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四郎斂了麵上的笑，兄妹倆對視一眼，樓知夏掀開車簾。

  跪在地上的一排地痞流氓，正是圍毆他們兄妹的人。

  那幾人見車內二人，跪在地上嘭嘭磕頭，“少爺饒命，我們錯了，我們再不敢了，饒了我們吧……”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隻是混口飯吃，放過我們吧……”

  “求求你們了，我們真的錯了……”

  樓知夏皺了皺眉，“哥哥，我下去問問是不是大房的人。”

  “小心一點。”樓四郎點頭。

  樓知夏嗯了一聲，從馬車上跳下，幾步走到幾人麵前，“誰花錢讓你們打我哥哥的？”

  幾個地痞求饒的話一頓，其中一個膝行一步，高聲道，“是樓繼光，他妹妹要嫁給縣太爺夫人的娘家侄子，說不想讓樓長安壓他一頭，搶他風光，要我們打斷他的手，讓他參加不了考試，一輩子做泥腿子……”

  樓繼光，樓老大的長子，樓家這一輩的長孫大郎！

  心思狠毒，跟樓穀雨果然是兄妹！

  樓知夏眼神微眯，眸底泛起一股殺意，那地痞察覺，身子一僵，猛磕頭，“姑娘，咱們再不敢了，你饒了咱們吧……”

  “是誰讓你們等在這裏磕頭賠罪的？”樓知夏再問。

  那地痞求饒的動作瞬間僵住，嘴唇抖了幾下，“姑娘，這個我們不敢說……”

  樓知夏斜過去一眼，語氣冷淡，“如果我們不鬆口，你們是不是要一直在這跪下去？”

  “姑娘……”地痞瞪大眼，不敢相信的搖頭，“您不能這樣……”

  樓知夏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那地痞愣住，僵了幾息，反應過來，撲過去要抱樓知夏的腿，“姑娘，這大冷的天，我們一直跪在這，會死人的，您不能這樣……”

  “我說，我說！”

  他不說，有其他人說，另外一個地痞撲跪過去，“是一個裹著玄色大氅的少年，一雙眼睛有兩個顏色，一身殺氣，身邊跟了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侍從，都很厲害……”

  樓知夏腳步一頓，回過頭，“你說……眼睛雙色？”

  那人連連點頭。

  樓知夏皺了皺眉，忽然想起送哥哥念書那個早上，在巷子裏遇見的那個異瞳少年，會是他嗎？

  她略思忖片刻，從袖子裏掏出銀子，丟給幾人，“樓家大郎怎麽囑咐你們的，你們原樣給我打回去，這些銀子當給你們的跑腿費……”

  “慢著！”

  樓知夏說到一半，被樓四郎打斷。

  她快步跑回去，仰頭望著樓四郎，“哥哥，怎麽了？”

  “夏兒，我們這麽做與樓繼光有什麽分別？”樓四郎不讚同的皺眉。

  樓知夏抿唇，“他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他能出錢廢哥哥的手，我為什麽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知道你想為哥哥出頭，但……”他看著妹妹，抬手撫了撫，淺笑道，“樓繼光擔心我考中功名，是對他自己沒信心，咱們打斷他的手不過是讓他疼上一陣，反過來還會覺得他是有本事考中功名的……”

  “如果我考中功名，他落了榜，這種痛，你覺得他能不能記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