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王爺別自責，不疼了。”說著，揉了揉麵頰——嘶，疼。

  墨滄瀾愣愣看著自己的手指。

  “怎麽了？”陸雲瑤問。

  墨滄瀾沒馬上回答，遲了好一會才道，“剛剛我身上酸痛突然消失，緊接著我照平時的力氣掐了一下，按照從前經驗，不至於把你掐傷，但……”

  陸雲瑤一怔，從床上照鏡子，盯著鏡子片刻，驚叫起來，“墨滄瀾！你竟掐傷我？”

  墨滄瀾哭笑不得，起身走了過去。

  果然，身體輕鬆到任何動作都沒有負擔，“雲瑤。”

  陸雲瑤冷哼，“你還有臉叫我名字？”

  “今天，”墨滄瀾驚愕地盯著自己的手，“我們不上值了，休息一天。”

  “誒！？工作狂竟然不工作要翹班？天是要下紅雨嗎？”陸雲瑤急忙跑到窗旁，推開窗子向天看。

  窗外院子裏正忙碌的下人看見陸姑娘，猶豫再三。

  按照道理，一天第一次見到主子是要請安的，但這個場景比較難辦——主子在窗子上趴著，抬頭看著天，根本沒看他們，好像也沒打算理他們。這個時候他們去請安會不會打擾主子？會不會給主子造成煩惱？

  難辦，真難辦。

  就在所有人猶豫時，陸雲瑤又回去了，不僅回去，還把窗子關上。

  “……”眾人。

  幾個人湊在一起，“陸姑娘今天這又是要做什麽？”

  “不知道，昨天清早逼著王爺……咳咳，親。也不知道今天又要逼王爺做什麽。”

  “王爺真可憐。”

  “呸呸呸！別胡說，咱們王爺一直樂在其中好不好？隻要王爺見到陸姑娘，那病就好了大半！之前陸姑娘沒來時，王爺走路都不穩了，後來幹脆在房裏不見人。自從陸姑娘來，王爺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容貌也是一天比一天俊。”

  “這個確實，我真沒想過王爺的容貌會這麽俊！之前認為曲公子最俊，但現在卻覺得是王爺最俊。”

  仇公公聽見，氣得拿拂塵亂打，“閉嘴閉嘴，你們這些嚼舌根的，不要命了嗎？王爺和陸姑娘也是你們能嚼的？”

  一眾人急忙散開。

  轟走了沒規沒矩的下人，仇公公也開始犯難了。

  小安子道，“仇公公，陸姑娘都露頭了，是不是說明王爺起身了？我們要不要進去伺候？”

  仇公公瞪了一眼，“王爺召喚你們了嗎？”

  “沒有。”

  “沒有，你去什麽去？”說著，用拂塵敲了小安子的腦袋，“你們這些閹人懂什麽？那男子清早興致是最好的，不叫人，我們萬不要進。”

  “是是是，仇公公說得對，奴才受教了！”小安子和小樂子點頭如搗蒜，心中卻想——是真的嗎？仇公公不也是閹人，怎麽還說得這般肯定？

  房間內。

  楚王和陸雲瑤自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

  “你推窗看什麽？”

  “看天上是否下紅雨。”

  墨滄瀾無奈，“有那麽驚訝？”

  “當然，”陸雲瑤的臉色認認真真，絕無嬉笑，“之前我在楚王府住那麽久，哪怕您路都走不了，辦公也沒停，我就沒見過您一整日休息。”

  墨滄瀾挑眉，“那今天就讓你瞧瞧。”

  “好啊，”陸雲瑤笑開了，“就這麽說定了，今天誰工作誰是狗！”

  “好，一言為定。”

  “……”

  陸雲瑤過去，伸手摸了摸楚王的額頭，“王爺，您今天真的沒事？”

  墨滄瀾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你看呢？”

  騰地一下，好容易平息麵頰溫度的某人，臉上再次火紅火紅，急忙撇開眼，不去看這越發妖嬈勾人的男人，“今天不辦公，我們做什麽？”

  心中暗道——平時總想讓老天爺開眼，今天終於開了，順便還開了個玩笑。老天爺是不是不懂什麽叫循序漸進？不懂什麽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楚王就這麽突然康複了，不詭異？外人不會懷疑？會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她可不想暴露金手指，這種毫無殺傷力的肥羊金手指，隻會讓她成為一個待宰羔羊。

  墨滄瀾認真回憶自己從前的憧憬，卻發現整日整夜折磨他的種種欲望，此時平靜無瀾，竟毫無所求一般。

  “騎馬吧，”墨滄瀾看著窗子的方向，淡淡道，“已經……十幾年沒騎馬了。”

  陸雲瑤心裏卻突然有種酸楚。

  十幾年前？當時楚王也才十歲出頭吧？

  “王爺喜歡騎馬嗎？”

  “喜歡。”回答得斬釘截鐵。

  陸雲瑤笑眯眯，“我也喜歡。”

  墨滄瀾想起某人為了趕來為他治病，連續騎馬幾日幾夜，手掌也滿是血泡，急忙將她的手展開。

  卻見女子白嫩嫩的手心光滑。

  陸雲瑤猜到楚王看什麽，“已經都好了，放心吧。綠線在給你治病時，順便也把我手傷治了。”

  墨滄瀾這才放心，“綠線之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是。”

  “包括陸侍郎、陸夫人，還有永安侯。”

  “知道。”

  “曲舟意，也不能說。”

  “嗯嗯，一定。”卻在想，楚王這個時候提曲舟意做什麽？好像曲舟意的身份很特殊一般。

  隨後，兩人便將下人叫進來，梳洗過後去用早膳。

  膳堂，包括陸雲瑤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楚王喝了三碗粥、十個包子、兩盤青菜一盤葷菜、還吃了一枚水煮雞蛋。

  陸雲瑤驚得顧不上吃，“王……王爺您沒事吧？雖然希望您多吃點，但暴飲暴食對胃不好，怕您傷了胃。”

  仇公公等人也是小心翼翼。

  墨滄瀾胃口大開，在他記憶裏，從未這般胃口好過，本來還能再喝一碗粥，但見陸雲瑤擔心，便放下筷子，“知道了。”

  “不是，您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吃這麽多的原因？”

  “想吃。”

  “撐嗎？”

  “不撐。”

  陸雲瑤點了下頭，扭頭對仇公公道，“仇公公，要不然您派人把曲公子請來吧，王爺病了。”

  墨滄瀾哭笑不得，“不許去，本王沒病，身體康健。”之後壓低了聲音，“我為什麽吃這麽多，難道你不知道？”

  陸雲瑤驚了下——難道因為身體迅速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