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明穆宗朱載垕讓陸子岡雕刻一匹駿馬，知道他有落款的習慣，便再三叮囑，不許他在玉馬上麵落款。

  不久之後，陸子岡按要求雕刻好了作品，宮人把雕刻好的玉馬呈獻給明穆宗，明穆宗看著這匹玉馬，果然雕刻得肌肉遒勁、神逸俊朗，他甚是喜歡。

  又想起傳聞中陸子岡有落款的癖好，明穆宗又仔細檢查了玉馬，從頭到尾，從上到下，最後竟然在馬耳朵孔裏看到了陸子岡的“子岡”落款，明穆宗並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認為陸子岡工藝精湛，還下令獎賞了陸子岡。

  “後來呢？”猴子好奇道。

  江寒笑了笑，接著往下講。

  經此以後，陸子岡不知收斂，依舊我行我素，在自己作品的犄角旮旯上，用微雕工藝落款。

  等到後來，明神宗朱翊鈞繼位，他可不像明穆宗朱載垕那麽好說話，他命陸子岡雕刻了一把玉壺，並嚴令他不得署名。

  陸子岡也是膽大，他偷偷運用內刻手法，僅憑自己的手感巧妙地把名字落在了玉壺嘴的裏麵，輕易不為外人所見。

  這把玉壺古樸大方，深得明神宗朱翊鈞的喜愛。

  但是，這件事卻被小人告發，朱翊鈞直接龍顏大怒，他可是堂堂九五之尊，陸子岡居然敢欺君罔上，於是下旨誅殺陸子岡。

  可惜一代玉雕大師最後落得個如此下場，他的昆吾刀和一身絕技也隨之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裏，後人也隻能望玉興歎。

  駕駛座上的猴子人都聽傻了，這麽厲害嗎，古代還有這麽特立獨行的人，這位陸子岡可能是曆史上唯一一個因為簽名被殺的倒黴蛋，他以後想要忘記陸子岡這個人都難。

  “寒哥，那麽你手上的這塊子岡玉的牌子能值多少錢？”除了故事以外，猴子就對這個感興趣。

  江寒沉思片刻，答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陸子岡的作品大多數都收藏在博物館裏，市麵上流通的陸子岡作品很少。但是，我估計怎麽也不會少於兩百萬。”

  江寒說的是實話，像子岡玉這類藏品已經達到一級文物級別的古玩，擁有者大多選擇自己收藏，或者以物易物互換藏品，選擇拿出來拍賣的都是少數，查到的交易價格也隻能夠做個參考。

  古玩這東西，一天一個價，遇上喜歡這類藏品的收藏家能賣出比市場價更高的價格。

  你還別不信，假如江寒肯把那本《永樂大典》拿出來拍賣，絕對會轟動整個古玩圈，甚至連官方的博物館都會參加競拍，這種古玩已經達到收藏的天花板，最終成交價格絕對是天價。

  東西都送回家裏，江寒犯了難，之前沒覺得，現在東西一多，他才發現老宅子沒地方存放。

  這些東西可不便宜，理論上應該放進保險庫，可現在條件不允許，暫時隻能將就一下。

  江寒暗自決定，等東西一出手就買個帶保險庫的房子，不然以後好東西都不敢放在家裏。

  今天忙活一天，江寒也懶得做飯，拉著猴子出去吃，還是上次那家小炒，隻不過現在兜裏有錢了，江寒自然不願虧待自己，問服務員要了個包廂，點了八個菜，四瓶啤酒，兩人就這麽吃了起來。

  “猴子，這兩天我們繼續下鄉收貨，不挑，隻要是老東西，我們就收。”江寒一邊吃菜一邊吩咐。

  猴子有些不懂，開口問道：“寒哥，我們不是應該挑值錢的古董收嗎？”

  他有這疑問很正常，一個古董能賺幾十塊錢，另一個古董能賺幾萬塊錢，是個人都會選賺幾萬塊錢的那個古董。

  江寒放下筷子，反問道：“地上掉了一張五塊錢的鈔票你撿不撿？”

  “撿，傻子才不撿！”猴子不假思索回答。

  江寒又問道：“地上掉了一張五塊的鈔票和一張一百塊的鈔票，你撿哪個？”

  “我撿一百的鈔票。”猴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江寒氣得拍了一下猴子腦袋，有些無語道：“你就不會把兩個都撿起來啊！”

  猴子這才反應過來，江寒繼續說道：“五塊錢你都要，能賺幾十幾百塊錢的古董你反而瞧不上。不能因為我們運氣好，撿了幾次大漏人就眼高於頂，瞧不上那些普通古董，古玩這一行水很深。”

  猴子既然想在古玩這一行混飯吃，就必須從頭開始學習古玩的基礎知識，實戰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江寒還打算以後讓猴子到古玩市場去擺攤，又能接觸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古玩從業者，還能學習古玩知識，這些普通貨色正好給他擺攤。他想把猴子培養成自己的一個穩定出貨渠道。

  至於江寒自己，他也有了規劃，他要做一個古董獵人，把那些蒙塵的寶貝一件一件找出來。他要做一個包袱齋，隻賣珍品古玩。

  包袱齋是古玩行的一種行話，指那些眼力好沒錢開店的人，用藍色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鋪“摟貨”，然後轉手賣出。

  江寒有錢，以後會更有錢，但他不想開店，所以他選擇做一名包袱齋，嗯，隻賣珍品古玩的古董獵人。

  等到猴子吃完，江寒喊來服務員買單，便各自回家。

  第二天，江寒和猴子倆人又去一次前營村，有了嶽明家的先例，他認為那裏說不定還有其他意外收獲，可惜忙活一天，隻收到了一些民國時期的瓷器和普通的清朝銅錢。

  後麵幾天，江寒一直和猴子下鄉收貨，他一邊收東西一邊手把手教導猴子古玩的基礎知識，雖然他也是從書上學來的理論知識，但他有超能力，不怕出錯。

  幾天下來，江寒整個人都黑了幾度。可惜付出不少，收獲寥寥。

  當然也不能說全無收獲，類似民國瓷器的普通古董收了不少，能賺上萬的清朝瓷器也收到一件，但是像蓮子壺這樣的極品則是一件也沒有，這些東西隻能留給猴子擺地攤。

  其實這很正常，不然古玩行怎麽會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明天就是周六了，和李老約好參加古玩協會內部交流會的日子，江寒要選一樣自己的藏品去參加。

  符合要求的有四件，永樂大典、天眷通寶、靖康通寶和子岡玉牌。永樂大典牽扯太大，太過招搖，江寒不想拿出來徒惹事端。其他三樣體積小易攜帶，他決定都帶過去，正好趁機找找買家。

  猴子沒法和他一起去古玩交流會，正好給他放假一天，這段時間他也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