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叫了還在打罵樓老太太的江老太太，“老婆子，走，去看姑娘。”

  “呸，醃臢婆娘，黑心爛腸子，還想當官老夫人，做你的白日夢！”江老太太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瞪著臉已經被打腫的樓老太太，恨的牙癢癢。

  “我告訴你，我姑娘這胎孩子要是保不住，我讓你給我外孫賠命！”

  她抓著江老爺子伸過來的手站起身，扒著他的胳膊又踹了樓老太太一腳，“……老虔婆，狗東西！”

  樓老太太哭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想扒拉江老太太，被從始至終站著沒動沒吭聲的江家大舅拎著後衣領丟回給了樓老爺子。

  樓老爺子不妨，被老太太砸的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落地那一刹那，傳來一聲清脆的哢擦聲，尾骨處傳來一陣深入骨髓的疼。

  他的臉色瞬間白了，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

  他一把推開樓老太太，“蠢貨，滾、滾開！”

  樓老太太撞到炕沿，腦袋瞬間破了一塊皮，老太太一摸見了血，愣了一瞬，哭的更大聲了。

  江家大舅與江家二舅對視一眼，轉身走了。

  見人都走了，樓老爺子踢了樓老太太一腳，“扶、扶我起來，我傷到腰了。”

  樓老太太哭聲一頓，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含糊不清道，“老頭子，你咋了？你要不要緊？我去叫喬郎中來……”

  “不許去！”

  樓老爺子罵了句，“叫他來看我們的笑話嗎？你還沒丟夠人！”

  樓老太太哭哭啼啼的把他扶起來，拿了坐墊讓他靠坐在炕沿，委屈道，“老頭子，他們江家來給姑娘撐腰了，我們怎麽辦？江芸娘那老賤人打的我好疼，我的臉都腫了……她要是再打我怎麽辦？”

  樓老爺子瞥了眼，老太太不大的臉本來就胖，這會兒打腫的雙頰，把整個五官都擠在了中間，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想到江老爺子臨出去前留下的那句話，他心頭那股火蹭的一下再次竄了上來，怒吼老太太，“打你你受著！說過你多少遍，要罵隨便你罵，你非要動手！一次兩次的不長教訓，這回人都丟到白果園去了，影響了老大的名聲，耽誤了我樓家的大事，不用他們動手，我先打死你！”

  樓老太太一愣，抓住樓老爺子的胳膊，“老頭子，就是婆婆教訓兒媳婦，跟老大沒關係……”

  樓老爺子狠狠瞪她一眼，抽回胳膊甩開她，“去把樓葉兒那孽障叫出來！”

  樓老太太啊了一聲，坐著沒動，“老頭子，你真要打閨女？葉兒長這麽大，我們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

  “你沒聽到江遠道怎沒說的嗎？咱們不動手，他們江家就要自己動手！咱們打手裏有分寸，他們會給你姑娘留分寸嗎？！”樓老爺子怒道。

  樓老太太搖頭，“秋丫頭的頭皮被我扯下來一塊兒，他們要是扯咱閨女的頭皮怎麽辦？”

  樓老爺子眼中怒氣更盛，抬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江氏是外人，你手下沒分寸也就算了，秋丫頭姓樓，日後老大當了官，她那顏色隨便嫁個官家，那都是老大往上爬的助力，你一點腦子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