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話，斯萊德一開始確實有想過培養一個小魔女來當自己的助手，或者至少是一個下屬，一個帶有自己影子的怪胎。哪怕她不那麽聽話，喪鍾有自己的辦法控製她。

  但斯萊德很快意識到控製一顆炸彈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當她脫離了原來的體係試圖接受全新血液的時候，她展現出來的壓抑已久的暴虐因子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是什麽讓她如此躁動，又是什麽讓蝙蝠俠能夠控製她？

  沒有人能複製蝙蝠俠的做法，當初的收養是一手成功的險招，身為英雄對孩子的吸引力和所謂的家庭讓她心甘情願鑽進籠子。然而這兩樣東西斯萊德沒有，也不可能走蝙蝠的老路。

  他的跟班至少得明白誰是老大，起碼要在自己的掌控中。現在的處境無疑是穿著盔甲坐在一顆炸彈上麵，多少殺傷力是未知數，但危及自己是肯定的。而且炸彈不會在乎是誰引爆了自己，又或者不該炸傷誰。

  斯萊德帶著露比去了紐約，在他的關係網給出的消息裏，有一個怪人在通過一個特工的線招募可靠的國際雇傭兵，好用來保護一個老胖子。至於這些瘋子到底打算幹什麽，原則上雇傭兵是不應該過問的，但喪鍾不這麽想。

  尤其是在他親眼看到那個怪人手裏拿著的短矛，以及放在儀器上散發著幽藍光澤的方塊體的時候。斯萊德在這之前就聽說了線人的描述，所以他把露比帶了過來。法師對付一些突發狀況想必很在行，而且就算她出了什麽狀況，他隨時能把她遞出去，就算是蝙蝠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誰讓她是自己跑出來的呢？

  邪神洛基有自己的計劃，因此他雇傭螻蟻來保護那個物理學家，好讓激活宇宙魔方的行動順利繼續下去。至於這些中庭人會不會為非作歹？身為神明他可不覺得螻蟻能做到這一點，而且他還能催眠他們。

  喪鍾穿著他那身橙黑色製服，如同一隻陰險致命的大蜘蛛，即使他沉默地站在那裏，也能讓人不自覺地感受到壓迫感。與之對比鮮明的是他身邊的孩子，她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洛基覺得自己動動手指就能扭斷這孩子的脖子。

  ……很多時候外觀還是很重要的。

  露比對視線的敏感程度超乎常人想象，在洛基用打量殘次品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她就抬起頭瞪了邪神一眼。

  “一個中庭幼崽。”洛基輕蔑地接受了露比的眼神挑釁，拿著權杖走過去，“比螻蟻還要脆弱。”

  露比看著權杖上的寶石，她感覺有什麽力量從中持續逸出，試圖和自己產生聯係。它會影響她的心神，也許還會觸發她內心的暴躁和恐怖，引導她釋放出來——那些為了壓製阿格影響而壓抑良久的嗜血和暴虐。

  權杖誘惑著她，這讓洛基有些意外，他可以通過權杖感受那些異於常人的存在，比如那個神盾局的特工，而現在他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玩物。

  洛基眯了眯眼，把權杖尖端抵在露比胸口。

  露比麵無表情地瞪著心靈寶石。

  藍光乍現，侵入女孩的內心，她的意識恍惚了一下，隨即看到路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微微抬手製造出一個防禦法陣，將藍光盡數擋在外麵。

  “當心，別被控製了，這根權杖上的寶石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那不是你之前在做的事情嗎？”露比懶懶地抱著手臂，對同位體的示好行為不置可否。

  路比故作苦惱地回頭看她：“我們的目的可完全不同，你這麽說我會很傷心的。很顯然那個頭上戴角的家夥打算利用你幹壞事，你可要當心點，否則你說不定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露比看著現實世界的洛基，精神空間的交流在彈指間，對於阿斯加德的二王子來說，權杖還在照他預想的那樣運作，實際上兩個Ruby已經完成了交流。

  “我該假裝被他騙到嗎？”

  “小姐，作為心靈魔咒的初學者，我也能看出來你自有打算，就不要這樣挖掘彼此的內心了吧。”

  路比無奈地微笑著，手腕一翻，魔紋的序列瞬間交互，原本精密的防禦猛烈反彈。在現實中，權杖與露比的胸口發生劇烈反應，藍光強烈到足以灼傷肉眼視網膜，洛基和露比都被這股力量衝飛出去。

