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又唱又跳
作者:會雲珠      更新:2021-03-07 13:51      字數:4351
  沐風何起身去攙扶搖搖欲墜的楚驚鴻,可酒力上頭的楚驚鴻力氣莫名的大。

  她用力揮開沐風何,語無倫次的開口道:“不!不行!我……我不走,還沒……還沒過三更呢,我……我要守歲!守歲!”

  江桃清見狀也起身來攙扶楚驚鴻,開口道:“驚鴻公主,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回王府一樣可以守歲。”

  楚驚鴻揮著手將江桃清撥開,畢竟男女有別,大家也不敢對楚驚鴻用強,隻能看著她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自言自語。

  楚驚鴻眼神迷離的看著眾人,忽然笑道:“醉……醉了?醉了好,醉了好啊!醉了我就給大家,表演個貴妃醉酒!”

  眾人滿臉無奈。

  花弄影本是想看看楚驚鴻能發什麽酒瘋的,可是一想到在場這麽多人,若是都看著楚驚鴻出醜,似乎也不大好。

  無奈之下,花弄影看了一眼雲瑟瑟,這裏除了楚驚鴻,就隻有雲瑟瑟是女子了,隻能讓雲瑟瑟出手去控製楚驚鴻,才不至於汙了她的名節。

  然而還不等雲瑟瑟出手,眾人就聽到楚驚鴻手舞足蹈的又說又唱。

  “久居龍鳳闕,庭前百樣花。海島冰輪初轉騰,乾坤分外明。恰似嫦娥離月宮,皓月亦當空……”

  聽著楚驚鴻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著,眾人明白她是真的醉了。

  花弄影開口道:“瑟瑟,送驚鴻公主回去。”這一句送,便是要雲瑟瑟去點了楚驚鴻的穴道,直接將人抗走了。

  雲瑟瑟領命上前一步,可楚驚鴻酒醉尚有三分醒,竟是一個閃身躲在了白子墨身後,笑眯眯的看著雲瑟瑟開口道:“別……別過來,我還沒唱呢。”

  楚驚鴻話音落下便開口唱到:“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隻想夢裏與你一起再醉一回……”

  有幾分怪異的曲調,有些悲涼的唱詞兒,在場的眾人,頓時就都愣住了。

  不僅如此,這歌聲傳到樓下,一樓那些喧囂嬉鬧的百姓,竟是也都安靜了下來。

  隻聽著楚驚鴻醉意濃稠的歌聲,裹挾著她悲歡交織的情愫,穿透這年三十的冷風寒雪,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拿琴!”花弄影開口道。

  雲瑟瑟當即回過神,立刻從房間裏拿出一駕古琴,花弄影直接將麵前酒盞碟盤揮落在地,將琴放在桌麵上,就這楚驚鴻的唱腔,錚的一聲,彈奏起來。

  花弄影的樂感極好,隻聽了楚驚鴻幾句唱腔,便能伴上她的節奏。

  楚驚鴻聽到有樂曲的聲音,竟是興味更濃,唱的愈發大神。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對月情似天,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戀……”

  一曲唱完,一曲又起。

  “月色寒,獨憐誰家青石來板,眼角珠光續了又斷,恰滿成一盞,她說相識是緣,他言別離時難,一夜燃盡在漁火闌珊……”

  白子墨看著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唱腔不停的楚驚鴻,忍不住開口道:“風何,她越唱越悲,是不是過的不好。”

  沐風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白子墨,禦龍淵身上背負的秘密,或許比他雙手浸染的鮮血還要多。

  愛上一個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過的好?

  可禦龍淵龍章鳳姿,幾乎找不出任何缺點,他毫無保留的嗬護,一心一意的關愛,被這樣的男人看上了,就算是過不好,又如何能逃得掉?

  沐風何重重歎口氣,垂下眼簾,遮住了滿眼的擔憂和深意。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夠了!別唱了!”白子墨站起身雙手扣住了楚驚鴻的肩膀,製止她繼續唱那些令人心碎的歌詞。

  楚驚鴻的歌聲戛然而止,波光瀲灩的雙眸沒有一點神采,木訥而疑惑的看向眼前人。

  花弄影見白子墨扣著楚驚鴻的雙肩,忍不住按住琴弦,站起身冷聲道:“放開她。”

  白子墨哪裏會聽花弄影的話,他喜歡楚驚鴻,雖然不知道愛從何而起,可就是愛了。

  可他也知道楚驚鴻心裏沒有他,隻要她幸福,他願意遠遠的站在一邊,可現在她不幸福,難道他還要袖手旁觀嗎?

