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老太太察覺到什麽，看著兒子。

  “家明，怎麽回事？程程的傷……”

  杜家明閉緊了嘴巴，就是不說話，一雙眼睛偷看了小胖墩兒後腦勺的傷好幾次，臉色越發難看。

  “杜家明，你啞巴了？說話！”杜老爺子氣的低吼。

  杜家明心頭發慌，“家明，你做了什麽？你倒是說話啊！你想急死我跟你爹嗎？”

  “你們要我說什麽！”

  杜家明眸色狠厲，掃了眼被小胖墩兒護在懷裏的小姑娘，磨了磨牙。

  道，“還不是這個賠錢貨作妖，不經我們允許擅自收了樓家的東西，我不過是罰她在外麵跪一個時辰！這臭小子就非要幫她出頭，說我重男輕女，說我是從、從……我氣不過，踹了他一腳……”

  “什麽？”

  杜老爺子與杜老太太異口同聲，瞪著兒子。

  “你瘋了！程程還是個孩子，你怎麽能？”

  “撞哪裏了？”杜老爺子陰沉著臉，恨不得上去抽兒子兩巴掌。

  杜家明抿抿唇，“桌腿上。”

  “你真是瘋了！”

  杜老爺子氣的臉色鐵青，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揚聲叫下人。

  “快去，準備馬車，請城東的蕭大夫來家一趟，就說小少爺後腦勺撞到……”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耳邊就傳來杜萱草變了腔調的叫聲。

  “哥哥！”

  他心頭一顫，猛回頭去看。

  杜錦程嘴唇白眼上翻，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倒在小姑娘身上。

  “啊！我的金孫，程程啊……”杜家老太太哭叫著撲過去。

  杜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眼前發黑，整個身子打擺子。

  “爹。”杜家明瞳孔驟縮，猛撲上去，扶住杜老爺子。

  杜老爺子抬手 一巴掌扇在杜家明身上，“混賬東西，他還是個七歲的孩子，你怎麽下的去腳？！”

  “爹，我錯了，我隻是一時生氣才……”

  杜家明看著臉色慘白的兒子，此刻後悔極了。

  杜老爺子衝下人大叫，“還不快球請大夫！”

  下人慌亂應是，匆匆跑了出去。

  杜家明要扶杜老爺子回屋，被杜老爺子一巴掌拍開，走到杜錦程身邊，彎腰抱起孫子，快步朝他們的主屋走去。

  走到門口，等杜老太太掀門簾子的功夫。

  杜錦程攥住了杜老爺子胸前的衣襟，臉色明明已經灰白，眼睛卻還執拗的看著雪中跪在地上的妹妹身上。

  杜老爺子回頭看了眼。

  小姑娘身著單衣，在冰天雪地跪了少說有兩刻鍾，嘴唇青紫，臉色雪白，人抖的不成樣子；

  她的一雙眸子落在杜錦程身上，滿眼擔憂，沒有絲毫對家人的怨恨。

  杜老爺子愣了一下，視線再掃到一旁像看殺人犯一樣看著小姑娘的杜家明，眉頭皺了皺。

  “老婆子，把萱草叫進屋，拿厚棉襖給她穿上。”

  杜家老太太怔住，張嘴想說那賠錢貨管她死活，忽然看到自己孫子的眼睛因老頭子這句話而亮了起來，短促應了聲好。

  她抬手朝小姑娘招了招手。

  小姑娘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老太太應是，“快點進來，你哥哥想看見你。”

  小姑娘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小跑過來。

  杜老爺子抱著孫子進屋，老太太等小姑娘進了屋，看了兒子一眼，放下棉簾子也進了屋。

  杜家明滿臉的懊悔，狠狠踢了一腳雪，跟著進了主屋。

  杜錦程看見他，立刻閉上了眼睛。

  杜老爺子看了兒子一眼，”你先出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