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知夏朝案板上一個小一些的饃筐努了努嘴，“那裏，給你和二伯留的。”

  李氏眼睛一亮，三兩步跑過去，掀開上麵的布一瞧，哎呦，兩塊又油又香的蔥油餅，可不就在裏麵躺著呢嗎。

  她笑嗬嗬拿了，先咬了一口，被燙的直吐舌頭，“你這丫頭，手藝真是得你娘真傳了，做的真好吃……”

  她一邊吃，一邊打探消息，“你家灶盤好了？”

  樓知夏點頭。

  李氏砸吧著嘴，一臉豔羨，“你姥爺、姥姥真疼你娘，舍得拿出那麽多銀子……”

  樓知夏笑。

  李氏靠著灶屋門，“蓋房子的人請了嗎？”

  “我兩個舅舅幫忙請的，都請好了。”

  李氏看了正屋一眼，突然湊到樓知夏跟前，“你二伯這些日子也閑著，讓他也去給你家蓋房，你家給別人多少工錢給他也多少，不叫你們吃虧，我還幫著你娘給他們做飯，怎麽樣？這買賣你們可不吃虧，一份工錢兩個幫工，不過這工錢你們得私下裏給我們，不能叫那兩個老東西知道，明麵上就說我們是去幫忙的，不要錢的……”

  樓知夏有些無語，學著她的樣子看了正屋一眼，悄聲道，“爺奶要是知道，肯定要罵你跟二伯的，再說大冬天的，蓋房要天不亮就起床，天黑才能回來，太辛苦了！再一個，我娘身子不好，所以我家不管飯……”

  李氏聽到天不亮起床天黑才能回，也覺得辛苦，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點想退縮。

  但，一聽到樓知夏說不管飯，神情又變了，“不管午飯，那工錢更高啊……”

  她一拍大腿，拿過蔥油餅的手指印在棉褲上，油亮油亮的幾個手指印。

  樓知夏看的嘴角直抽。

  李氏卻沒察覺，她將吃了一把的蔥油餅塞進饃筐，嗦了一下手，抓著饃筐跑回了二房，留下一句，“叫你爹娘給我們留著，我倆都去！”

  樓知夏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回屋將這事兒跟江氏說了，江氏也有些發愁。

  “你二伯娘的脾氣，不讓他們去，他們非鬧個不停，可他們去了不幹活，這一天就是四十文，十天就是四百文，這……怎麽能讓他們去？”

  樓知夏想了想，低聲在江氏耳邊說了兩句，江氏皺眉，“這、這能行嗎？你二伯娘那心氣兒，會願意燒水送去給蓋房的人喝嗎？”

  “試試看，二伯娘不願意那正好，她要是願意，就一天給她十個錢。二伯那……他要是非去不可，讓他去幫忙盯著也不是不行，工錢比照二伯娘的給……爹昨晚跪了一夜，身子也傷著了，這些天少見風雪養身子是正經。”

  樓晚秋在一旁附和，“娘，夏兒說的有理，爹養身子是正經，不過二十個錢，我繡兩個帕子就有了。”

  樓知夏有些訝然的看了樓晚秋一眼。

  她自己是覺得剛好蓋房確實需要人盯著，她爹身子不好，樓老二去幫忙正好盯上她爹的空缺；這北風呼嘯的大冷天兒，燒些熱水讓幫工的人喝點暖和身子，也是應該的，都是不可或缺的活計。

  他們願意上，也是正好的事兒。

  再說，二房夫妻倆雖然嘴碎又有點毒，但從樓老二進山找她，李氏在哥哥念書的事上不胡攪蠻纏這些事兒上，能看出這兩個人沒有大房那麽歹毒的心思。

  夫妻倆不過是想趁機往手裏扒拉點錢，占點便宜。

  這都好說。

  這樣的人，她還是願意拿點小錢出來共贏的。

  見兩個女兒都這麽說，江氏略思忖片刻，也點了頭，“行，他們要是非去不可，就按你們說的辦。”

  “什麽事按她們說的辦？”

  江氏話音剛落，樓老三推門進屋，抖落一身的雪，走到內間，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滿臉喜色的遞給江氏。

  “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