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底下的人說你病複發了，且在我那院裏，似都能聽到你一聲聲的咳嗽，”張菱邊說著，眼裏露出擔憂，關心的微光，“這底下的人都是怎麽伺候的，莫不是他們偷懶耍滑。”

  張菱邊說著，邊喚來在院中伺候的幾個下人，嚴聲厲氣斥責著。

  宇文衍阻止道：“母親莫要生氣，也莫要牽怪了他們，是我自己身體虛孱，但也是舊疾，無礙的。”

  張菱歎一聲，“你這舊疾，當真是令人頭疼，這麽些年了，也沒能徹底為你治愈好，實在是我這做母親的失責。”

  “母親切莫自責，是衍兒身子不爭氣罷了。”

  張菱無奈，隨即喚來貼身婢女，婢女手托紅木漆方盤，上頭擱置一瓷白小盅，“這是母親讓人給你熬煮的緩解喉疾的湯水，雪梨琵琶，對你這咳嗽是很有好處的，另外母親還依照著先前大夫的叮囑，加了幾味藥，加的不算多，味道也不重，你喝著會更舒服些。”

  宇文衍頷首，“勞母親費心了。”

  張菱彎唇輕笑，“我是你嫡母，關心你也是應當的，且眼下你們父親不在，母親更應該好好照顧你們，來，趁熱喝，不然涼了就不好了。”

  宇文衍對上張菱含笑攢著關心雙目，片刻後挪開眼，望看一眼丫鬟端上來的小盅湯水。然後接過，飲下。

  張菱看著宇文衍一應飲下，笑容更釋然，“好了，那母親且也不打擾你休息了，清風，好好照顧公子。”說完她站起身。

  在張菱離開後，宇文衍繃著的神色鬆然而下，一聲又一聲咳嗽再次響起。

  ————

  連著兩日，花令玥沒在學堂看見宇文衍。

  先前他對她態度忽然冷淡，那日她攔他去路，和他說了那些話後，現在他竟直接連學堂都不來了。

  縱然她真有無意得罪他的地方，起碼也要讓她知道，究竟是何事吧？

  這就好像，判一人死刑，卻連個罪名都不告知。花令玥覺得心裏實在憋屈，難受。

  “姑娘。”之杏小跑著到她身邊。花令玥直起身，“怎樣，可有探問到什麽？”

  之杏連連點頭，“方才奴婢和宇文家姑娘身邊的婢子聊了聊，也試著探問了宇文公子的情況，聽說宇文公子這兩日沒來學堂是因為舊疾複發了。”

  花令玥一聽眉頭倏然蹙皺起來，“他舊疾又複發了？現下情況怎麽樣了？”

  宇文衍身有舊疾，她知曉，雖不清楚他這舊疾根由，但這舊疾似很難纏。

  之杏將自己探得到的情況和花令玥說了一說，花令玥越聽，越是揪心。聽這情況，這次似是比以往嚴重許多。

  花令玥著急擔心，想要去看望看望，可是……宇文府不是她能隨意出入的。

  就在她束手無策，絞盡腦汁想不出周全之計時，驀地，她瞥看見正朝她走來的那道身影。

  ……

  宇文府。

  “公子，有人來了。”清風走進，稟聲道。

  宇文衍未抬眼，聲清冷，“誰來了，若不是什麽要緊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