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嚇了一跳，“等等王爺，您冷靜一下，我受不得委屈的！您可不知道，來長郾城之前我不得已應付太子，要多別扭就多別扭。”

  楚王瞪了陸雲瑤一眼。

  陸雲瑤這才想起之前兩人的約定，小聲嘟囔，“您別瞪我啊，這不是話趕話嗎？我不是故意提其他男子的。”

  楚王冷哼一聲，才道，“你認為，本王會讓那些蒼蠅有機會靠近你？”

  陸雲瑤依舊不放心，“那您說委屈我，要怎麽委屈？”

  楚王伸手一指旁邊的座位，“你坐好。”

  陸雲瑤乖乖從楚王腿上下來，“我是不是太重了？”畢竟楚王那麽瘦，她也認為自己跳人家腿上過分了。

  “那倒沒有，”楚王側了下臉，不讓她看見尷尬，“隻是你在本王身上，不好思考。”

  陸雲瑤瞬間明白，“我在您身上就大腦供血不足對嗎？血液向下三路走？”

  “……”楚王。

  眼看著好麵子、臉皮薄的男人要翻臉，陸雲瑤趕忙岔開話題，“您說說要怎麽委屈我，其實我也不是受不得委屈，得看看是什麽委屈了。”

  見陸雲瑤主動轉移話題，楚王冷哼一聲算是下了台階，“本王知曉你和田貴妃有不共戴天之仇。”

  “沒您說的那麽嚴重，她害我性命，按照道理我應該恨她，但太宵道人說我會因為機緣而掌握真氣，所以想來田貴妃就是我的‘機緣’。因為有了田貴妃，所以我有了真氣，因為有了真氣，所以我能救王爺，這麽一想，我非但不恨田貴妃還十分感謝她，等回京城我們送田貴妃點禮物好不好？”陸雲瑤興致勃勃。

  “……”楚王。

  陸雲瑤歪著頭，“王爺不信？我真的不恨她，而且想想田貴妃還很無辜委屈。”

  楚王用一種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盯著陸雲瑤，“她有什麽無辜委屈？”

  陸雲瑤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最早我在王爺那聽說了媒婆玄德帝想把我配給二皇子，便主動得罪田貴妃。您換一個角度，如果有一天，您突然碰見個陌生人，他主動向你表達敵意，您委屈嗎？”

  “直接殺了，不委屈。”楚王道。

  “是啊，田貴妃也這麽想，問題她還殺不了我，”陸雲瑤，“而且二皇子幫我梳理真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被太子妃捉到，田貴妃多無辜？她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豬就這麽供了白菜。”

  “？？？”楚王。

  陸雲瑤講了豬和白菜的梗，楚王震驚了，“你怎麽用這般粗俗之物來比喻自己？”

  “喜歡。”

  “那就繼續說吧。”

  陸雲瑤發現楚王還是很會逆來順受的，“二皇子一直是田貴妃的驕傲，在田貴妃心裏搞不好世間最優秀的女子都配不上她兒子，卻突然出來個名聲不好的我，所以田貴妃想痛下殺手很正常。我不是在為田貴妃洗白，她和三公主手上都不幹淨，這個我知道，但就事論事，田貴妃、三公主和二皇子三人本來就是玄德帝的棋子，又被我們算計，所以我便對他們憐憫居多、痛恨居少了。”

  楚王了然，“卻沒想到，你是這般公私分明的人。”

  “一直都是，”陸雲瑤傲嬌地挑眉，“王爺現在能說說，剛剛您說要委屈我，到底是怎麽個委屈法了嗎？”

  楚王壓低了聲音，“本王要和田貴妃做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

  “她阻止藺家軍歸編臨宣侯一事，本王便歸順她的一派。”

  陸雲瑤一怔，“也就是說，我外公被陷害，幕後黑手就是臨宣侯？太子的舅舅、皇後的哥哥？”聲音中的憤怒越來越盛。

  如果說之前陸雲瑤想救永安侯是為了自己靠山的話，那麽現在想救永安侯目的便十分純粹了——誰敢害她爺爺，她就和那人拚了！

  “臨宣侯威脅玄德帝，不過玄德帝本身也有害永安侯的心思，所以兩人算是狼狽為奸罷。”說了半天，楚王口渴，起身要去拿另一張桌上的茶壺茶杯。

  “王爺別動，我去拿！”陸雲瑤立刻化身為小狗腿，屁顛顛地跑去取。

  摸了摸茶壺正溫，又火速抱回，為楚王倒茶，“王爺解解渴，然後繼續說。”

  楚王端著茶碗慢慢飲了兩口，而後繼續道，“玄德帝想要永安侯保守一個秘密，但其生性多疑，卻不信任永安侯，便想幹脆害之，順便搶了永安侯的兵權。此事被臨宣侯知曉，加以威脅，索要永安侯的兵權。玄德帝無計可施，隻能答應臨宣侯此事，同時開始籌謀培養另一勢力遏製臨宣侯，便是田貴妃一派。”

  “原來是這麽會回事，繞了好大的圈子，”陸雲瑤恍然大悟，“如此說來，玄德帝、臨宣侯才是惡人！我的敵人！”

  “可以這麽說！”

  “王爺您放心，您想怎麽做都行，我不委屈，我和田貴妃那都是小仇小恨，我和玄德帝、臨宣侯才是深仇大恨！”陸雲瑤一頓，之後目光咄咄，“王爺，要不然您和我外公造反吧，我們殺了那狗皇帝！”

  楚王哭笑不得，怎麽說著說著，說到造反了？“不行。”

  “為何。”

  “原因有二，第一，師出無名。”

  “……”

  陸雲瑤對這些古人也是無奈了，中國古代人如此，原來衛國古代人也這個德行，無論是造反也好、打仗也罷，一定要有個名聲，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玄德帝暴戾無度，還不夠嗎？”

  “這個理由可以，但還有一個原因，”楚王又飲了一口茶，緩緩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聽楚王這麽說，陸雲瑤也終於明白過來，“現在，還幹不掉玄德帝嗎？”

  楚王歎了口氣，“隻怪皇兄將江山治理得太好了，”說著，再次歎息，聲音帶了一絲悲痛，“如果當初皇兄不那麽嘔心瀝血、將身體過分虧空，再撐十年……不，哪怕再撐五年，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陸雲瑤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王爺，您剛剛說我外公知道一個秘密，到底是什麽秘密？”心中吐槽道，果然還是走了最狗血的劇情，知道的秘密太多、所以命不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