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克男爵急不可耐地讓科研員研究露比的身體奧秘，他們脫不下她的製服，但拍片子的時候，披風並不能阻擋透視。

  “一隻阿格勒斯在她體內，和她共生了將近三年之久。”科研員驚歎道，“她的人性影響著阿格勒斯的獸性，讓它為她所用。”

  斯特拉克道：“她是所有阿格勒斯的主人，她有這個能耐。但現在我是她的主人。”

  “有什麽計劃嗎，Boss？”手下恭敬地問。

  斯特拉克沉吟了一會兒：“現在九頭蛇需要人手……那些人還沒找到嗎？”

  自從史蒂夫等人破壞了洞察計劃之後，在神盾局臥底的朗姆洛等人就失蹤了，九頭蛇遭到重創，在這之前斯特拉克還沒法空出手來召回那些散落在外的九頭蛇戰士們。

  讓他們繼續蟄伏倒也不失一個不錯的計策，九頭蛇最初也是這樣苟著苟著複活的，但斯特拉克男爵自認為已經控製了小法師，那麽所有阿格勒斯都是他的，他是時候重新壯大自己了。

  “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讓我們的血蝠去找吧，她的追蹤咒比二十個特工都管用。”

  “可是Boss，她戴著抑製器……”

  “那就摘掉，她已經被我們控製了。”就連冬兵被洗腦了都無法抵抗這種力量，更別提一個小姑娘，她的意誌力再強能強過冬兵不成。

  “是的，長官。”

  技術員過去把抑製器摘下來，但納米機器人還在露比血液裏遊走，隨時都能摧毀她的身體，也能夠幹擾能量波長，從而阻止任何儀器找到法師的位置。

  露比晃了晃身子，沒有反應。

  斯特拉克讓人把流失在外的九頭蛇士兵的物品放到露比麵前，叫她將那些有價值的人找出來。

  一座座城市，一張張人臉在女孩腦內閃過，魔力在偌大的空間中湧動，仿佛無形的海洋淹沒這裏的所有人。模擬地球出現在眾人麵前，被露比找到的九頭蛇們散落在各個地方，被魔力標注出來。

  女孩暗紅的眼珠轉動著，記下了這些地點。

  “很好。”斯特拉克男爵滿意地說，“A-032，帶著你的‘母親’去吧。”

  A-032帶著露比離開了，為了保險起見，冬兵的位置離她很近。

  房間裏裏，一隻怪物，一個女孩，一個男人安靜地彼此對望著。

  冬兵垂下眼，看見露比的脖子上還有一圈尖針刺出的血跡，一種奇怪的衝動驅使他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頸。

  露比抬頭看向他。

  粗糲的指腹拭去了那些血痂，傷口早就痊愈了。

  他收回手，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坐在原地。

  露比按照吩咐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她的同位體還在和她爭論不休，真奇怪，異世界的他從來不是這麽糾結的人，而她也不是。

  她確實恨，而且隨著她逐漸明白在籠子裏的遭遇究竟代表了什麽樣的傷害之後，她就更加憎恨。她覆蓋了自己的記憶，為了防止日後察覺，仔細模糊每個可疑的細節，可她沒想到托尼一句話就讓她的魔法潰不成軍。

  “我想，我還是不需要這部分記憶了。它們毫無意義，隻會讓我陷入煩惱。”

  露比說著，手裏凝聚起魔力，打算對自己使用心靈魔咒。

  “重點是這個嗎蠢貨！”她的同位體怒了，“你為什麽要束手束腳？你為什麽不去報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被那個該死的蝙蝠巫師洗腦了！”

  “誰他媽還記得他們是誰？！”

  “那就隨便去報複誰！”

  “我不是正在做嗎？我一直在打擊罪犯！我把他們打得半死然後一腳踢進監獄。”

  “這算個屁。”路比被她氣笑了，“你知道我是怎麽做的嗎？我猜你把這段記憶也抹消了吧：我把他們一個個抓住，然後切開他們的身體，把他們埋進粗鹽，讓他們在陽光下好好去掉一身的罪惡。我讓他們的家人品嚐他們的醃肉，我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摳出他們的腸子放在火上炙烤！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痛苦，而你，你隻是把他們打殘。”

  他按著露比的肩膀：“親愛的，我們是相同的，你為什麽要為了老巫師隱忍？我們的本質就是頑劣暴戾，我們需要的是釋放。”

  “釋放就是指虐殺他們順便折磨他們的一切親朋好友？”

