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人？”

  護士停頓下來，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院長在一旁幹著急，忍不住嗬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想著狡辯？你以為墨少和少夫人是這麽好騙的嗎？你說有人陷害，就是有人陷害了？”

  “不是的，我……”

  護士急得一頭汗，正要解釋，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神一亮。

  “我記得我進病房的時候，還有一位小姐也在，她好像是老爺子的孫女，老爺子很喜歡她，一直在跟她說說笑笑的。”

  沈辭眉頭微皺，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拿出手機，找到墨娜娜的照片遞到她麵前，“你說的那位小姐，是這個人嗎？”

  護士低頭看了一眼，忙不迭地點頭，指著手機，雙眸瞪大，“沒錯！就是她！我記得清清楚楚，我進去之後，她就說要來幫我忙，我說不用了。”

  “然後護士長找我有事，我就出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那位小姐已經離開了，老爺子也睡著了。”

  “我怕耽誤了時間，就趕緊給老爺子換藥，可是針剛打完沒一會兒，老爺子就出事了……”

  護士越說聲音越小，院長長歎了口氣，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杵了一下她的太陽穴。

  “你就算編，也該編個像樣的理由，你這意思，難不成是說，害老爺子的人，就是墨家的大小姐？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可我真的沒說謊！”護士的情緒有些激動，“就算不是大小姐，也絕對不可能是我！”

  沈辭伸手攔住她，“你先別急，你告訴我，護士長找你出去是為了什麽？”

  “她想讓我好好照顧老爺子，但我隻是個實習的護士，我自己也知道我資曆尚淺，經驗不夠，我也害怕會出問題，所以才想讓護士長換人。”

  “但她卻說什麽都不同意，還說這樣好的曆練機會很難得，讓我好好珍惜……”

  護士抓住了沈辭的衣袖，用力到指節泛白，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少夫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害我……一定是的……”

  沈辭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回頭看向了墨塵淵。

  他的表情一直很凝重，俊朗的眉頭緊鎖著，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院長看兩人都不說話，心裏也沒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墨少，少夫人，您看現在……”

  “先把人留在這兒吧。”

  墨塵淵終於開口，“我們先去手術室看看情況。”

  說完，他便拉著沈辭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關門的那一刻，甚至還能聽見護士的哭喊聲。

  “現在怎麽辦？”

  雖然沈辭已經懷疑了墨娜娜，但她現在寧願這件事與墨娜娜無關。

  不然，她想不到要怎麽跟墨爺爺解釋，更無法想象，她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

  墨塵淵沉默無言，走廊的冷光下，他的下頜線棱角顯得格外清晰，原本高大的身軀，也變得單薄了起來。

  他打了個電話，站在走廊的窗口抽煙。

  煙霧升起時，他轉過頭，清冷的眉眼看向沈辭，“你向後站些，有煙味。”

  沈辭勾了勾唇角，抱起雙臂，靠在了牆邊。

  很快，淩助理就回來了，站定在墨塵淵的麵前，輕聲道，“剛去問過，那個護士長請了長假，估計不會回來了。”

  墨塵淵收回目光，將燃盡的煙蒂遞給他，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去把人找回來。”

  “是。”

  淩助理垂下頭，將煙蒂熄滅，扔進垃圾桶，轉身離去。

  墨塵淵閉了閉眼，周身縈繞著一股寒冷的氣息。

  沈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墨娜娜有關，你會怎麽樣？”

  墨塵淵仰起頭，突起的喉結有幾分別樣的性感。

  “還沒想好，不過……”

  他頓了頓，忽然睜開眼，棕色的瞳仁定格在沈辭的臉上，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最後卻又隻剩下了一句，“沒什麽，我們先去手術室看看吧。”

  沈辭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應該很複雜，所以也沒有追問，跟在了他身後。

  墨爺爺的手術進行了很久，兩人回去的時候，墨希玲坐在長椅上，墨興海站在手術室門外，也不知道他們剛才說了什麽，氣氛僵持而沉重。

  不大一會兒，墨東波也來了，唯獨墨永軍出差在外，暫時趕不過來。

  墨塵淵坐在長椅上，向後貼著牆，眼眸緊閉，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沉思。

  畢竟手術室內的人，是他最親近的親人，他即便平時再怎麽殺伐果斷，此刻也難免心焦。

  沈辭握住了他寬厚的手掌，希望能給他些許力量。

  “塵淵。”

  突然，一片黑影籠罩過來，兩人應聲回頭，就看見墨東波一臉凝重地站在兩人身後。

  “我剛去了一趟院長辦公室，已經從那個護士口中，大概了解了情況。”

  說著，他微微一頓，似是有話要說，墨塵淵薄唇輕啟，“大伯以為如何？”

  墨東波沉默了半晌，“墨娜娜還小，我看這件事，即便與她有關，也未必是她一個人做的，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

  墨塵淵麵色不改，繼續開口問道，“大伯以為是誰？”

  墨東波沉重地出了口氣，“除了他，還能有誰？墨娜娜是他的女兒，自然最聽他的話！”

  “可是……”

  沈辭忍不住插嘴道，“二伯為什麽要這樣做？”

  “當然是為了墨氏集團的股份，為了老爺子手中的那點遺產！”

  墨東波不屑地輕嗤一聲，“他的兒子現在掌管著墨氏集團的海外市場，如果再把國內的市場握在手中，整個墨家，豈不是就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但我覺得二伯不是這樣的人。”沈辭還是無法相信他的說法。

  如果真是墨永軍，他何必讓墨娜娜摻和進來，不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他豈不是一下就暴露出來了？

  然而墨東波卻不以為然，意味深長地冷笑了一聲，“這人心隔肚皮，他怎麽想的，你怎麽知道？”

  “說不定，他平日裏的樣子，就都是裝出來的，說什麽出差不能來，我看啊，就是怕露出狐狸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