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三的顫抖一頓，身子卻沒再動。

  樓知夏緩緩吐出一口氣，紅著眼笑了。

  雖然艱難，但總算踏出了這一步。

  她抬頭給六郎使了個眼色，六郎機敏，立刻會意過來，揉了揉眼睛，跑了出去。

  正屋，樓葉兒抱住自己的頭，滿臉淚水扒拉著樓老爺子的手，“爹，我錯了，我去給三哥賠不是，你放過我吧……”

  樓老爺子鬆手，將指縫間揪掉的頭發舉起來，湊到江老爺子眼前，冷聲道，“可以了吧。”

  江老爺子溫和一笑，“樓平安，揣著明白裝糊塗，可不好，你婆娘硬生生扯下的是我秋丫頭一塊頭皮，可不是頭發。”

  “秋丫頭毀了，你還想讓我毀了葉兒不成？”樓老爺子咬牙。

  江老爺子挑眉，“有什麽不成的？你不心疼我秋丫頭，我為什麽要替你心疼一個心腸惡毒的小姑子！”

  聲音說到最後，隱隱有幾分冷冽之氣。

  樓老爺子氣的臉色鐵青，看著樓葉兒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又是嫌棄又有幾分心疼。

  他再看不上，這也是他的親骨肉，讓他扯掉她一塊頭皮，他……

  “我做不到！”樓老爺子冷眼瞪過去。

  江老爺子好笑，滿眼譏諷，“我姑娘和兩個孩子被你婆娘跟你姑娘打罵的時候，你坐的挺穩，扯你姑娘的頭皮你卻做不到了。”

  樓老爺子冷哼一聲，丟開頭發，耍賴皮道，“隨便你怎麽說，反正……”

  “你可想好了，你自己動手，隻要扯下一塊差不多大小的，秋丫頭這個我們就過了；我們動手，給你姑娘薅成真禿子，你可別說我沒給你打過招呼……”江老爺子好脾氣道。

  樓老爺子聞言，霍然看過來，一雙眸子仿佛噴著火，熊熊燃燒著。

  江老爺子淡淡與他對視，“想好了嗎？”

  “江遠道，你欺人太甚！”樓老爺子咬牙切齒，憤怒不已。

  江老爺子微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有什麽臉說我？”

  江老太太在一旁拍桌，“快點兒，這邊還有個人等著呢，你跟個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得打到什麽時候去？”

  樓老爺子憤憤瞪江老太太，江老太太嗤笑瞪過去，啐了一口，“狗東西！”

  樓老爺子險些氣的背過氣去。

  江老爺子咳了兩聲，催促道，“樓平安。”

  樓老爺子喘著粗氣，惡狠狠瞪著夫妻倆，突然揚聲，“葉兒，過來！”

  “爹，我不要，我不要成禿子！”樓葉兒哭的泣不成聲，後悔的撲到江老爺子腳下磕頭，“我錯了，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江老爺子往後退了一步，江二舅母撇撇嘴，上前一步，拎著樓葉兒的衣領將她丟到了樓老爺子腳下。

  樓葉兒尖叫一聲，趴在地上手腳並用想往屋裏爬，被樓老爺子一把摁住，冷聲問她，“你是想掉一塊頭皮，還是被他們扯掉整個頭皮？”

  樓葉兒驚懼的渾身顫抖，連連搖頭，“爹，我一個都不想……”

  “自己做下的孽自己還，你不選也得選！”樓老爺子咬牙道，“三個數，你不選就讓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