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是爹手把手教出來的，你心裏想什麽，你以為爹不知道？”

  樓老爺子笑了一聲，笑聲有著幾分唏噓與感歎。

  “爹娘偏著你，向著你，是有想當官老爺子、官老太太的念頭，可是……爹最想的還是改換咱們樓家的門楣！兒啊……”

  樓老爺子叫了聲兒，聲音一下子就哽咽了。

  樓老大看上去有些動容，撩袍子跪在了地上，“爹，兒子不孝……”

  樓老爺子摸了摸樓老大的頭。

  “都說獨木難成林，我跟你娘給你生了三個兄弟，就是想著，你們兄弟幾個守望相助，把樓家好好的傳承下去，不是讓你們自相殘殺的啊！”

  “爹，我沒有這麽想過……”

  樓老大搖頭，側眸看了眼張氏與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樓穀雨。

  “老三家那個二丫頭被你們家大丫頭推落河，差點淹死的事是你們大房對不起老三；現在她又買凶想毀了老三的二丫頭，你覺得老三還能忍？”

  樓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樓穀雨身上，眸色森寒。

  樓穀雨被那眼神看的心口發緊，雙手緊緊攥著帕子，才喘出一口氣。

  “爹，老三是我兄弟，我怎麽會想著害他，都是……不得已。”樓老大牽強的解釋道。

  樓老爺子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哼字。

  “不得已？事情不落到你自己身上，你是不知道疼。”

  樓老爺子看起來對大房一家失望至極，閉著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既然聽不進我的話，就不要在這擺孝順的架子了，走吧。”

  他這話說的，就差指著樓老大的臉，罵他不孝了。

  樓老大哪裏趕走。

  “爹，您的話，兒子從小聽到大，不敢不聽……”

  樓老爺子斜了他一眼，“聽我的話？”

  樓老大重重點頭，“聽！”

  樓老爺子嗯了聲，指了指樓穀雨，“帶上她，去給老三兩口子陪不是。”

  “爹……”

  樓老大睜大了眼，連連搖頭，“這怎麽能行？那豈不是承認了穀雨買凶……”

  “你以為你們不承認，他們就找不到證據了？老三為什麽底氣那麽足的來鬧事你想過沒有？”

  他們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

  “爹，您換一件行嗎？這件事真的不行！萬一老三咬住了穀雨，耽誤穀雨嫁人，那到時候……”

  “那就讓她回來，從十七裏河出嫁。”樓老爺子冷眼瞧著樓老大，冷笑一聲。

  樓老大臉色微變，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苦笑道，“爹，你這不是為難兒子嗎？崔家那是什麽人家？縣太爺夫人的娘家！咱們家這小地方，怎麽好讓他們來……”

  樓老爺子嗬嗬冷笑，“子不嫌母醜，你倒學會嫌棄爹娘跟這個家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在這個家生活了多少年？我跟你娘是在這個院子裏把你們哥幾個拉拔大的……”

  “爹，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啊……”

  樓老大百口莫辯，隻覺得今天說什麽話都不對。

  樓穀雨在旁嗤笑一聲，“爹，你還沒明白嗎？爺這是故意為難你呢！偏你還擔心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