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大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這些年，他花的銀子哪來的，他跟老爺子都心知肚明，他是一萬個不願意把老三分 出去的。

  樓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爹也沒辦法，老三發了話，不分家就要把家裏這些事抖落出去……”

  說到最後，又氣又怒，眼神更泛著冷冽的寒氣。

  樓老大心口一滯，從炕沿站起身，“他真是瘋了！老二呢？就眼睜睜看著老三發瘋？”

  樓老爺子看了眼二房的方向，什麽也沒說。

  “我去叫老二來。”

  樓老二睡眼惺忪的被樓老大拽進正屋，踢了鞋上了炕，半躺半靠在炕沿，揉著眼打哈欠，“喲，老大回來了？”

  樓老大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指責道，“老二，老三分家你就不知道攔著？他分家出去，這一大家子吃什麽喝什麽？你心裏一點數都沒有嗎？”

  樓老二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將手揣進懷裏，半個頭縮進棉襖裏，屁股帶著身子朝暖和的地方挪了又挪，全身都暖和了，才舒服的喟歎出聲。

  樓老大攥了攥手，“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關我什麽事兒啊？”樓老二好笑的睨他一眼，“老三分家是爹同意的，再說……”

  他笑不達眼底的看了眼樓老爺子，嘖嘖道，“爹說，不用管我們，這個家他做主，輪不到我們發表意見，我哪敢挑釁爹的當家權威？是吧，爹？”

  他那‘爹，我乖吧，不用誇，我謙虛’的神情，看得父子倆額頭的青筋都蹦了蹦。

  樓老二瞧了兩人幾眼，又氣死人不償命的笑道，“大哥想要我心裏有啥數？該有數的不是你嗎？沒了老三這顆搖錢樹怕什麽，日後穀雨乖侄女嫁到了縣太爺夫人的娘家，大哥當了官，咱們家還能缺了吃喝？”

  樓老大險些被他的話噎死。

  他這是一準就想好了，沒了老三，就吃他們大房！

  他這麽費力搭上縣太爺夫人的娘家這條線，可不是讓他們扯他後腿的。

  “爹，你聽老二這說的什麽話？我還沒當上官呢，他就想著謀取私利了，這話傳出去，咱們樓家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樓老爺子臉色微沉，臉色不善的瞪了眼樓老二。

  樓老二半點沒放心上，撲哧笑出了聲，“喲，大哥，你還知道你沒當上官呢？我怎麽瞧著你這次回來官威很大啊，連爹……都聽你的話。”

  樓老大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樓老爺子也黑了臉。

  “你怎麽說話呢？我……爹是看不慣你說話不經大腦。”樓老大見樓老爺子眼神不善，忙補救。

  樓老二打了個哈欠，胡亂的嗯了兩聲，“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爹都不敢反駁你，我當兒子，當弟弟的更不敢了。”

  一句話噎的父子二人再次表演額頭青筋亂蹦躂。

  “老二！”

  “還有事沒？沒事我回去繼續睡了。”他在炕上打了一個滾，滾到炕沿，下炕趿拉上鞋，咕噥著朝外走，“分都分了，瞎折騰什麽？還當老三任你們搓圓捏扁呢？也不瞧瞧你們怎麽待人家的， 真當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