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知夏笑，“真的。我們分了家，跟大房他們就是兩家人，他們管不到我們頭上，你方才也聽娘說了，大姐的親事由他們做主，大房伸不進去手的！”

  六郎看著她，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安撫了弟弟，樓知夏回屋繼續做飯，來不及做臊子，本來打算好的刀削臊子麵，改成了蔥油潑麵，又用煎蛋與白蘿卜絲加靈泉水，做了一道濃白的湯，一人喝了一大碗，午飯就這麽湊合了。

  正屋西間，張氏跟樓老單見事情瞞不住，隻好跟樓穀雨含糊提了幾句。

  樓穀雨隻覺渾身冰涼。

  “二公子看上的那個農女是樓晚秋？”

  這怎麽可能？

  二公子連她都沒看上，怎麽會喜歡上又黃又瘦沒幾兩肉的樓晚秋？

  她緩緩搖頭，到猛然搖頭，“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樓老大沉著臉，瞪過去，“你娘說的好好的，你跟過去湊什麽熱鬧？將人得罪死了，日後你嫁過去，有什麽好果子吃？”

  張氏也忍不住皺眉埋怨樓穀雨，“拉你幾次，讓你不要再說了，你偏要說！”

  “二公子是什麽人？是崔夫人疼到心尖上的嫡子！你得罪誰不好，得罪他看上的人？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你們怎麽知道他看上的一定是樓晚秋？萬一不是呢！”樓穀雨尖聲道。

  她揪著帕子，使勁撕扯著，一定不是，肯定不是！

  樓晚秋不過是個村姑，怎麽會那麽好命，被縣太爺家的二公子看上？

  “是真是假，回頭你爹畫一張畫遞過去，就知道了。”見女兒到這份上，還在糾結，張氏歎了一口氣，看向樓老大。

  樓老大嗯了一聲，“準備筆墨，我書畫一副，送去鎮上交給二公子。穀雨，你日後對晚秋客氣一些，萬一她跟了二公子，你一個崔夫人的娘家侄媳婦，可得罪不起她……”

  張氏應了，去收拾桌案，鋪紙研墨。

  幸好，他們有備而來，早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樓穀雨坐在床沿，神情恍惚，看著樓老大仔細勾勒著樓晚秋的畫像，張氏不時提出一兩條意見，夫妻二人麵上都帶著笑意，仿佛……又攀上了高枝兒，興奮異常。

  像崔夫人看上自己，要娶她為侄媳婦時，一模一樣的神情。

  樓穀雨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不，她不能讓樓晚秋嫁進崔家，樓晚秋如果當了崔二少夫人……

  自己見了她，還要給她行禮？

  這絕對不行！

  樓晚秋，絕對不能嫁給二公子！

  夫妻倆畫好畫像，仔細檢查了，確認沒有什麽遺漏，樓老大才卷了畫，裝入提前準備好的畫筒中，拎著往外走。

  “我回一趟鎮上，你們在家，先跟三房打好關係，後麵的事……”

  樓老大略猶豫片刻，做出決定，“等消息確認再說。”

  這事宜早不宜晚。

  如果樓晚秋真是二公子看上的人，那他們家跟縣太爺的關係就能更近一步。

  他的法曹定能更穩妥，說不定，還能借著二公子的勢，拿下稅曹，這稅曹的油水可大多了。

  他火燒火燎趕去鎮上，到府衙求見二公子，卻被告知，二公子去了府城，要過幾日才回來。

  樓老大有些扼腕，隻好放下畫，回去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