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

  沈辭相信，以盛承銳的人品，是絕對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隻是……A大與醫大相去甚遠，盛承銳要是真派人大老遠地過來醫大，就是為了砸個雕像，那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初夏是正式考試，眼下寒假前到明年開春，則是學校招收提前批學生的時候。

  品學兼優的學生可以不用經曆考試，就獲得入學資格，對於一部分學生來說，是非常好的機會，所以每年競爭都很激烈。

  醫大往年是爭不過A大的，但是今年，沈辭做了這麽多準備，她昏迷的時候，接管公司的朱副總也安排了很多記者來學校進行正麵報道，力求優化學校形象。

  所以，今年的提前批招生，醫大勢在必得。

  “你再打造一座雕像，放到禮堂去，然後找人暗中盯著。”

  沈辭眸子黯了黯，“那個砸雕像的人能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到時候就可以直接抓個現行。”

  “好。”趙雅珍忙不迭地點頭，“那我立刻吩咐下去。”

  沈辭嗯了一聲，繼續視察學校。

  現在的醫大絕對不可同日而語，上一次她來的時候，教室裏都沒有幾個學生。

  可是現在，就連實驗室都是人擠人，可見學生的積極性確實是被調動了起來。

  趙雅珍又帶她到了會議室，幾位德高望重的招生老師正在商量下次宣講會的內容。

  其中一個禮貌地微笑著，將手中的文件分給了沈辭一份，“沈總，這是我們的演講稿，請您過目。”

  招生老師很認真地準備了好幾份演講稿，從學校的曆史文化、教學條件以及助學獎勵計劃多方麵去闡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寫的極為詳盡。

  毫不誇張的說，這樣一篇文章，拿去做研究學校發展的論文也不為過。

  “沈總，楊春琳老師是我們這裏專門負責宣傳的，她寫的這幾篇稿子，我也看過了，非常好。”

  趙雅珍湊在沈辭的身旁，笑著解釋道。

  沈辭仔細看了一遍，將文件放在了桌上，“演講稿很好，非常詳細，也很專業。”

  楊春琳垂眸笑了笑，“沈總過譽了，這不過是……”

  “但是，我覺得這個不太適合用於宣講會。”

  沈辭話音剛落，楊春琳的笑容就僵住了，“沈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的老師去高中進行宣講，麵對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學生，我覺得應該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們為什麽我們的學校適合他們，而不是這樣的長篇大論。”

  沈辭斟酌了一下，盡量選擇了委婉的語言。

  但是很明顯，楊春琳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表情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的稿子有問題？”

  “……不是這個意思。”沈辭頓了頓，“隻是我覺得不應該固步自封，應該選擇更年輕化的表達……”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楊春琳這下更生氣了，騰地一下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們出去招生，當然要讓學生了解學校的發展曆史，我這樣說有什麽錯？我看是你不懂裝懂，外行人指導內行人！”

  “楊老師，你別激動。”

  沈辭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沒有全盤否認，我說它不適用於宣講會，沒有說不適用於其他場合……”

  “就是啊，楊老師，沈總是咱們學校的投資商，你這是怎麽說話呢？”

  趙雅珍也急了，連忙按住楊春琳，“就算不是投資商，隨便一個人，給你提意見就不行了？”

  楊春琳沒說話，表情依舊很難看，不甘地坐下，抱起雙臂，輕哼了一聲。

  “對，是我沒想周到，沈總這個年紀的確跟那些學生差不多大，難怪能跟他們想到一塊去。”

  “別說了！”趙雅珍碰了碰她的手臂，歉意地對著沈辭笑了笑，“她不是那個意思，沈總……”

  “沒關係，我覺得這位楊阿姨說的很對。”

  沈辭故意微笑著加重了楊阿姨這三個字，氣得楊春琳差點起身奪門而出。

  “這份演講稿可以稍作改動，作為發送給各大學校的官方郵件，至於宣講會的人選與稿件嘛，我自有安排。”

  說完，沈辭笑著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趙雅珍連忙跟了上來，焦急地解釋道，“沈總，你別生氣，楊老師人不錯的，就是脾氣爆了點，畢竟家裏有權有勢，被寵壞了，您別跟她較勁。”

  “我沒有生氣，我隻是覺得這次的宣講會很重要，所以我想交給更合適的人去做。”

  “更合適的人？”趙雅珍有些糊塗，“學校所有負責招生的老師都在會議室裏了，除了楊老師，您覺得還有誰合適啊？”

  “你覺得學校的學生去宣講，會不會比老師去更有說服力？”

  “這……”趙雅珍遲疑了一下，“您覺得哪個學生去比較合適呢？”

  沈辭神秘地笑了笑，“我現在就去找他，稍後給你消息。”

  “好。”趙雅珍稀裏糊塗地答應下來，目送著她離開。

  沈辭一路到了郊區別墅，安置何小海和何小江的地方。

  剛下過雪，地麵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沈辭剛到門口，還沒等敲響，門就開了。

  何小海站在門口，穿著圍裙，眼眸閃過一絲驚訝。

  “沈總？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恢複的怎麽樣了，順便有點事問你。”沈辭禮貌地微笑道。

  “快請進，我正做飯呢，小江去學校考試了，一會兒就回來。”

  何小海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招呼著沈辭。

  雖然是兩個大男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布置得也很溫馨。

  何小海正在炒菜，濃鬱的飯菜香不斷傳來。

  沈辭湊到廚房邊，“小江最近考試了？他在哪個學校啊？”

  “A大。”

  沈辭心裏咯噔一聲，“那你跟他在一個學校嗎？”

  何小海手中動作一頓，唇角的笑多了幾分落寞，“原本……是在的，但是我之前生病，有半年沒去過學校了，所以……”

  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沈辭，笑容帶著無奈，“我已經被勒令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