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攪和在一起有的是雞飛狗跳，布魯斯簡直不想管他們是怎麽互啄的，他知道迪克被露比和傑森弄得沒脾氣，但這不代表他會放棄質問關於二代羅賓的事情。

  “所以，不和我說說他嗎？我總不能全靠我妹妹帶給我的消息。”迪克先開口道，他總是先開口的那個。

  布魯斯看著蝙蝠電腦，他沒有穿蝙蝠製服，但屬於黑暗騎士的氣質依然讓他看上去沉默而難以接近。

  “傑森是個有天賦的孩子，我和露比在犯罪巷遇到他，他試圖偷走蝙蝠車的輪胎。”布魯斯猜測露比和迪克說過這段故事，“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憤怒、沮喪，充滿潛力。繼續放任他走下去也許他會走上歧途，訓練他成為羅賓能讓他回到正軌，發泄他的怒火。”

  迪克追問：“僅僅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布魯斯，你能不能更坦率一點？”迪克被氣笑了，“我們搭檔這麽多年，我知道你有別的原因。”

  “這就是原因！”

  布魯斯就像被戳中心事的黑貓般勃然大怒，一拳砸在工作台上。

  蝙蝠洞沉默下去，迪克不說話，但也沒有離開。他確實很了解布魯斯，知道他會說下去。

  幾不可聞的歎息如同一隻蝙蝠在拍動翅膀，迪克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前傾了一點。

  “你離開後……我很孤獨。”

  夭壽了，真的這麽坦率嗎？迪克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思想被動溜號。

  “這是不容易適應的。”

  蝙蝠俠需要羅賓，迪克離開後，布魯斯意識到這一點。並且他認為自己能更好地保護傑森，用全部的裝備武裝他，花費心血訓練他，傑森也確實非常優秀。老實說，他有一種重新訓練迪克的感覺。

  “所以，你從來沒有和露比說過這個，然後放任她跑去紐約？而且她失蹤的時候你應該聯係我，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她消失了三個月！”

  “我讓她匯報了情況，被命名魔法紡線的物質帶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布魯斯，你應該和她談！”迪克憤怒了，匯報情況不能延緩嗎，“算了，還是我去吧，我早該這麽做的。”

  看著迪克離開的背影，布魯斯的唇角壓得更低了，他看了一眼電腦裏存儲的關於魔紡線的數據分析，以及危險等級評估。

  他隻是確認了她的安全，卻從未過問她是否安全。

  由於布魯斯的加訓警告，晚餐時間意外的和諧，除去迪克沒怎麽和布魯斯交流以外。

  他興高采烈地品嚐阿福熟悉的手藝，就像露比剛回來時那樣，對他們來說這是家的味道。傑森飛快吃完以後就下到蝙蝠洞裏去了，露比則賭氣還在猛喝蔬菜湯。

  布魯斯跟著去蝙蝠洞，而阿福一直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用餐。

  迪克見露比已經喝了有三碗了，阻攔道：“別喝這麽多，不然夜巡的時候想上廁所就很麻煩了。”尤其是女孩子在高空還不太方便解決這個問題。

  那麽男孩子是怎麽解決的呢？露比不想知道。

  她放下碗，本來想爽快地打了飽嗝，餘光瞥見阿福已經皺起來的眉，硬是捂住嘴假裝用餐巾擦擦唇角。

  迪克還以為是自家妹妹長大了，知道優雅了。

  “咳，瑪吉，一起去花園走走嗎？我們可以好好聊聊這半年。”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多事了，其實我不應該那麽對待傑森，我們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姐弟，不管羅賓還是你的事情我都不應該管，隻要和傑森好好相處就可以了？”露比皺起眉，盯著迪克漂亮的藍眼睛直接說道。

  迪克：你怎麽這麽知道？

  被她一口說破，迪克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尷尬地摸摸鼻子和下巴：“所以，你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在沒有別人的情況下，露比終於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其實在你來之前，我和他相處得也沒有很糟糕。我還給他拉小提琴呢，他睡得比你還死，而且我們都挺喜歡看書的。”

  拉小提琴？迪克吃味地想，那催眠曲終於不是他的了。

  “我覺得是因為我去紐約的緣故，那是很關鍵的時期，可我卻缺席了。我無法想象如果你在我剛來到這裏時離開，我會是什麽心情，也許我都不會願意加入這個家。但你知道的，我擔心他會取代你在家裏的位置，他也會取代你成為羅賓，還有什麽是不能夠的呢？”露比輕聲說，“也許他沒有取代你的想法，他隻是在布魯斯的安排和自己的意願下做這件事，可事情的發展不是幾個人的心意就能掌控的，假如真的有那一天……”

