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衍看了一眼，然後朝伏百靈伸手，要將她扶起。哪知他剛伸過手才觸及腕時，伏百靈驟然抽手而出，臉上的冷意越甚明顯，聲音更是冷厲，“我不需要你陪著用膳，立刻給我回去！”

  “娘親！”伏百靈一意的堅持令宇文衍惱，但更多的是心寒。明明她是他生母，他們該是最親近的親人，可偏她屢屢對他態度冷漠，甚連兩人尋常一起用膳，都百般不願。

  伏百靈望看著宇文衍，聲音清冷，“方才說了，眼下你父親不在，你更應恪守規矩！你既已養在夫人身邊長大，就應遵循夫人的規矩，除非你父親準允，或逢重大節慶你我方才可以一起用膳！”

  宇文衍呼吸趨重，他望看著生母，從她眼中，他隻看見冷冽和不悅，想要捕捉到她有一絲的動容和不舍，都不曾捕捉到。

  “一頓膳食娘親尚且如此，是否若有規矩立下，永不準允娘親和兒子相見，娘親是否也會如此恪謹守規，永不見兒子？！”宇文衍聲音泛沉，聽得出話裏可疑隱忍的情緒。

  母子倆相視對望，片刻後，伏百靈閉了閉眼，轉過身，“若真有此規矩，自然不見。”

  一句話如一盆冷水驟然澆下，將他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希望的火苗徹底澆滅。

  他定望著她的背影許久，才慢慢啟聲，同時雙手揖禮，“兒子不打擾娘親用膳，告退。”他說完，退出房間。

  伏百靈轉過身時，隻看見門口布簾搖曳晃動著，人已不在。

  她長歎一聲，扶著桌邊坐了下來，望著桌上的膳食，再沒了胃口，“撤下去吧。”

  “姨娘，其實，公子是孝順，隻是想多陪陪您，偶爾一頓膳食，應也不打緊的。”身邊侍候多年的婢女忍不住開口道。

  “我知他孝順，但……”她頓了頓聲，繼而道，“這府裏有府裏的規矩，若讓夫人知道，夫人會不高興的，夫人一但不悅，家主……也會不悅的。”後半句她的聲很輕，幾乎難聽清楚。

  丫鬟聽著，沒再說什麽。

  屋院裏，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傳出來，在靜溢的院中響著，聞之令人擔憂。

  清風著急的將煎煮好的湯藥端來，看著自家公子咳的如此之厲害，又擔心又著急，“公子，要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宇文衍擺手，推卸掉。

  “可……公子，您這樣，小的真的很擔心。”清風著急道。

  “咳咳……”幾聲劇烈咳嗽後，宇文衍氣息稍緩，但臉色蒼白，“無須擔心，尋大夫來也不過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再開些差不多的藥方子，何必折騰。”

  宇文衍堅持，清風也不好多說什麽，但看著自家公子如此這般被病痛折磨，他也實是心疼難耐。

  “公子，夫人來了。”這時，門口丫鬟走進稟聲道。

  清風連忙屏退到一旁，不一會兒，張菱走了進來。宇文衍撐著起身，“母親。”

  張菱連忙湊上扶住，“你身子不好，且莫在意那些繁文禮節了，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