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待會兒一切聽從指揮。”

  行動前蝙蝠俠警告露比說。

  但露比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麵，她低頭打量自己的製服——好吧，這是迪克剛參加夜巡之後穿的，隨著年齡增長個子躥高以後他就換了新的。

  紅色上衣，綠鱗小短褲，還有黃色披風。

  本來穿在迪克身上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偶爾在蝙蝠洞裏練習魔法的時候她還會悄悄欣賞一下他令人眼花繚亂的靈巧身手——噓，別告訴他。但等她自己穿上這一身，情況就變了。

  “羅賓，你這麽穿出去真的不羞恥嗎？”

  “這樣很方便行動的，我以前在馬戲團就是這麽穿的。”

  少年解釋道，完全不認為自己的製服有任何問題，露比看他現在年紀還不大，要是等到了蝙蝠俠那個年紀還這樣露著腿……不敢想象。

  “真的這麽嫌棄嗎？”迪克注意她的表情，“其實你穿著還是挺好看的。”

  “我想我還是在裏麵穿一條綠色秋褲……可那樣就像是內褲外穿了……”

  這樣的嘀嘀咕咕已經成為蝙蝠洞的常態，蝙蝠俠倒也沒有多加製止，有時候他甚至還會在一旁聽一會兒。阿福雖然嘴上不說，但顯然心裏很滿足。兩個孩子就像是“二胎家庭”一樣，隻不過他們的相處一直很和諧，反倒增添了許多快樂的活力。比起曾經冷寂的蝙蝠洞穴，兩隻嘰嘰喳喳的小鳥兒的出現真是太好了。

  依照安排，羅賓這次沒有和蝙蝠俠一起行動，而是把露比帶到了安排的地點。這個地方是在露比揭露兒童販賣原址以後，結合近期發現找到的。假如蝙蝠俠沒有料錯，這裏將是兒童販賣案的關鍵點。

  “好了，瑪吉，按照計劃在這裏等待，遇到可疑人員就通知我們。保持聯絡，不要擅自行動，好嗎？”羅賓溫柔地摸摸露比的腦袋，這一次她沒有拍開他，她的注意力全在這棟結構古怪的公寓上。

  她衝他點點頭，藏在麵具後的紅色眼睛好似兩顆暗暗燃燒的炭火，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唇緊咬著。羅賓擅長察言觀色，他知道這不是什麽好的征兆，但眼下隻好聽出蝙蝠俠的安排。他知道這對露比來說既是機會，又是考驗。

  “待會見。”

  他隻好這麽說，然後鉤爪帶著他離開了，彩色的活潑鳥兒在哥譚夜晚恣意飛躍著，既是他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肢體動作也充滿了少年感的愉快。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掩藏著慘痛的過往，他的笑容把一切都掩蓋了。

  蝙蝠俠根據燒傷嚴重的食人者幫凶們提供的線索找上了與他們聯絡的人。這和兒童販賣一樣，他們存在中間人，由於拐賣的特殊性，他們的聯係遠遠超過單純雇傭流氓的單向操作。

  隻需要稍微動用手段，世界第一偵探就能找到那些藏起來的中間人，然後是那些客戶。

  羅賓在流氓聚集處蹲守著，他手上有三個以上的地點，這是其中之一。如果蝙蝠俠那裏有所收獲，那麽幕後的主謀就會做出反應。根據之前的行動方式，他不會想要和蝙蝠俠正麵交鋒，而唯一能躲避他的方法就是讓他忙不過來。但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撼動阿卡姆瘋人院，因此有所聯係的黑幫小嘍囉們就會得到命令引發混亂。

  他需要做的就是當蝙蝠俠撼動最明顯的那根線的時候，飛快搜尋黑幫這條線上的異動，憑此篩選出有價值的俘虜，並且提前鎮壓有惡化隱患的動作。

  富人區的那些豪宅裏，某些有錢又無所事事的有錢人打著熱愛裝潢的幌子，對自己的大宅子進行改造。

  他在臥室鏡子後麵修建密室，單麵玻璃可以讓黑暗的內部輕易看到外麵的畫麵。

  有時候他的老婆和一些男人在他們共同的床上劇烈運動的時候，他會在這個密室裏安靜待著，手中倒上一杯精心調製的馬提尼酒。有時候他逼迫自己的寵物和他一起欣賞，有時候他看得性致高漲也會抱著寵物翻雲覆雨。

