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樓老大不敢置信的回頭看樓老爺子，“你就讓他們這麽編排你跟娘？”

  “什麽編排？”六郎不樂意了，掂著腳道，“我們說的都是大實話。”

  樓知夏在一旁頷首，笑眯眯道，“大伯要是不信，我們去找裏正跟村裏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一起理論理論？”

  她那眼神興奮的，就等樓老大脾氣一上頭，去找裏正把事鬧大。

  他們才不怕鬧大，鬧大了他們也是最終獲利者。

  樓老大腦子一懵，好像不認識自己的侄女跟侄子了，“你們……”

  “住嘴！”

  樓老爺子臉色更陰鷙了，衝著樓老大低吼一聲，“回來！”

  樓老大不妨，被吼的渾身一哆嗦，眼中的不敢置信又升起，“爹，你聽到他們說什麽了嗎？你該不會是怕……”

  怕他們吧？

  最後幾個字，他沒敢說出口，但他的表情已經將他的心思顯露了出來。

  樓老爺子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還想不想讓你閨女好好嫁去縣太爺夫人的娘家了？”

  樓老大一激靈，瞬間清醒了。

  他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樓知夏與六郎姐弟倆，準備轉頭回正屋。

  就見樓知夏朝六郎攤了攤手，看似小聲，聲音卻足夠他聽到，“好可惜哦，差點就能把事情鬧大了。”

  六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也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斜了他一眼，‘小聲’道，“二姐，鬧大了好嗎？鬧大了大伯家想害死你換錢的事縣太爺說不定就知道了，那穀雨姐還能嫁到縣太爺夫人的娘家嗎？”

  樓老大瞳孔一震，反應過來後氣的鼻子都要歪了，手指頭點著兩人，那哆嗦不停的樣子，像極了帕金森。

  “你們……好惡毒！”

  他們隻是說了兩句，就惡毒了？

  樓知夏撇撇嘴，嗤笑一聲，“是啊，真是好惡毒，也不知道心有多惡毒，才幹得出為了幾兩銀子謀害自己親侄女的事兒？！”

  樓老大一噎，咬牙反駁，“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樓知夏睨他一眼，目光清冷，“樓知夏已經死了！”

  那聲音冰冰冷冷的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也確實是一個事實。

  六郎眼圈一紅，抬手攥住樓知夏的。

  樓老大被樓知夏看的心頭發慌，想到樓知夏被撈上來時，確實已經斷了氣，卻莫名的死而複生，隻覺後背竄上一股寒意。

  他吞了吞口水，轉身踉蹌兩步，奔回了正屋。

  “二姐……”

  六郎仰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樓知夏心中微歎一聲，摸了摸他的頭，輕笑著安撫他，“你以前的二姐死了，以後由我這個二姐保護，好不好？”

  六郎想到樓知夏落水前與落水後，態度的變化，哽咽著點了點頭。

  “二姐，我以後也會好好保護你跟大姐、小妹的。”

  樓知夏蹲下身，抱了抱弟弟瘦小的身子。

  屋內，聽到樓知夏話的江氏與樓晚秋也紅了眼睛。

  正屋，樓老大瞧見樓老太太腫的老高的臉，與樓葉兒拽禿的頭頂，滿眼震驚，“爹，你真的動手打娘跟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