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二想到這個問題，臉色也有幾分不好看。

  樓知夏立刻就明白他被李氏說的話影響了，笑著點撥，“二伯，你還記得你方才說的嗎？”

  “什麽？”樓老二皺眉。

  樓知夏點點桌子，笑盈盈的開口，“你說明年開春，他們無論誰考上秀才，都有咱們樓記的一份功勞……”

  樓老二一噎，瞪了她一眼。

  “我就那麽隨口一說，他們考上了秀才，也不會真記咱們的功勞，更何況，咱們是做生意，又不是善堂！”

  “對，賠本的買賣，咱們不做！”李氏一拍桌子，朗聲道。

  喬嬸子瞥了她一眼，“能不能讓夏兒把話說完？讓他們放開肚皮吃，又不是咱們拿錢養他們！那做飯菜花的錢還是他們的，咱們最多賺個辛苦錢！”

  說完，看樓知夏，“夏兒，是這個意思吧？”

  樓知夏點頭。

  李氏翻了個白眼，“就你知道了。”

  “有些人不長腦子。”喬嬸子生懟。

  李氏氣的憤憤瞪過去。

  喬嬸子冷哼一聲撇開頭。

  “二伯這會兒還覺得不可行嗎？”

  樓老二搖頭，臉色比方才更難看。

  “是我錯了，沒有考慮周全，你喬嬸子說的對，讓他們放開肚皮吃，不是咱們拿錢養他們，那些飯菜的開銷還是學子們的錢，咱們賺的就是辛苦錢，都對！”

  樓知夏略點頭，“二伯能立刻想明白也不晚，二伯娘的話有她的道理，但二伯你的目光要放長遠一些……”

  樓老二抬頭看她。

  樓知夏笑盈盈的，目光越過他，看向鋪子外的街道。

  樓老二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明白。

  樓知夏也沒點破。

  樓老二是有幾分聰明，但再聰明……被禁錮在這方寸之地，所見所思所想也有限。

  他能想到接下這樁生意，日後會留下一份善緣，已經不錯了。

  “哥哥，讓二伯跟你一起去見歐老先生，統計一下你們學堂內學子們每個月用於吃飯的花銷，大概是多少，按這個數收飯錢即可。”

  樓知夏起身，與四郎道。

  四郎愣了一下，跟著站起來點頭，“好，我這就回去問一聲。”

  “二伯，你跟哥哥一塊兒過去，把咱們自助餐的大概意思跟歐老先生轉述一二，幾菜一湯等收上來的飯錢來定，但保證每天都有一個肉菜。”

  聽到每天都有肉菜，李氏瞪大了眼。

  樓老二點頭，斜了眼李氏。

  “還有，咱們隻提供一頓午飯。”

  樓老二再點頭。

  樓知夏笑了一下，“去吧。”

  等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鋪子，樓知夏也跟著走了出去，站在街道上，看隔壁兩間搭著門板的空鋪子。

  心情格外好。

  有了展鴻學堂的訂單，樓記算是開起來了。

  木匠鋪子跟繡鋪，年前張羅起來，接上幾單賺個過年錢，也好呀。

  她的心情很是美滋滋。

  有人的心情卻一點都不美好。

  縣太爺夫人崔氏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盞砸到了地毯上。

  嚇的幾個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

  “讓你們給我盯著人，你們就是這麽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