  白子墨咬了咬牙,借著酒力開口道:“驚鴻,我帶你走!”

  眾人微微一怔,這一句我帶你走,是賭上他稻城的命運了嗎?

  金無雙和白子墨有幾分交情,連忙上前按住白子墨的肩膀,開口道:“白少主,你喝多了。”

  花弄影嗤笑道:“帶她走?你憑什麽?就憑你小小一個稻城?也配帶我花家人走?”

  白子墨被說的有幾分惱火,怒聲道:“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拋棄一切帶她走。”

  江桃清微微蹙眉,白子墨這種話,無外乎表白心意了,酒後吐真言,看來白子墨對楚驚鴻的心思,果然不一般。

  江桃清如何能允許旁人把禦龍淵的貴人帶走。

  江桃清冷聲道:“白少主,你可知道,你口中的一切,在我大哥眼中,一文不值。”

  用那些一文不值的東西,就想帶走禦龍淵的心頭好,白子墨是活膩了麽?

  聽到江桃清帶著攻擊性的言辭,沐風何才從自己複雜的心思中回過神來。

  沐風何上前拉住白子墨的手臂,開口道:“子墨,你醉了,我們走。”

  白子墨不知是酒力上頭,還是被江桃清和花弄影刺激了,竟是絲毫不在意沐風何的勸阻,說什麽也不肯鬆手。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楚驚鴻開口傻笑道:“你……你要帶我走?”

  白子墨回過神,連連點頭:“對,我帶你走,驚鴻,你可願跟我走,你要去哪都行,你說去哪,我就帶你去哪。好不好?”

  金無雙有些惱火了:“白子墨,你什麽意思,我拿你當朋友,你要挖我大哥牆角嗎?”

  江桃清也語氣不善:“白少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驚鴻公主醉了,你這是趁人之危。”

  花弄影的話就更是充滿敵意了:“嗬!我倒要看看,你有什本事,從我手上,搶走我妹妹。”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楚驚鴻忽然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好啊,你帶我走!”

  眾人大驚!

  白子墨大喜。

  然而還不等白子墨有下一步的動作,就聽見楚驚鴻繼續道:“隻要跟著王爺,驚鴻去哪都行,王爺帶我走吧……走吧……”

  楚驚鴻兩眼一黑,腳下一軟整個人朝著白子墨懷中靠過去。

  雲瑟瑟極有眼裏的見縫插針,在白子墨整個人愣在原地回不過神的時候,雲瑟瑟已經伸手抱住了楚驚鴻的腰,將人帶到自己的手臂中。

  也就在楚驚鴻昏睡過去的這一刻,外麵的大街上,響起了三更鼓聲。

  這個年……

  就這麽過了。

  看著白子墨大受打擊的模樣,眾人也都沒了嘲諷的心思。

  沐風何拉住白子墨的手腕,對著眾人告別,不由分說的將人拉走了。

  金無雙和江桃清也起身,打算告別,卻還不等開口,就見到禦龍淵帶著風行回來了。

  禦龍淵這一去就是半個時辰,錯過了三更鼓響,也錯過了楚驚鴻那一曲曲唱詞兒。

  禦龍淵看到楚驚鴻歪在雲瑟瑟懷中的模樣,心裏猛地一緊,三步並做兩步將人奪回來抱在懷中,開口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花弄影嗤笑一聲:“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得問王爺你啊!她可不是為了我擋酒!”

  禦龍淵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不善的看著花弄影。他總覺得今晚溫涼玉忽然出現,與花弄影脫不開關係。

  花弄影似笑非笑的看著禦龍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也不掩飾自己的算計。

  眼看著二人對視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江桃清上前一步,開口勸慰:“大哥,先帶驚鴻公主回去吧,你沒有陪她過年,她很難過。”

