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爺子臉色陰沉，看著樓知夏的神情陰鷙可怕。

  樓老三瞧見，心底生寒，他上前一步擋住自己閨女，對上樓老爺子陰森的目光，咬牙道，“該給爹娘的，我們三房會一文不少按照分家契書上寫好的給，多的我們負擔不起！爹……要是非縱容娘去鬧，那、那……四郎念不成書，我肯定要去找縣太爺說道說道……”

  “樓常孝，你說什麽？”

  樓老爺子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瞪著樓老三，聲音陰寒，“你有種再說一遍！”

  “爹！”

  樓老三噗通一聲跪下，朝他磕了一個頭，“兒子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們三房，可我們都分家出去了啊，你們為什麽就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難道……”

  他紅著眼抬頭，直直看著樓老爺子，眼中悲痛難忍，壓抑的聲音透著聲嘶力竭！

  “……你們就真的見不得兒子一家過的好，非得逼死兒子不成嗎？”

  樓老爺子的額頭青筋直突，冷冷看著樓老三，眼神冰冷，沒有溫度。

  樓知夏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輕輕捅了一下梗著脖子防備瞪著樓老太太的六郎。

  六郎身子一僵，回頭看她。

  樓知夏朝他挑挑眉，下巴朝跪著的樓老三努了努嘴。

  六郎睜大了眼，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應對。

  樓知夏將手揣進袖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

  疼，疼，疼！

  用力過猛， 疼的她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她朝六郎眨眨眼，眼淚順著臉頰滾落，然後，噗通一聲跪在樓老三身邊，聲淚俱下，開始表演，“爹，我好害怕，嗚嗚……我不要你死，爺奶一定是還在記恨我沒淹死，害大伯白白少了幾十兩銀子給穀雨姐買嫁妝，爹，你別死，還是我去死吧，我死了爺奶有了銀子給大伯，就不會針對爹娘和哥哥了……”

  六郎一張小臉煞白，他扁著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爹，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二姐死，哇……”

  樓老三見一雙兒女哭的滿臉淚水，心中難受的幾乎要窒息，他伸手，想拍兒女的頭安撫他們，手卻哆嗦的不成樣子。

  樓老爺子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側頭，冷冷瞪了樓老太太一眼。

  樓老太太被他一看，像被點了開關鍵，指著樓知夏啐了一口唾沫過去，“你個賠錢貨，咋就沒淹死你！淹死你我們樓家能省多少麻煩……”

  她一邊罵，一邊抓過炕桌上的燭台，朝樓知夏頭上狠狠砸過去！

  樓老三剛抬了頭，想反斥樓老太太，瞧見刺穿樓知夏的燭台飛向女兒，心神俱裂，“夏兒！”

  樓知夏早防著樓老太太這一動作，見燭台砸過來，輕巧的往後退了幾步。

  燭台‘啪’的一聲砸落在地上，將地上的青磚鑽出了一個洞。

  這要是砸在頭上，怕是當場就沒了命！

  樓老三虛脫的跌坐在地上，張口喊女兒的力氣都沒有了。

  六郎撲過去抱住她的腿，“二姐！”

  樓知夏摸了摸他的頭，朝他跟樓老三安撫一笑，“我沒事兒，我早防著她砸我呢。”

  樓老三嘴唇哆嗦，想笑又想哭，覺得自己真是窩囊透了，連女兒都護不住！

  樓知夏彎腰撿起燭台，看著樓老爺子陰鷙的臉，再看了眼樓老太太恨不得她去死的神情，嗤笑一聲，掂了掂手中的燭台。

  抬手，用力，幹淨利索的朝樓老太太砸了回去。

  “嘭！”

  樓老太太一聲尖叫，突破雲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