  “我會與他為敵，在他殺死更多人以前。”

  “是啊，甜蜜的家。”路比說了句似是毫無幹係的話，正中露比下懷。

  露比被衝擊力震飛之後一個空翻穩穩落地，卸去了能量爆發的力量，另一邊洛基的情況比她好多了，隻是後退了幾步，錯愕地看著她。

  “看來你的小把戲沒什麽用。”

  女孩嘲諷道，這激怒了邪神的自尊心，他不相信居然會有中庭人能夠無視心靈權杖的控製，而且這還是一個幼崽，她剛才差點就被能量暴動吹飛。

  斯萊德冷眼旁觀，他不在乎洛基是誰又要做什麽，相比之下觀測蝙蝠崽子反倒更加重要。露比對情報保密的注重讓她的信息很少，再說魔法側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他有必要多了解這個不可控因素。

  出於謹慎，邪神還是沒有選擇殺死露比。奇怪的是那個帶孩子的異裝癖始終沒有動作，難道他不在乎這孩子？洛基留心這個異狀，收斂起怒火問道：“你會什麽？”

  “冷靜點兒回答，”路比提醒道，“旁邊那個特工在瞄準你，喪鍾可不會保住你的小命。”

  “我用不著誰來保我——當然了，我很冷靜。”

  露比說道，同樣故作毫不在意地回答：“魔法，治療，催眠。”

  原來是個法師。洛基沒想到地球上居然也有法師，而且年紀還這麽小。他露出一抹露比看不懂的微笑，垂下了權杖的尖端，表示自己已經沒有敵意。

  另一邊窺伺的鷹眼也微微偏移了弓箭準心。

  “做點什麽。”洛基命令道，他想看看這個幼崽能做到什麽地步。

  露比沒有說話，往他身後的另一個傭兵看了一眼，那人隨即拿起槍托把自己砸暈了。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群把目光聚焦在栽倒下去的人身上，唯獨幾個特別關注事端的人留意到那人被催眠後眼中閃過的紅光。

  常年刀尖舔血訓練有素的傭兵都是如此，更不用說意誌力薄弱的普通人，邪神顯然有被取悅到，他並不知道精神空間裏露比的同位體同樣在發出驚歎：“那玩意對心靈魔咒的加持簡直恐怖，它直接讓你變成心靈法師了。”

  露比不滿道：“你吸收了權杖的能量？你在拿我的身體開玩笑。”

  “親愛的，不試試怎麽知道會有驚喜呢？潘多拉打開魔盒前或許以為裏麵裝滿了小蛋糕呢。”路比出息了，居然扯起了異世界的神話。

  “但結果裏麵是災難！別再冒這種風險了，要知道到時候遭殃的人可是我。”

  “以及——希望？事物總是多麵的，樂觀點兒！至少你現在算得上一個高階心靈法師，來看看你的魔法有什麽長進吧！”

  路比興奮地叨叨個不停，看向心靈權杖的眼神裏充滿了讓露比感到不祥的光芒，她索性讓他閉嘴，好集中注意力應付阿斯加德人。

  “幼崽，我有另一個工作給你。”綠眼睛男子陰柔地笑著，餘光瞥了眼在側的喪鍾，後者不動聲色地與之對視。

  洛基直起身子，示意露比跟自己一起離開。

  神盾局一直在搜索洛基和宇宙魔方的下落，他們遲早會定位到魔方發出的伽馬射線，另一方麵，他們也在不遺餘力地調動所有可調動的網絡設備，搜尋洛基的位置。

  想要魔方安全不被打擾，洛基當然不會和它呆在一起，要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而且他不但不打算躲藏，他還打算主動出擊。

  在鷹眼前往偷取金屬銥的同時，他帶著露比襲擊了宴會大廳，露比不清楚他究竟打算做什麽，至少在偷取了一顆眼珠的虹膜以後，他還僅憑一人之力圍堵了幾十個人。

  “需要我催眠他們嗎？”露比其實還不知道自己的催眠術能不能影響這麽多的人，但她不介意試試看。

  洛基自信滿滿：“不需要，他們會很樂於為我下跪的。”

