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爺子心中警鈴大作，眼中神色變換了幾個來回，終於咬了咬牙，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老哥哥，這件事真是一個誤會，我已經教訓了孩子他娘，也答應了孩子們，給他們分家讓他們出去單過。”

  “分家？出去單過？”

  江老爺子瞧著他，眉頭微挑，冷冷一笑，“你糊弄誰呢？你拖著倆孩子到年後分家的打算，跟先前讓四郎來年念書的打算有什麽不一樣？！得虧你有個嘴碎的婆娘，將你壓根沒想讓四郎念書的肮髒心思宣揚的天下皆知！聽說，你還想讓四郎他們幾個像你兒子一樣當一輩子的泥腿子？”

  樓老爺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角險些掛不住笑。

  “四郎已經去念書了，你們去問過孩子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四郎是怎麽去念的書，他念書的銀子還是我們老江家出的。我隻問你，是不是想讓我幾個外孫跟你那愚蠢的兒子一樣當泥腿子？！”

  江老爺子斜了他一眼，眉眼間一閃而過一抹看髒東西的厭惡與惡心。

  樓老爺子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隻覺江老爺子那句他們老江家出的束脩那話，是在打他的臉！

  他恨不得像當大掌櫃時一樣，摔東西懟回去，可……想到三房拿捏著的那些把柄，他心裏又惱怒又忌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擠著幹巴巴、僵硬的不成笑容的臉，迎著江老爺子冷冰冰的臉，搖頭，“老哥哥誤會了，都是我的親孫，我怎麽舍得……”

  “好，我記住了，這筆賬算完，咱們再來算一算，你婆娘跟你姑娘打人的賬……”江老爺子淡聲道。

  樓老爺子壓下心口的火氣，“我已經罵過……”

  “罵？我沒看見，不算數。”江老爺子冷笑著看過去。

  樓老爺子磨牙，實在忍不了他的咄咄逼人，終於沉下了臉，“你到底想怎麽樣？”

  “好說，她怎麽攛掇你婆娘打我姑娘跟幾個孩子的，你當著我們娘家人的麵打回來！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們可以代勞。”

  見他終於變了臉，江老爺子冷嗤一聲，“還是說，你婆娘、你姑娘打我家的人可以，我們打不得她？”

  “江遠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經低三下四的給你們陪不是了……”樓老爺子一拍桌子，從炕上下來，站到江老爺子對麵。

  江老爺子似笑非笑，盯著他發怒的臉，冷笑道，“誰要你的低三下四？今天要麽你打她們一頓，要麽，我姑娘跟外孫女傷成什麽樣，我們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們！”

  “你……”

  樓老爺子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江老爺子的手都在抖。

  誰料，江老爺子一巴掌拍下去，把樓老爺子打的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撞到牆上。

  他穩住身子，勃然大怒，轉頭瞪著江老爺子喝叫，“江原道，你欺人太甚！”

  “這就叫欺人太甚了？”

  江老爺子笑，“你們家把我姑娘跟幾個孩子打成這樣，你坐在屋裏裝聽不到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你們有多欺人太甚？！”

  “樓平安，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心裏那些算計你心知肚明，我不說破不代表我不知道！”

  樓老爺子憤怒的瞪著他，滿眼寒意。

  江老爺子仿佛沒看到，繼續說著，“我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考慮，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