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閔生見狀嗤笑一聲：“怎麽？應城主這是要棄權了？咱們可是簽下了字據的，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該為了這位驚鴻公主的前途想想啊。”

  應寒歌冷聲道：“我不是你，做不到拿人命當兒戲。”

  應閔生氣結，怒聲道：“不敢比就說不敢比，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好聽。你大大方方認輸，我蠱城不會沒有你一口飯吃。”

  “誰說我不敢比？”應寒歌話音落下，便朝著蠱城長老落座的方向伸出手：“請二長老將蠱蟲，交給我。”

  二長老頓了頓，抬步繞開桌麵走到大殿當中，將兩個小瓷瓶分別交給了應閔生和應寒歌。

  應閔生二話不說，直接將打開瓶塞，捏著黑昀的下巴，將蠱蟲倒進他的口中。

  黑昀微微蹙眉，似乎有輕微的不適，但尚在可以忍耐的程度之內。

  接下來眾人便看向應寒歌了。

  武貝見對方的人已經服下了蠱蟲，他也上前一步，伸手要去那應寒歌手上的瓷瓶，卻被應寒歌晃過。

  武貝詫異的看向應寒歌：“城主，我不怕。”

  應寒歌緩緩打開瓶塞，輕笑：“你都不怕，難道我會怕麽？”

  話音落下之後，應寒歌便忽的一仰頭，竟是猝不及防的將那蠱蟲吞了下去！

  眾人大驚。

  “寒歌！”

  “寒歌！”

  白子墨和沐風何都忍不住有些緊張，這可是至今無解的蠱蟲啊！

  倒是楚驚鴻和禦龍淵都顯得很冷靜。

  因為他們多半猜到了應寒歌的心思。

  若是他能解開這個蠱，他就不會死，並且還能贏，皆大歡喜。

  若是他解不開這個蠱，應閔生也不會讓他活，那麽他還不如就死在自己父親留下的東西上。

  應閔生全力一搏，應寒歌破釜沉舟！

  ——

  很意外，這個臘月十五過的十分順利，或許是這應家城主相爭的戲碼太過於精彩激烈，以至於昭武帝忘了今夜是月圓之夜的事情，竟然沒有刁難挽留禦龍淵。

  在確定第三場比試之後，眾人就退席了。

  離開鎖清宮的時候，已經月滿西樓，快到亥時了。

  看著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楚驚鴻提議去月微草堂，看看應寒歌的情況，禦龍淵沒有拒絕。

  然而在所有人都在擔心應寒歌身體情況的時候，應寒歌卻焦急的向楚驚鴻討要另外一樣東西。

  “驚鴻公主，可否將冰蠶還給我？”應寒歌雙眼暗淡無光澤，可他滿臉的急切，卻仍舊能讓楚驚鴻看得出來，他十分在意那個冰蠶蠱。

  楚驚鴻眨眨眼：“你知道我沒中蠱？”

  應寒歌苦笑一下：“這冰蠶菲比尋常，中蠱之後會痛苦萬分，全身寒顫，驚鴻公主一路相安無事，想來是用了什麽法子，將那冰蠶困住了。”

  楚驚鴻下意識的看了看醫療空間，她把兩條蟲子弄出來的時候，並沒直接殺了，而是分別放入了一個瓶子裏。

  現在應寒歌要，楚驚鴻想了想，便大方的拿出來，放到了應寒歌手上。

  然而還不等那瓶子落入應寒歌的手心，就被忽然伸出的一隻手奪走了。

  眾人看過去，發現竟然是沐風何。

  沐風何表情嚴肅的質問道：“寒歌，你為何要對自己下蠱？還要下在心口裏？我一直以為你身體虛弱，是因為應長彥應閔生父子二人對你軟禁的時候，給你吃了苦頭，可如今看來，這分明就是你被這冰蠶吞噬了心頭血。”

  應寒歌沉默了，沒有回答沐風何的話，也沒有向沐風何討要冰蠶，而是對著楚驚鴻開口道：“驚鴻公主……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

  “什麽不情之請？”楚驚鴻開口問道。

  應寒歌不知道現在房間中所在的眾人，是不是都是可靠的，所以楚驚鴻問起的時候他顯得有幾分猶豫。

  倒是禦龍淵，先他一步開口道：“你想讓驚鴻去救應成天？”

  什麽？應成天？

  房間裏所有人都顯得十分驚愕，唯獨楚驚鴻有些茫然。

  應成天是誰？

  “你怎麽知道我爹沒死？！”應寒歌騰地一下站起身，氣勢洶洶的模樣，仿佛將禦龍淵當成了殺父凶手一般。

  沐風何和白子墨見狀連忙一左一右拉住應寒歌，沐風何十分愕然的開口問道：“寒歌？這到底怎麽回事？應伯父沒死？這怎麽可能。”

  白子墨也一臉錯愕！應成天，也就是應寒歌和應清歌的父親，早就在十幾年前就病故了啊，當年他們雖然年幼，卻也都去蠱城祭奠，這怎麽可能還活著？？

  眼看著應寒歌身上戾氣不減，沐風何不再過多提問，而是開口安撫：“寒歌，你冷靜點，應伯伯已經過世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戰王殿下還在無望山學藝，怎麽可能到蠱城去加害應伯父？那時的他，也不是應伯父的對手啊！”

  這句話很好的安撫了應寒歌，可應寒歌仍舊對這件事心中質疑，他微微沉澱一下情緒之後，開口問道：“敢問王爺，是如何知道家父沒死的？”

  禦龍淵麵無表情，淡淡一句：“猜的。”

  猜的？

  眾人疑惑。

  禦龍淵繼續說道：“本王雖不專習蠱術，卻也聽家師提起過，那冰蠶蠱入心肺，是煉人蠱的方法，若是人蠱練成，便可輕易控製天下所有蠱蟲。應城主看起來不像有野心之人，那麽不惜將自己煉成人蠱，應該是為了救人，你的嫡親妹妹應清歌身體比你健康，不需要你救，你的生母早已化作白骨，你也救不了。唯獨你的父親，應成天，當年突然暴斃，卻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見過他的屍首。所以本王猜想，你將自己煉成人蠱，或許是為了救父。”

  應寒歌僵在了原地，他沒想到戰王禦龍淵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一想就透。

  禦龍淵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而是繼續道：“你剛剛得知了驚鴻的血脈可以吸引蠱蟲，所以你的不情之請是讓驚鴻去救你的父親？想來你的父親應該是中了不知名的蠱，導致半死不活吧。不過本王告訴你，這個不情之請，本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