  她近乎慌張地瞥了迪克一眼：“我又算什麽呢？”

  假如收養的關係真的像她擔心的那樣，脆弱又可笑，那麽她在這個家裏是不是也遲早被取代？她不想失去迪克，也不想失去這個家。

  所以不管她討不討厭傑森，她都不歡迎一個作為“替代品”身份的孩子。傑森打破了家裏微妙的平衡，以前所未見的問題暴露出來，幾乎要把露比那些糟糕的想法變成現實了。

  她發消息告訴迪克，布魯斯撿了個孩子回來並且打算訓練他成為羅賓，她想看看迪克心裏的斥力有多強，她心想如果迪克在乎，他一定會回來的，這樣的話她也願意接受一個弟弟。

  可是他沒有回來。

  露比不太清楚那種感覺，是迪克拋下了家，還是家拋下了迪克。

  她想也許下一個就是自己。在家生活十多年、更加討人喜歡的迪克都會與之分離，更別說她了，與其等著被拋棄，倒不如先變得淡化疏離。

  所以露比選擇去紐約讀書，重新開始。

  迪克細細地分析和梳理露比的想法，也許青春期的女孩確實更加敏感？他從沒想過露比會有這麽多擔心，那段時間他光顧著自己的事情，卻沒有顧及家人的想法。

  “也許我們不應該老是‘替代品’、‘替代品’地說？瑪吉，想一想，假如我們不是這麽看待他的，假如當時沒有發生那麽多事。”迪克攬著露比的肩膀，安慰她的同時也開導著自己。

  假如那時候迪克沒有選擇離開，他隻是退休了。

  那時候傑森來到這個家，也許迪克還是看他不順眼——畢竟他將成為二代羅賓，但露比一定會願意接受他。他們喜歡看書，露比也願意把催眠曲分享給傑森。阿福一向能溫和地接受布魯斯帶回來的孩子，布魯斯一定也希望他們可以和諧相處。

  慢慢的，布魯斯認可傑森的能力，迪克當然也不會再說什麽，畢竟他也該單飛了。當羅賓真正落在傑森身上而他也成為一個新的獨立英雄，家裏的氣氛肯定也會變得和諧起來，新的血液讓家庭和夜巡都變得更加充滿活力。

  你看，幻想總是這麽美好。

  展開的不同隻有迪克的離開，帶動了一係列的變化。

  “現在我回來了不是嗎？”迪克對露比眨眨眼，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露比呆呆地看著他，說實話她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應該說還是迪克比較樂觀嗎？

  迪克握著她的手晃了晃，就像以前那樣，他鄭重地說：“這兒永遠是我們的家，我們總會歸巢的。而且你知道嗎，沒有血緣的家庭一樣會有很多的愛，它甚至更加牢固。就好比，我愛你，瑪吉。”

  他說著像以前那樣，在露比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無論如何，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迪克、露比、傑森，誰不是布魯斯撿回來的，誰看不起誰呢。

  “迪克，你的說話技巧有所長進。”露比感覺自己發冷的手在迪克手裏逐漸回溫，她長出一口氣，似乎終於解開了心中的鬱結，繼而說道，“之前我們是不是都太別扭了？”

  迪克眨眨眼：“既然你這麽說了，小瑪吉，你也說聲‘我愛你’來聽聽？”

  露比立刻離他兩米遠，嫌棄道：“Gross.”

  “或者叫一聲‘哥哥’？我好久沒聽瑪吉這麽叫我了。”迪克討價還價道。

  “我們該去準備夜巡了。”露比落荒而逃。

  迪克一躍而起，乘勝追擊：“瑪吉，你害羞了。”

  “我沒有！別胡說！迪克·格雷森，你非要把我惹毛了才罷休是吧！”

  “哈哈！”

  他們飛快地下到蝙蝠洞裏去。

  迪克和露比久違地再次一起夜巡，這在露比選擇自己負責一片地區以後就沒再出現了，他們一麵在夜空中穿梭，一麵低聲交談著。

  “你以後都打算利用這個身份行動了嗎？老實說你的審美這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露比說著戳了戳迪克緊身製服的深V，牙酸地嘖了一聲。

  迪克被她戳得手一抖，差點掉下去，好在靈活的身手讓他幸免於難：“瑪吉，你知道這很危險吧？”

  “相信我，你穿成這樣更危險。”露比跳到對麵屋頂上去，回頭笑道，“如果我是一個罪犯，當我看到夜翼我就會說：‘嘿，性感男孩，多少錢能和你過一夜？’”

  迪克大驚失色，連麵具都遮不住他的吃驚：“What？”

  “See？你這樣很容易讓人想要調戲你。”露比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瑪吉！你從哪裏學來的？！”反應過來的夜翼怒不可遏，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帶壞了露比，他非暴揍那人一頓不可。

