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希玲一下子麵色煞白，毫無血色。

  沈辭皺著眉頭緊盯著她，“到底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

  墨希玲咬了咬牙，別過頭，“就這麽一個背影，誰能看到誰是誰？”

  “你真的不知道？”

  沈辭向前一步逼近她，“如果讓我知道你在說謊，我也一定不會客氣的。”

  “你煩不煩？一張照片而已，我有必要騙你嗎？”

  墨希玲忽然提高了聲音，不屑地白了沈辭一眼，就端著菜出去了。

  之後，她又來來回回，進來好幾趟，但都沒有跟沈辭說一句話。

  而且每次都跑得很快，就好像怕被沈辭追問一樣。

  沈辭不禁更加確認，墨希玲是在心虛，這照片上的女人，很明顯就是墨娜娜。

  隻是這胎記……

  “怎麽樣？”

  門外忽然傳來男人關心的聲音，沈辭這才回過神來，略有詫異地望向他，“你怎麽來了？”

  墨塵淵閃身進門，拉住了她的手往外走，“打算住在廚房裏？還不出去？”

  沈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跟著他走了出去，到了餐桌旁落座。

  墨希玲還在炫耀自己的廚藝如何高明，一旁的李華章卻是但笑不語。

  “他們兩個關係好像看起來並不怎麽樣。”

  沈辭小心翼翼地湊在墨塵淵耳旁道。

  墨塵淵忍不住輕笑，“這話若讓她聽見，非撕了你不可。”

  “為什麽？”沈辭有些好奇，“這不是事實麽？”

  “有些事實是不能說出口的，會傷人心。”

  墨塵淵夾了一塊肉，“比如，這所有的菜都是你做的，而她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你怎麽……”

  沈辭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李華章忽然站了起來。

  他舉著手中的酒杯，一臉歉意的模樣，對著墨老爺子道，“實在是對不住……爸……之前公司資金周轉困難，我……我就跟小玲借了點錢……”

  墨老爺子沒說話，筷子伸向最近的拍黃瓜，狀若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小玲嫁給了你，就跟你是夫妻，你們做什麽，本來與我無關，但是……”

  他頓了頓，語氣驟然淩厲了幾分，“你們不應該挪用墨氏的資金，往小了說，這叫拆東牆補西牆，往大了說，這叫挪用公款！懂麽？”

  墨老爺子語氣淩厲，李華章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而後又倒了一杯，“對……爸你說得對……剛才是我自罰一杯，我再罰兩杯……”

  他又倒了兩杯酒，一一飲盡。

  墨老爺子故意難為他，給他準備了白酒，隻是沒想到他連幹三杯，反倒讓墨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看你這孩子，一次喝這麽多做什麽？咱們這是在家裏吃飯，不是在外麵應酬。”

  墨老爺子衝著廚房招呼了兩聲，“來拿兩碗醒酒湯！”

  “不……不用！”李華章打了個嗝，“爸，您放心，回頭我一定把這錢給您還上，絕對不超過三個月……不……一個月！”

  不等李嬸將醒酒湯送來，李華章就撲通一聲撲在桌麵上睡著了。

  墨老爺子皺著眉頭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是在辨別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爸……”墨希玲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先送他上樓吧……”

  墨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就這麽好？當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他！你就不怕墨家毀在他們李家手裏？”

  “不會的，爸，華章不是那種人。”

  墨希玲陪著笑臉，“您看，昨天晚上我跟您保證，一定讓華章親自回來跟您解釋，他不就回來了嗎？那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的，他一定會還回來的！”

  墨老爺子冷哼一聲，“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送他回房間吧！”

  墨希玲嘿嘿一笑，扶著李華章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扶著他上了樓。

  傭人本想搭把手的，但是墨希玲說什麽都不讓，傭人也就隻能尷尬地收回了手。

  “真是孽緣啊。”

  墨老爺子一路望著兩人的身影走進臥室，才收回目光，歎了口氣。

  沈辭看著已經嗡嗡作響許久的手機，心裏有些焦急。

  不知道怎麽了，這麽晚，曾海賓竟然還給她打電話，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可是在墨老爺子麵前，她又不太方便接……

  “怎麽了？公司有事？”

  墨老爺子一邊吃菜，一邊抬頭看她，眼神帶著幾分冷意。

  “啊……沒有，是警察，找我了解情況的。”

  “哦。”墨老爺子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她掩藏在帽子下的紗布，“頭怎麽了？”

  “不小心撞破了。”

  沈辭沒說她拍婚紗照，還墜海差點被淹死的事，怕墨爺爺擔心。

  墨老爺子沒有馬上回答，吃了口菜，突然一臉不悅地起身，摔了筷子，“一個個嘴裏都沒有一句實話，真當我老了？”

  沈辭嚇了一跳，“爺爺……”

  然而墨老爺子卻是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然後砰地一下把門關上了。

  “爺爺這是怎麽了？”沈辭不禁有些擔憂，生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與你無關。”

  墨塵淵解釋道，“是因為李家與墨家其實是競爭關係，但是姑姑執意嫁給姑父，爺爺怎麽勸說都沒用，被迫隻能同意，所以有心結，隻要看見姑父，他心裏就不舒服。”

  怪不得墨希玲說她之前一直住在國外，很少回來，估計是墨爺爺不待見姑父，她想回隻能一個人回，可她偏偏又舍不得姑父，最後幹脆就不回來了。

  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曾警官，沈辭看了一眼，忙接通放在耳邊。

  “姓沈的，我可以幫你監視沈永力。”

  聽見熟悉的聲音，沈辭不禁一愣，“怎麽是你？你怎麽用曾警官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是我給她的。”

  手機裏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似乎是手機又被遞到了曾海賓的嘴邊。

  隻不過他說了一句話，就將手機又放到了沈芸碧的嘴邊。

  她勾了勾唇角，對著話筒道，“不過，我也有條件。你要把我從這裏接出來，然後給我找到住的地方，並負責我每月的生活開銷，至少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