  “不完全是，釋放是指做想做的一切。我想殺人，我就殺。”男孩手中的魔力侵略性極強，但纏繞在他指間卻又乖順無比，“我們的天賦讓我們可以為所欲為，別浪費了。”

  “別忘了你是誰。”

  他珊瑚色的紅眸漂亮得不像話，宛若蠱惑著世間一切人心的惡魔。

  我是誰？

  哲學題。

  別忘了血蝠是誰，誰又是血蝠，那身披風的含義究竟是什麽。

  蝙蝠不會因為一個汙點就放棄他的事業，他告訴我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這有這樣我才能不違背自己的道路。

  我參與夜巡是為了阻止悲劇再度發生，不要有我，不要有米娜，不要有無力抵抗的受害者依舊絕望地任人宰割，受到傷害卻無處可說。

  如果沒有人挽救我，那麽我就做第一人。

  蝙蝠俠和羅賓拯救了我，我來拯救千萬個我。

  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辜負我的驕傲。

  我是露比·克勞克，我是血蝠，我是蝙蝠俠的學生和女兒，羅賓的搭檔和妹妹。

  我是我自己。

  人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僅僅停留在殺戮和複仇裏，那會缺少多少樂趣。

  看看世界上有多少孩子在她這個年齡就能幹出這麽多大事來呢？這可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她才不要浪費。

  露比·克勞克還隻是一個孩子呢，她幹嘛背負那麽多東西，還是做個小超英更有意思。

  露比按著脹痛的太陽穴。

  “我是屬於自己的，所以——”

  “——從我的腦袋裏滾出去！”

  “操|你|媽的九頭蛇！”

  心靈魔咒的排斥把洗腦內容一並推出。

  現實中的女孩一下子睜開眼，竭力吸入大量的空氣，她扭頭看到身邊站著的冬兵和A-032，就像兩座山似的。

  “母親。”A-032毫無意外露比會這麽快就擺脫洗腦。

  “你出去。”

  露比冷聲道，怪物遲疑了一下，還是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她和冬兵。

  露比故作輕鬆：“嘿，man，還記得我嗎？”

  冬兵皺起眉盯著她，隨著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腦海裏引導，他破碎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一句抱歉當然不夠了，但我還沒想好怎麽報複你呢。”

  “你看這個怎麽樣——”

  “等事情過去了，我就把這些照片傳到網上，讓你變成最糗的英雄。”

  “全網都會看到你的帥臉上畫著多麽美妙的藝術品，我還要租下時代廣場的大屏幕整整一個月，然後把這些照片當做素材做成鬼畜，用大屏幕放出來。”

  記憶裏的小姑娘壞笑著把手機探到他眼前，得意洋洋地闡述自己的計劃。

  最糗的英雄，超級遜，每當人們想到他就會想起他掛在時代廣場上的鬼畜視頻。

  那也是英雄。

  冬兵動了動嘴唇，輕聲喊她：“血蝠？”

  “長官？”露比歪了歪頭，無辜地看著他。

  冬兵俯身和血蝠對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想這麽做：“告訴我，我是誰？”

  “你他媽是巴基。”

  露比彈了一下巴基的額頭，把他彈得一個倒退，她好從床上跳下來。

  見巴基開始警覺，露比說：“別擔心，我幹擾了這裏的監控，他們看到的隻有兩個被洗腦的家夥。”

  巴基看向她：“你有什麽打算？”

  “好不容易混進了九頭蛇，哪有直接打出去的道理。”露比詭秘一笑，“知道為什麽那個什麽男爵讓我在這兒修整嗎？因為他接下去必將有個大動作，這個計劃缺我不可。”

  巴基也跟著她微微勾唇，這小姑娘，剛從洗腦狀態脫離出來就準備搞事，精力旺盛得可以。

  但他想起自己之前又做了什麽，那微弱的笑意消失了。

  露比多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士兵，別急著多愁善感，回去了有你跪下求原諒的機會呢，托尼可是個小氣鬼。”

  “九頭蛇給我的東西，一直在我的腦子裏。”巴基並沒有被露比安慰到，眉頭皺得很深，“聽到那些詞，我就會變回去，變回冬兵。”

  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女孩。

  “你是怎麽擺脫的？”

  露比眨眨眼睛，說實話，被洗腦所累對她來說反而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就連權杖也無法催眠她。她會被洗腦的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她的精神不願意抵抗。

  那麽，她是否能通過心靈魔咒，讓巴基擺脫洗腦陰影？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mages keep their promise.”

