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樓老爺子一巴掌拍在炕桌上。

  眼神冷嗖嗖的滑過樓知夏，落在樓老三身上。

  “你想要道歉是吧？”

  樓老三梗著脖子，沒說話。

  樓老爺子似笑非笑，眼神極冷，“老大，給你兄弟陪個不是，這件事到此為止，日後在外頭，我不想聽到兄弟相殘，不孝不悌的話。”

  樓老大臉色微變，“爹，這……”

  爹真是老糊塗了，他能給老三陪不是嗎？

  陪了不是，那不是承認老三說的那些事都是他們家做的了？

  “老三不是這麽愛計較的人，是吧，老三？”

  樓老三看著他，麵無表情。

  樓老三自討了個沒趣，看樓老爺子，樓老爺子臉色陰鷙。

  樓老大在心裏罵了兩聲，給張氏使了個眼色。

  張氏忙出聲打圓場，笑著招呼樓知夏，“哎呀，夏兒出落的越發水靈了，你白露姐姐昨兒個還念叨你，說她跟鎮上覃舉人家的二小姐那，得了兩朵京城那邊流行的絹花，想著給你留一支……”

  樓知夏哦了聲，“大伯娘，你把絹花給我帶回來了？”

  張氏噎了一下，搖頭，“你白露姐要親自給你呢……”

  “那是白露姐回來了？”

  張氏被堵的嘴角抽了抽，“馬車小，你白露姐沒回來。”

  樓知夏又長長的哦了一聲。

  小聲咕噥了一句。

  “那大伯娘這話不是誆騙三歲孩子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

  張氏，“……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這小孩子真讓人討厭！

  樓知夏往樓老三身後躲了躲。

  樓老三伸手護住女兒，看了眼張氏，又看樓老大，笑了笑。

  笑意帶著幾分涼，未達眼底。

  “行了爹，他們不想道歉，不勉強。不過……”

  樓老三抬眸看樓老爺子。

  “爹，日後我就當沒這個大哥了，你跟我娘也別在我跟前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樓字這話了，我聽著……惡心。”

  樓老爺子氣的臉皮青灰。

  樓老大也愣了，似乎沒想到樓老三這次竟然這麽杠？！

  “夏兒，六郎，咱們回家。”

  這一次，他沒再回頭，拉著一雙兒女，越過樓老大，出了正屋。

  樓老大好一會兒才看向樓老爺子。

  “爹，老三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當沒我這個大哥了？什麽話讓他聽著惡心了？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做什麽？”

  樓老爺子看他一眼。

  皮笑肉不笑，“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樓老大心頭一緊，扯了扯嘴角，“爹，我這……”

  樓老爺子嗤笑一聲，張口想說什麽，目光在鼻青臉腫的樓穀雨身上打了個轉兒，又換了話。

  “老三這是要跟你們大房劃清界限，徹底決裂。老大，老三是愚孝，他不是傻瓜！你們……”

  樓老爺子閉了閉眼，長長的歎了一聲，擺手。

  “我方才讓你道歉，就是給你一個 台階下，你還裝腔拿喬的，也是真不想要這個兄弟了，也罷，我也不當讓你們討厭的人，你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了，你們走吧。”

  說完這話，神態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

  樓老大心底有些難受，“爹，我……我不能認錯，我要是道了歉，不就等於直接承認那些事是我們大房做的了？三房沒證據還敢這麽死咬著我們，我要是承認了，老三兩口子跟江家那些人，還不得把我們一家人給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