  人群在他的威嚇下如潮水般跪下，捂住自己的腦袋，洛基在中庭人的臣服下得意地揚起下巴。露比瞥了一眼心靈權杖，心想是時候了，於是在他發表關於自由和奴役的演講時用魔力搶走了權杖。

  洛基猝不及防：“把它還給我，你這不知好歹的幼崽！”

  “好啊，公主。”

  露比嘲諷道，用權杖的魔力把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擊飛，自己也因為反彈力後退一步。

  “有趣，這玩意用起來還挺順手。”路比撫摸著下巴微笑，同位體的行為讓他十分滿意，“我認為每個法師都應該有自己的魔杖。”

  “蝙蝠可不會高興看到我拿著這東西胡來，但現在——管他呢，它是我的了。”

  露比說著，用心靈魔咒控製住人群，在權杖的加持下影響這麽多人也是輕而易舉，她讓他們迅速撤離這片區域。這個行為自然激怒了洛基，而起使用心靈魔咒的同時令她空門大開，身為近戰法師的邪神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眼看匕首近至眼前，露比忙用權杖遮擋。本來洛基以為自己在近身戰上至少存在優勢，然後幼崽的力量不是一般大，硬生生抗住了他的攻擊。露比沒有廢話，把魔力匯聚在拳風中打出，觸及洛基的身體卻打了個空。

  洛基的幻象扭曲了一下，消失了。

  真身出現在女孩身後，尖銳的匕首往她後頸刺去。

  不料女孩好像腦後長了眼睛似的立刻反應過來，權杖往地上一杵，藍色能量爆發出來，把洛基震退數米。等他再想接近，露比已經用袖箭向他瞄準，附魔在箭身流淌。

  “你的玩具挺好用的，我覺得我和它合得來。”她含笑地說。

  洛基臉上也露出微笑，緩緩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露比感覺到不對勁，強大的感知力讓她腦內警鈴大作，目標居然是天上。

  隨著男人一個天降正義的盾牌打擊，地麵上出現數道裂痕，有所警覺的露比往後一閃，堪堪避開了這沉重一擊。

  穿著星條製服的男人從盾後站起，藍眼睛裏充滿了警告意味：“玩具該沒收了，kid.”

  “哇哦，這就是你的計劃？”

  露比對洛基說道，她現在不想把心靈權杖拱手讓人，雖然此人的製服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路人。而且她認識這一身——在最開始托尼·斯塔克出現後，他們發現曆史被更改了，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二戰時期揮出濃墨重彩的傳奇一筆，托尼的父親和他是朋友。

  他是A國人的英雄，到這兒來當然是為了阻止邪神——原計劃是這個樣子，然而她趁洛基身邊沒有煩人特工的時候破壞了計劃。

  洛基對露比的問題充耳不聞，神色沉靜地看著他們。隊長不會對一個未成年女孩怎麽樣，但他一定會“沒收”權杖，順便把小姑娘“友好”地帶走。

  露比心想，假如她隻是一個雇傭兵，也許洛基確實可以把她作為一個不可控因素留下。可惜她不是。

  “先生，恐怕它不會那麽樂意跟著你走。”露比對史蒂夫笑了笑，隨手把權杖扔到了洛基手裏。

  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負責空中支援的黑寡婦，以及往這裏趕來的鋼鐵俠。

  洛基也錯愕了，抬眸望了露比一眼，居然有點失望。畢竟他都寫好了新劇本，可小姑娘卻要他照舊演。

  史蒂夫無暇去管露比究竟在想什麽，飛身撲向已經反應過來的洛基。權杖的能量和盾牌相撞，形成的衝擊足以把一棵十年生的樹連根拔起。

  露比沒想到他們一上來就這麽野，人小身輕這種時候就很吃虧，她被整個兒掀到空中。可笑的是現在披風不在，不然她還能控製蝙蝠保持住平衡，現在大概隻好先變成蝙蝠了。

  於是趕過來準備接住露比的鋼鐵俠先生接了個寂寞，胸口還糊了一隻黑紅色的小蝙蝠。

  “我操，你故意的吧！”露比變回原形捂著腦袋喊道。

  托尼把她放到地上：“待會兒再和我解釋，甜心。”

  說著就準備衝洛基射出掌心炮，洛基眨眨眼睛，再次舉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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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的小R飛來飛去——蕪湖。

  小R：wdnmd，看我在天上飛很開心是不？咒你熬夜禿頭（死亡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