  巴基被她那副篤信的樣子逗笑了：“這是什麽魔咒嗎？”

  “這是契約，隻要法師尚存，契約永遠具有其效力。”

  露比伸出了手，她很少做出如此鄭重的承諾，因為對法師來說，每個諾言都很重要。巴基微笑著，勾住女孩纖細的小指。盡管他不認為一個孩子能幫到自己什麽，但小姑娘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很逗人，他蕭索的心情也不自覺地生出了些許活力。

  “Deal？”

  “Deal.”

  露比用力摁上他的拇指，她的手指上原來也有趼子。

  不出露比所料，斯特拉克男爵給了她四個小時的修整時間，接下來就把她帶離了這個基地，而冬兵作為九頭蛇的重要武器，同樣也跟著偷渡離開了A國。

  露比半途聯絡了奧爾費婭，她們之間有特殊的溝通方式，她希望奧爾費婭能夠把自己的意思轉達給布魯斯他們。她和巴基都沒事，不過九頭蛇大概要帶她去更加重要的地方了，既然他們以為她已經被洗腦而放鬆警惕，何不利用這個機會收集九頭蛇的更多情報。

  飛機抵達索科維亞，九頭蛇重要基地之一就在這裏，露比還沒有走進去，就感覺熟悉的能量體在呼喚自己。

  是權杖，早在第一次打照麵的時候，心靈權杖就試圖吸引她，而她的確產生了占有它的想法。

  露比裝出一副被洗腦的呆樣，按照斯特拉克男爵的吩咐，走進心靈權杖所在的實驗室，那裏連接著另一條通道，她感知到裏麵居然關著不少人，其中還有孩子。

  女孩的拳頭不自覺地捏緊了。

  她看著被放在正中央的心靈權杖，不用斯特拉克說什麽就自覺伸出手握住它。

  藍色能量流散逸出來，強大的力量讓她興奮地呼吸急促。

  它是我的。她心裏克製不住地想，每個法師都該有自己的魔杖不是嗎？

  女孩拿下心靈權杖，十分稱手地揮舞它，能量粒子在空氣中畫出奇妙的圖案，寶石也跟著興奮地光芒四射，令人歎為觀止。

  要知道心靈寶石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大反應了，這讓科研員們大喜過望，他們本來不覺得一個小孩能做到什麽。

  靈精魔咒的紫黑色魔力與心靈寶石的力量混合在一起，露比感到自己的魔法發生了巨大的飛躍，等回過神，她發現自己居然在自行吸收心靈寶石的能量。而且，她居然還感覺到了寶石的情緒——高興而虛弱，畢竟寶石並不知道人類有個詞叫腎虛。

  “路比，是不是你在搞鬼？”露比問，上次洛基試圖催眠自己的時候路比趁機吸收了一點能量。

  路比一臉無辜：“這可不是我幹的，你耍流氓憑什麽我背鍋。”

  “誰說我耍流氓了！施了靈精魔咒，這權杖就是我的。”

  露比說著，突發奇想：要是她可以通過心靈魔咒修改巴基的記憶內容，把與口令掛鉤的回憶重新構建，那不就能擺脫九頭蛇了。

  目前這隻是一個猜想，她打算回去有時間再拿出來謹慎討論。巴基被洗腦和冰凍太多次了，少有差池對他來說都是足以崩潰的打擊，還是先不要讓他困擾了。

  就像當初懷疑巴基和冬兵的關係那樣，露比把想法壓在心底，等著斯特拉克的下一步指示。

  科研員對斯特拉克點點頭，帶著露比走進了那條通道所通往的牢房。這兒大部分人都是被九頭蛇抓來做實驗的，當然也有極少數是自願進來。

  九頭蛇希望獲得心靈權杖所蘊含的力量，但被實驗的人沒一個活下來。斯特拉克知道露比和權杖打過交道，索性讓她試一試，如果能給組織增加幾個超能力者，那可是不小的戰鬥力。

  至於阿格勒斯？他打算先避避風頭，哥譚不是那麽好侵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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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R很看重隊長和吧唧的友誼，她總是會想到自己和蓮娜。

  說來這小姑娘會長成這麽讓我喜歡的樣子，挺讓我意外的，我最初設定的時候她可沒這麽會講大道理（她本該是和路比一樣的人物）。但是別誤會她心胸真的這麽寬廣，她隻是驕傲，不願意被不堪的回憶打敗，也看不慣被打敗的弱者。

  不如說對她來說重要的其實不是人，而是她自己的信念。人是無所謂的，她不會把他們當做責任，能救就盡可能去救，救不了拉倒，她沒包袱。甚至她真的會割舍不那麽重要的東西來換取重要的，比如比起被阿格勒斯寄生的人群，她更在乎老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