  禦龍淵心裏咯噔一下,連忙低頭看向被他抱在懷中的少女,果然看到少女眼角有淚。

  這一滴淚,仿佛化作硫酸滴入他心中一般,燙的他心中抽痛。

  禦龍淵沒有再理會花弄影,抱著楚驚鴻,便離開了露茗香。

  在回王府的馬車上,禦龍淵聽雷動稟報了今晚發生的一切。

  看著沉沉睡去的楚驚鴻,禦龍淵心情也莫名的沉重。

  “王爺,屬下有句話,不知道……”風行話說道一半又有幾分猶豫。

  禦龍淵開口道:“說。”

  風行抿了抿嘴唇,開口道:“王爺,其實王妃娘娘和王爺很像,都是情緒不輕易外露的人,隻不過王爺平日裏冷冽,王妃娘娘看起來灑脫,但事實上,你們二人都是心事重重。若是王爺真的想待王妃娘娘好,不妨試著打開心扉,也免得讓對方猜忌。”

  禦龍淵認真聽了風行的話,正所謂旁觀者清,他知道風行說的話是對的,是有道理的。

  可是他要如何打開心扉呢?

  一開始是不能,現在是不敢,騎虎難下,說的就就是他了。

  ——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露茗香樓忽然就變得安靜起來,花弄影來到一樓的木台上,輕輕淺淺的彈著古琴。

  雲瑟瑟站在一旁,隻覺得心中難受。

  這曲調分明就是楚驚鴻剛剛唱的那一首首奇怪的歌。

  花弄影就這樣一直彈琴,直到東方既白,琴聲才緩緩停下,雲瑟瑟見狀連忙奉上一杯熱茶,開口道:“公子……”

  花弄影輕抿一口熱茶,感覺冰涼的心漸漸回暖。花弄影開口問道:“想說什麽就說,大年初一,百無禁忌。”

  雲瑟瑟歎口氣道:“公子是不是喜歡驚鴻公主?若是喜歡……”

  “喜歡?”花弄影打斷了雲瑟瑟的話,嗤笑道:“瑟瑟,你在我身邊十一年,我會不會喜歡一個人,你應該明白。”

  雲瑟瑟忍不住蹙眉,滿眼都是心疼。公子心中有傷,可那傷卻是她無法治愈的。

  花弄影苦笑了一下,開口道:“瑟瑟若是遇到喜歡的人,倒是可以與我說,我定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雲瑟瑟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單膝跪地:“瑟瑟是公子的侍衛,願永遠侍奉公子,絕不會有二心。”

  花弄影站起身,無奈道:“你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太無趣。唉,走吧,還是雲雨樓的味道好聞,這裏……嘖,太寡淡了些。”

  ——

  年初一。

  楚驚鴻昨夜醉酒,前半夜在露茗香又唱又跳,後半夜就在戰王府嘔吐不止。

  她折騰了一整晚,禦龍淵就照顧了一整晚,以至於今天醒來的時候,楚驚鴻發現自己竟然是被禦龍淵抱在腿上的。

  禦龍淵坐在床榻上,背靠著牆麵,而楚驚鴻則是被他牢牢的抱在腿上,躺在他懷裏。

  不用禦龍淵說,楚驚鴻都能回想起昨晚那些碎片記憶,也知道禦龍淵為了不讓她亂動,才用這種姿勢抱著她入睡。

  楚驚鴻忍不住有些赧然,醒來也不敢亂動。

  然而禦龍淵本就淺眠,懷中少女醒了還是沒醒,他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

  “醒了?”禦龍淵略帶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楚驚鴻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昨晚失態了。”

  禦龍淵輕笑一聲:“我竟是不知,原來嬌嬌會那麽多種舞姿。”

  楚驚鴻的笑容僵在臉上:“舞……舞姿?”她到底都幹了什麽?

  禦龍淵回想起昨晚,也是感覺好笑又無奈,楚驚鴻離開露茗香的時候醉倒了,可是回到戰王府又醒了。

  醒來的楚驚鴻非要給他跳舞,可那跳的都是什麽?

  一會兒兔子舞,一會兒拉丁舞,一會兒又要跳脫衣舞,簡直聞所未聞。

  她又唱又跳的,折騰了一整夜,若不是後來他緊緊的抱住她,她說不定還要繼續折騰下去。

  禦龍淵無奈的扶額,心中暗暗道,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讓楚驚鴻再喝酒了。

  楚驚鴻揉著有些發脹的頭,努力去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是記憶卻很零散,無法連續。

  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從禦龍淵促狹的眼神中,猜想出自己昨晚的失態。

  楚驚鴻羞怯的想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