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三的話像一道驚雷。

  在江氏耳邊炸開！

  炸的江氏手腳冰涼，臉色白如殘雪，嘴一張一合，半天沒發出聲音。

  再看她呼吸，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

  “玉竹！”

  樓老三嚇壞了，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去。

  哭叫著掐江氏的人中，“夏兒沒事，夏兒沒事，玉竹，夏兒好好的，她被人救了，你不要嚇我……”

  “啪！”

  “啪！”

  “啪啪！”

  江氏回過神，重重喘了幾口氣，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卻狠狠的連甩了樓老三幾巴掌！

  而後，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

  “樓老三！這就是你爹娘搶了咱們賺的錢，養出來的秀才！養出來的秀才家的千金大小姐！他們還有沒有心？！”

  樓老三滿眼痛苦，撲跪在地上。

  樓知夏姐弟敲門而入。

  樓知夏看到麵色蒼白的江氏與滿臉淚水的樓老三，輕輕歎了一聲。

  樓老三回頭，看了她一眼，哭的不成樣子，“夏兒，爹……對不起你。”

  樓知夏搖頭，“跟爹無關。”

  江氏扶著炕沿想起身，身子一晃又重重跌回去。

  “唔……”

  樓知夏臉色一變，忙撲過去，“娘，你怎麽樣？”

  江氏忍痛搖頭，把樓知夏緊緊摟入懷中，“夏兒，我苦命的孩子，他們怎麽能這麽對你……”

  “娘，我沒事，你鬆開我，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動了胎氣……”

  她一邊說，一邊給六郎使眼色。

  六郎拔腿往外跑。

  樓晚秋擦了淚，抱著哭成淚人兒的小妹，走到炕邊，“娘，你快鬆開夏兒，你抱疼她了……”

  江氏茫然了一瞬，忙鬆開樓知夏。

  江氏額頭全是冷汗，身子下意識蜷縮，護住肚子。

  樓知夏忙起身，去桌邊倒水，混了大半靈泉水進去，端給江氏喝。

  江氏搖頭說喝不下。

  樓知夏湊到她嘴邊，柔聲勸，“娘，你嚇到弟弟妹妹了，喝點水壓壓驚……”

  連說了好幾遍，江氏才忍著痛小口小口喝了。

  外頭，六郎已帶著喬郎中跑進來。

  “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動了胎氣？”

  喬郎中一頭闖進來，待看到樓老三滿臉淚水，眉頭蹙了蹙。

  旋即，丟開他，去給江氏把脈。

  半晌，鬆開手，緩緩吐出一口氣，“動了胎氣，我開幾服藥好好調養幾天，臥床靜養，不要下地走動了。”

  樓晚秋忙扶江氏靠坐在床頭。

  江氏紅著眼，一直看著樓知夏。

  樓知夏朝喬郎中道謝。

  喬郎中歎了口氣，抬腿踢了樓老三一腳，“你跟我出來。”

  樓老三從地上站起來，跟喬郎中到了院子裏。

  喬郎中剛問了句怎麽回事，就見院門外，秦氏探頭探腦的。

  看到他們發現了她，瑟縮了一下，“她三伯，爹、爹叫你過去一趟。”

  喬郎中皺眉，臉色不好看。

  樓老三甕聲甕氣的嗯了聲，眼中有著從未有過的堅定，“他們不來找我，我也要去問個明白，我爹這些年到底是怎麽教養大房一家的，竟然養出這麽一個心如蛇蠍的東西？！”

  東西？！

  喬郎中瞪大了眼睛。

  “老三，你這是醒悟了……”

  樓老三朝他點點頭，大步朝院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