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目光讚許，微微點了下頭，“本宮要問的問題都已問完，說說你這個紙碗，或者叫一次性酒盅。”

  陸雲瑤解釋，“之前不是說有可能做那個嗎？後續還可以安排一些相關的活動，到時候我們多準備一些酒水，為參與的人品嚐。如果用陶瓷酒盅，那準備的數量可就嚇死人了，按照累積接待一萬人為例子，我們就要準備一萬隻酒盅，先不說投入的價錢，隻說一時間去哪購買這些酒盅、怎麽運送？如果酒盅循環使用，多少會不衛生，百姓們倒不會嫌棄，一些達官貴人可夠嗆能將就。一次性酒盅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東西不用裝多少酒，一隻裝上一口，我們也隻讓人嚐一口，嚐個味道就可以了，還能供他們喝過癮？”

  太子失笑，“意猶未盡，最是勾人。”

  “對，要的就是意猶未盡。”聯想到能請來太宵道人，能有人解釋她的夜間掙紮，陸雲瑤便是高興得不行，因為興奮，本就粉粉的麵頰更是紅撲撲，未著粉黛的麵龐嬌嫩如同水靈的果子，配上這誘人的顏色，直叫人想品嚐上一口。

  太子看呆了，隨後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自己視線和注意力勉強收回，“好辦法，那便讓人準備，多多益善。”

  “先準備兩萬個吧，以後不夠再說。”陸雲瑤吩咐辛淳。

  “是，陸姑娘。”雖然不知道陸姑娘和太子所說的是什麽事，但他知道隻要陸姑娘提出來，就絕對有用處，必須正正經經的辦了。

  陸雲瑤點頭，“趁著太子殿下還在，這幾天準備發多少賞銀都報上來，太子統一給你結賬。”

  辛淳，“……”陸姑娘不地道，自己不去要賬，要他去。他怎麽和太子殿下要賬？他怎麽敢？

  太子，“……”當時出賞銀的時候，怎麽不說是本宮出錢？

  陸雲瑤側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太子，“怎麽了殿下，有什麽疑問嗎？”

  太子抽了抽嘴角，“沒有。”

  陸雲瑤笑眯眯。

  太子挑眉，突然發現金錢買一笑，值了，隻要是這個小姑娘的笑容。

  陸雲瑤繼續叮囑辛淳，“開門紅也差不多，打賞了銀子、大家也打了雞血，如何維持這雞血就靠你了。未來幾天依舊加班加點，隻不過不用所有人熬著，該休息就休息，機器要生產，玄神酒也要生產。給你們五天的時間，玄神酒要出五千壇。”

  辛淳驚訝，“五千壇？陸姑娘您是在開玩笑吧？抱……抱歉，小人失言，小人沒有冒犯陸姑娘的意思，但陸姑娘您知曉五千壇酒要賣到什麽時候嗎？”

  陸雲瑤也是一臉驚訝，“少見多怪的是辛管事吧？五千壇隻是個零頭，而且這五千壇我也不是用來出售，就算是出售，分分鍾不就賣光了？不說別，京城這麽多酒樓，像齊聚樓這樣的，消化五百壇輕輕鬆鬆不是嗎？”

  辛淳解釋，“但陸姑娘，您不是說過，這酒價格昂貴嗎？”如果便宜，當然有多少賣多少。

  太子不悅，“主子下了命令，下麵的人竟還可以反駁，楚王府就這種規矩？”

  辛淳噗通跪倒，“小人有罪，小人罪該萬死。”心中汗淋淋——陸姑娘從來沒架子，而且合作一段時間，大家都是共同商討、共同製作，漸漸竟忘了陸姑娘高高在上的身份。

  陸雲瑤埋怨，“很抱歉太子殿下，辛淳已經不是楚王府的人了，現在被我挖牆腳挖來，是我的人，所以他和我的相處模式都按照我的來。”

  太子無奈，“本宮這是幫你，你竟不識好歹的倒打一耙。”

  陸雲瑤耐心道，“我知道殿下是在幫我，從殿下的角度來看，辛淳有以下犯上之嫌，但從另一個角度，如果辛淳不以下犯上地提出意見，我沒注意到自己的錯誤，豈不是要犯錯？豈不是要走彎路？上級有權威固然是好，但上級不是神，如果碰見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怎麽辦？難不成硬著頭皮不懂裝懂的指導工作？”

  太子歎息，“行行行，本宮說不過你，以後本宮也不多管閑事。”

  “別啊，殿下您這口氣整得我好像強詞奪理一樣，咱們坐下來就事論事，您剛剛那種思想極其危險您知道嗎？如果您以後……不，不說您，就說皇上，您說皇上在禦書房如果碰見自己不懂的問題，下麵臣子還不敢以下犯上，怎麽辦？”陸雲瑤問。

  一旁的辛淳等人都嚇傻了，第一次看見有人公然談論當皇上！背後議論皇上雖罪不至死，但打幾板子肯定是有了，就算是非要議論，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找人偷偷議論啊。

  陸姑娘道好，非但當著外人公然議論，還拽著太子一起議論。

  辛淳真想狠狠搖陸雲瑤的肩膀呐喊——陸姑娘您醒醒，太子可是當今皇上的兒子，您就算非要找人議論也換個人，別和太子議論！

  然而，太子卻興致勃勃，很喜歡這個話題，還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樣的情況還真有，之前有一次在禦書房就這樣。雖然本宮不知父皇到底怎麽想，但本宮猜測，父皇不懂，還不方便表現出來，隻能暗示讓兩名官員多說一說，然而父皇越暗示，兩名官員越不敢說，到後來歌功頌德起來，最後父皇氣得把他們趕了出去。”

  辛淳等人怔住了——宮裏原來是這樣嗎？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啊！

  陸雲瑤笑得前仰後合，“是了是了，怕的就是這種，這就是無效溝通，所以我認為，上下級之間平日裏該恭敬就恭敬，該拜就拜該跪就跪，但商量正事的時候還是公事公辦一點的好。”

  太子挑眉，“如此說來，剛剛是本宮不對了，本宮受教。”

  陸雲瑤笑眯眯，“孺子可教。”

  太子，“……”

  辛淳等人，“……”

  辛淳等人再次提心吊膽，心想，見過不懂事的，但沒見過這麽作死的，人家太子殿下都給了台階，陸姑娘踩著台階還不夠，還要說風涼話，這下完了，太子殿下不生氣就怪了。

  然而，太子依舊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