  “咱們共事這麽多年遇到的流氓裏嘴臭的也不少了。”

  迪克痛心疾首：“但你還小！我的天啊，你才十四！你甚至都沒談過戀愛什麽的……以後不許和別人說這話，聽到沒？”

  “迪基……”

  “我說不許和別人這麽說！”

  不知怎麽夜翼貌似有點過火了，血蝠一下子愣住，到嘴邊的騷話默默咽了下去。她不明白為什麽迪克會這麽生氣，這是個玩笑不是嗎？還是說迪克會被這個玩笑傷害到？

  迪克連忙解釋：“抱歉，我是說，這話不是你該說的。這會讓別人誤會你是個……呃，壞孩子，你明白嗎？”

  “嘖，dick，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招人喜歡的好孩子。”

  “在我眼裏你永遠是。”

  “好吧，我承認你有讓我吃驚。繼續說夜翼的事情吧，你打算怎麽做？”

  迪克心有餘悸，順著她的話道：“先去黑門監獄怎麽樣？”

  “聽起來沒什麽創意，但是，馬馬虎虎。”

  他們最後在蝙蝠洞會合。

  “一個美好的夜晚，是吧迪克？”露比總體來說還是很高興的，她脫下製服，用硫磺火做清潔。

  迪克笑著說：“沒錯，本來我還以為你去了紐約半年會生疏呢。”

  露比看向了在蝙蝠洞學習的傑森：“嘿，bro，你沒什麽可說的嗎？”

  傑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看了看迪克，他猜想也許他們又達成了什麽新的共識。

  他該說些什麽？他很樂於和布魯斯大談特談自己學習的收獲，尤其是布魯斯回到蝙蝠洞最放鬆的時候，但他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和自己的……哥哥姐姐說的。

  他們像一個小團體，而他隻是外人罷了。

  但露比和迪克都看著他，這讓他很不自在。

  “我能說些什麽？”他擺出一個不在乎的姿態，隨意敷衍道。

  “說說你今晚幹了什麽呀。對了，我和迪克以前很喜歡比誰那邊夜巡結束得快，誰輸了要幫阿福做家務——雖然迪克隻是在幫倒忙罷了。你以後想試試嗎？”

  露比一改之前尷尬的試探，頗為熱情地說道，她試圖把傑森拉進她和迪克的相處模式裏來。

  為了讓露比更加融入這個家，迪克當初也是費了一些心思，就比如利用她的勝負欲玩許多比賽，又或者一起偷偷出去玩。露比認為她應當沿襲這個傳統，作為兄弟姐妹間增進感情的手段。

  傑森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圖：“省省吧，這對你來說可不公平。”

  “公不公平不是你說了算，還是說你害怕了？怕你到時候在有蝙蝠爸爸幫忙的情況下還輸給我太丟臉？”露比玩激將法。

  激將法對於年輕人來說最討厭的一點在於，你看穿了，可你還總是容易上鉤。

  傑森哼了一聲：“我可不會輸給你，到時候你才別哭鼻子呢。”

  “那就這麽說定了。”

  “Masters，我做了一些三明治和巧克力曲奇。”阿福端著盤子下來，他可是一個完美的後勤人員。

  露比高興地端著巧克力餅幹打算溜掉。

  “Hey，那可是我們四人份的！”迪克不滿地追上去，他們能在爭奪得有來有回的同時保證餅幹沒有被打翻也是很厲害了。

  布魯斯看著他們熟悉的打鬧，嘴角不由帶上了一抹弧度。自從迪克離開以後，蝙蝠洞就少了很多這樣的聲音，習慣是那麽可怕的力量，以至於好幾次他都以為空曠的洞穴中仍有歡笑。

  現在歡笑又回來了。

  他看向傑森，傑森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他隻是沉默地望著不遠處的迪克和露比。

  “傑森。”

  “布魯斯？”男孩回頭有些心虛地看著他，他希望布魯斯沒注意到自己剛才在盯著他們。

  “去把我們的餅幹奪回來。”

  布魯斯微笑著說。

  他看著傑森朝那兒跑去的背影，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阿福欣慰地看著打鬧的三個孩子：“希望這樣的時候能更多一些，您說呢，布魯斯老爺？”

  “嗯……偶爾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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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基鳥，為了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不得不飛快成熟起來，已經開始操起老媽子的心了，他不讓小R說那種騷話是有原因的。

  小R對傑森改觀，“替代品”的標簽也撕掉了。

  老蝙的直球哈哈哈，被逼出來的。小R畢竟不是羅賓，而且迪基走後她的情緒不太好，老父親表示感受不到小棉襖。

  桶子的攻略進度：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