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皇後竟然能調兵？這不是牝雞司晨是什麽？這不是要造反是什麽？

  一瞬間文武百官又被激怒了。

  皇後騰地一下站起身，怒聲道：“本宮沒有！本宮……”

  不等皇後說完，禦龍淵便繼續道：“哦？皇後娘娘沒有，那麽能調動青龍營的便是皇兄了？皇兄容不下臣弟了？就因為臣弟保家衛國，戰功赫赫，手握重兵，所以皇兄便覺得容不下了？”

  確實是容不下，可是昭武帝此時哪敢應下這句話。

  禦龍淵功高蓋主，他就要殺，那麽以後還有誰敢為大商在前線奮戰，誰還會全力以赴的保家衛國？

  昭武帝急忙開口否認：“十三，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朕怎麽會容不下你呢？你失蹤的這些日子，朕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尋找你的蹤跡，與北楚也連番交涉，朕擔心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派兵殺你！”

  禦龍淵嗤笑一聲：“這就奇怪了，不是皇兄，也不是皇後娘娘，那麽誰還能調動青龍營？難道是禦衡？”

  眼看著禦龍淵把矛頭指向了禦衡，皇後頓時亂了陣腳。

  皇後急聲道：“不，不關衡兒的事，衡兒什麽都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禦龍淵看向皇後，麵無表情道：“他什麽都不知道，皇後娘娘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皇後慌不擇言的開口道：“是趙西風，對，對對對，就是趙西風，是他自己無令調兵，他……他與你有私仇！”皇後想把一切責任都推在青龍營統領趙西風頭上。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都忍不住皺了眉頭，皇後這番說辭，分明就是推卸責任，找人背鍋。

  禦龍淵似乎早有所料，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趙西風到大殿之上講個清楚明白好了。”

  楚驚鴻見皇後並不害怕的樣子，補了一句：“皇後娘娘放心，驚鴻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人說實話。一定不會讓那趙西風攀誣了娘娘。”

  皇後猛地瞪大雙眼，似乎這才想起來，楚驚鴻會醫術，一個大夫，想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豈不是太容易了。

  禦龍淵看向昭武帝，開口道：“皇兄，依臣弟看，皇後娘娘定然不會罪犯欺君，做出牝雞司晨之舉，更加不會禍亂朝綱，意圖染指軍營。青龍營一事，看來是有他人指使，不妨就讓趙西風到大殿中指證，他指出的人，便是意圖謀殺本王的人，也是無令調兵的主謀，更是對陛下潛在的威脅。”

  禦龍淵說完話，便淡淡瞥了一眼禦衡。

  這一眼沒讓禦衡害怕，卻讓皇後連坐都坐不穩了。

  禦衡木愣愣的，沒有聽出這話中的寒意，可皇後卻明白了禦龍淵的意思，若是她今日不認下這個罪名，那麽禦龍淵就會迫使趙西風在文武百官麵前，指認禦衡。

  禦龍淵根本不屑去跟她一筆一筆的算細賬，他要的是一擊斃命，讓她永無翻身之力。

  皇後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時間竟是思緒混亂的完全想不到一條生路，她還有生路嗎？

  ……

  昭武帝雙唇抿成一條直線，滿心憤怒卻無處發泄，他明明是一國之君，卻在禦龍淵麵前屢屢受挫，簡直令他嘔血。

  都怪皇後，若不是她自作聰明，豈會讓他一國之君在大殿之上被禦龍淵羞辱逼迫。

  該死女人！

  昭武帝冷眼看向皇後，怒聲道：“你還不認罪，難道要你的兒子替你這個混賬的母親來頂罪嗎？”

  皇後的臉色，唰的一下便慘白如紙，她知道，昭武帝對禦龍淵妥協了。

  今日必然要有一個人為此事付出代價，要麽是她，要麽就是她的兒子。

  皇後娘娘嘴唇翕動，身子一軟，竟是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跪坐在昭武帝身旁，努力為自己想辯白之詞。

  然而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德貴妃見狀，開口道：“陛下息怒，皇後姐姐隻是一時糊塗罷了，她一定有苦衷的，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母親不為兒啊。”

  表麵上安撫的話，可分明就是殺人的刀。

  皇後娘娘為了禦衡，連青龍營都敢調動，以後還有什麽不敢的。

  昭武帝本就多疑，雖然此番調動青龍營是他知道的，皇後並沒有刻意隱瞞，可是皇後在調動兵馬的時候，也沒有事先請命。

  很顯然，禦衡和皇後在青龍營中，有著自己的勢力。

  想到這裏，昭武帝已經麵露凶光，眼看著昭武帝眼神要轉到禦衡身上，皇後再也沉不住氣了，她緊緊閉上了雙眼，整個人趴跪在地上，哭喊道：“陛下贖罪，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為了一己之私，擅自調兵，都是臣妾的罪過。”

  “母後！”禦衡想開口阻攔，皇後若是認下這個罪，隻怕整個秦家都要受累。

  皇後當然知道後果嚴重，可她現在隻能先保全她的兒子禦衡啊！

  皇後淚如雨下，看也不看禦衡一眼，自顧自的說道：“陛下明鑒，衡兒什麽都不知道，是臣妾這個做母親的不忍見他苦守相思，便謊稱十三在臣妾手上，一邊逼迫楚驚鴻改嫁，另一邊命青龍營對十三堵截。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的溺愛，讓臣妾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可臣妾從未有過不臣之心，臣妾隻是愛兒心切啊，求陛下恕罪。”

  德貴妃見狀故作驚訝道：“呀，皇後姐姐你怎麽能做如此糊塗的事啊，旁的不說，這擅自調兵，便是欺君之罪啊，姐姐是一國之母是六宮之首，倘若他日旁人有樣學樣，那豈不是……”

  說道這裏，德貴妃點到即止，足夠讓昭武帝心驚膽寒了。

  若是他所有的妃子都跟軍營有勾結，他還能坐穩這個皇位麽？他還敢去寵幸妃嬪麽？

  昭武帝驚怒交加，當即怒聲道：“混賬！來人，傳朕旨意，廢秦素婉皇後之位，打入冷宮，限十六州秦家，半月內交出兵權，舉家發配流州！違令者，殺無赦！”

  一句殺無赦，徹底斬斷了皇後的退路，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視作螻蟻的楚驚鴻，竟然能把她逼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