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為奴不忠，乃是大忌

  “祖母，慢著點，別嗆著。”白矜矜連忙上前遞了帕子過去擦了擦。

  “三小姐您快好好休息罷，這裏奴婢守著，您若是再病了便是不好了。”秦姑姑立即開口，關切之意滿滿。

  老夫人此刻對白矜矜更是滿意舒心，見她如此竟是生出了幾分心疼來，語氣赫然軟了下去：“你睡一覺去，那張婆子是你院裏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越過了你去，待你醒來再是問罪於她！”

  老夫人提起張婆子的時候語氣都是冷的。

  張婆子如此大膽，也是讓人驚詫。

  白矜矜眸色微閃：“矜矜聽祖母的。”

  白矜矜是實實在在的守了一夜，身子也著實虛弱，老夫人心疼她，直接讓她宿在了慈安院。

  這等榮耀，可是白欣欣都未曾有過的。

  這一覺，便是到了次日，彼時老夫人休息了一日，更是身子好了不少。

  “祖母。”白矜矜醒來休息過後便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頜首，示意她坐下，接著命令下人將張婆子帶來，麵色冷漠一片，臉色看著還有些蒼白。

  到底不如當年了，老夫人身體恢複的也沒那麽快。

  白矜矜眸色微閃，眼底的深意一閃而過，接著她微微抿唇，麵上多了幾分猶豫：“祖母，張嬤嬤年紀大了，許是一直沒站穩……”

  白矜矜話還沒說完，老夫人麵色就沉了下來，眉微凝，很顯然能看出來有些許不悅。

  不過此刻的不悅，比起往常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她歎息一聲：“你到底太過良善了些，往後嫁去了雲川王府，如若遇見了刁奴可不得被欺的死死的？”

  老夫人有些心疼，是覺得自己往常太過忽視這個孫女。

  她問了秦姑姑，將那日之事問的一清二楚，那張婆子分明是想撞白矜矜，接著將她也害下去。

  這分明就是想陷害白矜矜！

  老夫人在後宅多年，這些小心思豈能不懂？

  “可……”白矜矜咬著唇，低聲開口，麵上帶著幾分為難之色。

  “你莫說話，看著便是！”老夫人無奈，直接開口。

  隻見白矜矜微微猶豫，到底還是點頭。

  看見這樣老婦人麵色才鬆軟了一些，倒也不算沒救。

  下人很快將張婆子帶來了，彼時她麵色蒼白，渾身狼狽不堪，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絲毫不見往日的風光模樣。

  她竟然將老夫人推下了水！

  張婆子哪能安心？

  此刻被拖過來看見這場景更是心慌，渾身顫抖。

  “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張婆子跪趴在地上，連聲開口。

  老夫人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眉間冷漠之意滿滿，聞言嗤笑一聲：“冤枉？你倒是臉大，這時候還敢談冤枉？”

  “老夫人，這一切都是三小姐指派奴婢做的，奴婢也沒想到會釀成如此大禍啊！”張婆子麵色慘白，麵上淚意滿滿，看著倒是極為可憐，甚至帶著幾分可悲，說出的話卻是讓人震驚。

  白矜矜乍然間瞪大了眸子，眼底是顯而易見的不敢置信，隱隱透著幾分失望。

  老夫人側眼一看便是這個場景，心下的懷疑瞬間退的一幹二淨，隱隱隻覺愧疚。

  事到如今，她怎能還懷疑白矜矜？

  之前為張婆子處處求情的可就是白矜矜！

  回過神來，麵色突然間冷了下來，看向張婆子的眼神發狠：“大膽！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甚至妄想陷害主子？當真膽大妄為！”

  咬緊白矜矜，說不定大夫人還會救她一回！

  事實上張婆子如如今除了拉著白矜矜，是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老夫人，奴婢是看姑娘院裏的人，沒有三小姐的吩咐，奴婢怎敢如此大膽？”張婆子咬緊牙關，絲毫不敢鬆口，滿臉無奈之色。

  “你這刁奴，就該杖責八十趕出府去！將軍府滿門榮耀，豈能留下你這種人？”

  老夫人見她如今還不知悔改，當真是氣得不輕，連聲開口。

  張婆子突然間瞪大了眸子，杖責八十，還被趕出將軍府，他哪兒還有命活下去？

  達官貴人家趕出去的丫鬟婆子，再也沒有別處敢收了！

  “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張婆子大聲嚎叫，事到如今也沒有鬆口的打算。

  “來人，將她拖下去！”老夫人冷笑一聲，再是看不下去了，涼聲吩咐。

  到底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女將軍，那渾身氣勢無人能及，白矜矜是在邊上坐著，都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壓抑。

  “是，老夫人！”

  侍衛低聲應答，冷著臉順勢將張婆子又拖了出去！

  “老夫人，這真的是三小姐的命令啊！您繞了我吧……”

  張婆子麵色瞬間變了，趴在低聲急聲開口。

  老夫人麵色冷漠，眼底甚至多了幾分殺意來。

  為奴不忠，乃是大忌。

  轉眼間張婆子的聲音就聽不見了，任由她怎麽開口，老夫人麵上也沒有絲毫鬆動。

  “秦怡，你親自去盯著！”老夫人沉聲開口，眼神發狠。

  這樣的老夫人，就連秦姑姑也是很久沒見到了。

  “是。”她低聲一句，接著便是走了出去。

  下人一離開，此處瞬間隻剩下白矜矜和老夫人二人。

  隻見老夫人麵色微白，氣的不輕。

  白矜矜一手緩緩收緊，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仔細得給老夫人揉肩：“祖母莫要動怒，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白矜矜手上力道恰到好處，果真讓老夫人麵色舒緩了一些，微微擰眉：“你不氣惱？”

  聞言白矜矜就笑了，語氣順和，還帶著幾分嬌憨之意：“祖母又未曾信她，矜矜為何惱？”

  白矜矜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盡數信任。

  老夫人一愣，轉眼間笑意更甚。

  見狀白矜矜眸色忽閃忽滅，多了幾分深意來。

  這人費盡心機想要陷害於她，豈能輕易放過？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曹氏的多少秘密。

  眼底一閃而過得嘲諷，白矜矜半蹲下來，直視老夫人：“祖母，矜矜想向您討個好。”

  老夫人一愣，失神了瞬間。

  這好像還是記憶中這個孫女，第一次求她。

  老夫人絲毫猶豫也沒有：“你隻管說便是。”

  “祖母，將張婆子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