於被瑪金瑪索煉化了一遍，雖然量少了，但卻比水、火兩元素更堅韌。

  而盛亞維現在所充當的角色、所要做的工作就如同之前的瑪金瑪索一樣，將水、火兩元素也變成‘自己人’，乖乖聽話，然後共同努力、衍生出其他元素、星球以及生命。

  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不完全是無用功後，盛亞維的精神力滿意地退出了水火位麵。

  傷勢已經痊愈，盛亞維開始聚精會神、慢條斯理地整理起在虛無之地被強行注入的記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