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楚驚鴻覺得有些奇怪，她雖然不懂玉石，卻也覺得這塊玉普通了些。

  龍三也不認識，微微搖頭，倒是沐風何開口道：“這是本屆應選秀女的秀玉。怎麽？驚鴻你要送人進宮競選秀女嗎？”

  每一個有資格競選的少女，朝廷都會發下一個秀玉，用來表明身份。

  楚驚鴻驚訝了，她確實需要一個競選秀女的名額，卻不是自己要送人進宮，而是花弄影的要求，隻是這個消息她才剛剛讓龍三去傳口信，怎麽禦循就知道了？

  楚驚鴻心裏開始有幾分沒底，這個大殿下禦循，太神秘了。

  “沐大夫，你對大殿下，了解幾分？”

  沐風何似乎有些奇怪於楚驚鴻的問題，卻也沒有搪塞，而是坦率的回道：“大殿下癱瘓之前，也是驚才絕豔之人。難得的是，他癱瘓之後，竟也心胸豁達，並沒有因病而導致脾氣暴躁。隻是生病之後便鮮少出門，說起來，昨天大殿下出宮來戰王府，似乎是這六年來，頭一次出宮。”

  楚驚鴻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他來送我月精官桂。”

  沐風何提起藥箱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有幾分驚訝，卻也片刻便調整好了心虛。

  沐風何開口道：“這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糟了！月精官桂！”楚驚鴻驚呼。

  楚驚鴻大驚，她昨天暈倒了，還沒來得及將月精官桂收到寒玉盒裏。

  眼看著楚驚鴻臉色大變，龍三連忙開口道：“王妃娘娘別急，那個東西屬下命人放到冰窖中了。屬下聽聞大殿下也是這般保存的。”

  楚驚鴻長籲一口氣，剛剛她真是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來之不易的藥材，若是因為她的疏忽而毀了，她可真是要慪死了。

  看著楚驚鴻重重鬆口氣的模樣，沐風何無奈的歎口氣。

  看來他剛剛的勸慰之詞，全都白說了。

  隻要一關係到禦龍淵，楚驚鴻的腦海裏，便再放不下其他任何事了。

  沐風何抿了抿嘴，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終究沒有開口。

  楚驚鴻和沐風何又聊了幾句白子墨的情況之後，沐風何便告辭離去了。

  而楚驚鴻則是命人將秀玉送去了露茗香樓。算是兌現了她的承諾。

  送走了客人，還了恩情，楚驚鴻靜靜的坐到驚蟄院的書房裏，提筆修書給北楚陛下。

  心中各種疑惑，或許隻有從她父皇口中，才能了解到實情了。

  ——

  五日後。三月初三。

  今日是大選秀女的日子，整個大商的妙齡女子，以及其他四國四城送來的少女，全部雲集在大商京城。

  如此多的姑娘聚集在一起，竟是引得空氣中，都透著甜膩的脂粉香。

  這樣人多眼雜的日子，楚驚鴻自然是不會出去湊熱鬧的，可她也不會拘著府上的人，比如性子跳脫的龍十五。

  就總是跑出去看熱鬧，然後回來講給楚驚鴻聽。

  楚驚鴻近日來等北楚皇帝的回信等的心焦氣躁，平日裏也沒個笑容，今日聽十五形容那些秀女的模樣，倒是引得楚驚鴻忍不住笑了笑。

  “哎呀王妃娘娘，您是沒看見啊，有個秀女，身高九尺啊，比屬下……哦不，比三哥還高出一個頭去。天啊，這哪是選秀女啊，這簡直是選廊柱嘛！”

  聽著十五誇張的形容，楚驚鴻忍不住笑了笑。

  龍三無奈的歎口氣道：“別胡說八道，這秀女都要海選，身高體重是第一關，怎麽可能如此誇張。”

  十五撓頭笑道：“那……那也有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嘛！不過有一個人，我一定沒看錯。”

  楚驚鴻有些疑惑：“還有熟人？”

  十五點點頭道：“熟，王妃娘娘您也熟啊。”

  楚驚鴻訝異：“我也認識？”

  十五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就是西趙公主白若兮啊！若兮公主真是木秀於林，想來今日競選，必能勝出。”

  楚驚鴻大驚失色，騰地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麽？白若兮去參選秀女？”

  十五眨了眨眼，不明白楚驚鴻為何如此激動，不過仍舊老實回答：“嗯嗯，屬下親眼看見的，不會有錯。”

  龍三見楚驚鴻臉色凝重，忍不住問道：“王妃娘娘，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楚驚鴻抿了抿嘴，不妥……倒是也沒什麽不妥。

  她隻是有些驚訝，可是細細想來，人各有誌，她們這幾個質子公主，最後的命運，可不就是用來和親麽。

  不嫁給皇子，便是嫁給皇帝。

  如今白若兮踏出這一步，也不過是比她早一點給自己尋了後路罷了。

  隻是……

  楚驚鴻有些擔心，那白若兮從來就不像一個攀附權貴之人，為何會忽然要進宮參選秀女呢？這十裏宮牆內，哪裏是那麽好生存的。

  再加上之前白若兮幫過她，早就是皇後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她若落選，隻怕皇後娘娘會順勢給她指個不順心的婚事。

  她若選中了，那更可怕，後宮是皇後娘娘的地盤。隻怕以後的日子，有苦頭吃了。

  “白若兮為什麽會去參選呢？”楚驚鴻蹙眉搖頭，實在是想不通。

  此時此刻還有兩個人，也在談論白若兮參選一事。

  ——

  露茗香樓。

  “公子要送一個人進宮參選，那人便是西趙公主白若兮？”雲瑟瑟開口問道。

  花弄影站在窗前垂眸看向滿大街的鶯鶯燕燕，挑眉笑道：“沒錯，瑟瑟是劍，若兮是水，以劍刺人，雖然殺招盡顯，卻也容易讓人躲過，倒不如以水溺人，溫水煮青蛙，可懂？”

  雲瑟瑟不是很懂，她有些好奇：“公子是如何讓若兮公主同意參選的？她身後可是代表著西趙啊。”

  花弄影不大在意的開口道：“我許了她一個一生一世，她便言聽計從了。”

  雲瑟瑟愣了愣，沒有再多嘴追問。

  公子的心思，她向來猜不透，隻要聽命辦事便可。

  花弄影垂眸看著街上的櫻紅柳綠，忽然想起什麽，開口道：“你去準備一點禮物，到月微草堂去看望一下白少主。跟他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