  至於愛情？

  可能正如他的那些美酒一樣吧，它們在釀造時不可避免地變質，發酵，之後才會成為值得品嚐的美酒。他結過很多次婚，他的妻子一次比一次年輕貌美，可他已經開始老了。

  接受這一切吧，他想，品酒的樂趣不在於完全占據全部，而在於最精華的那一口。至於之後，他可以完全不心疼地把她們丟棄。她們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他的寵物的食物和衣服，瞧瞧他的小可愛們，她們完全屬於他，她們披著背叛他的那些妻子的皮，乖順地待在這個密室裏……

  他在密室裏開設獨屬於他的晚宴，一邊欣賞著臥室裏的美景，今天他的佳肴是一雙幼女的腿，綿軟細膩，加上用特殊香料熬製的醬料……他的寵物趴在他的膝頭，沾血的下巴枕在高檔西裝上，平靜地閉著眼。

  忽然一個黑影破窗而入，巨大的動靜讓床上男女尖叫起來，沒有任何猶豫地，這個渾身漆黑的男人用蝙蝠鏢打壞了開關，情人的情趣一下熄滅了，而鏡子背後的燭光暴露了一切。

  他驚慌地站起身，這個密室當初設計的時候就設有一個小門，通向花園的噴泉。但都市傳說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擊碎單麵玻璃，從後麵扯住他的後領，一把摔在了滿是碎片的地麵上。

  他就像一隻被夾板夾住的公豬一樣大叫，可他的美酒早就趁亂逃走了。所幸他親愛的小寵物——那盛滿他罪惡的已經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形生物，尖叫一聲撲到了天殺的蝙蝠俠後背上。

  她已經失去了人性，一口咬住蝙蝠俠的後頸，依舊屬於人類的牙齒怎麽能穿透這能夠防彈的材料。蝙蝠俠反應飛快地把她甩開，她的頭撞在桌上，居然還沒有昏厥。血淋淋的半熟人肉落在地上，燭火在油脂上燁燁燃燒。

  蝙蝠俠反身把手裏肥碩的男人甩出去，和他的寵物撞在一起飛出密室。

  臥室床頭的抽屜裏放著□□，他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以後就飛快取出這把武器，指向蝙蝠俠，並且一步步往落地窗退去。

  蝙蝠俠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預判出子彈射出的時間和軌跡就能輕鬆避開，隨即繳走了他的武器。他們離落地窗很近，夜風從外麵吹進來，寵物女孩就在這一瞬撲向他們，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和他們糾纏著跌出了豪宅。

  蝙蝠俠鉤抓槍勾住了屋簷，另一隻手用力抓住兩個人，寵物在他的製服上留下牙印。

  一把鋒利的餐刀刺向他的脖頸。

  人群開始混亂，肇事者帶著各自準備的武器衝上街頭。他們沒有重型軍火，大多數隻是小型槍支，有的甚至拿著撬棍或者軍用刀。

  羅賓從黑暗中現身，他知道是蝙蝠俠成功了。

  “蝙蝠俠，羅賓，有人從那座房子裏出來了。”露比在通訊器裏說。

  “收到，原地待命。”

  羅賓說著一腳踢翻了一個嘍囉，這些人都是烏合之眾，看到義警出來就散開了。

  “我該解決他嗎？”她躍躍欲試。

  “跟上去，在他的車上安放追蹤器，注意避免正麵交鋒。”蝙蝠俠說，他避免讓未接受足夠訓練的露比直接出手。

  “知道了。”

  露比的聲音有點不爽，她自認為能夠解決他們，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蝙蝠俠自己會聽話，她隻好按照命令行事。

  追蹤器裝在一款未開刃的小型飛鏢上，露比發現不遠處的車輛之後就把飛鏢往車底投去，飛鏢隨即吸附在車底，牢牢嵌入。這個過程隻有在吸附時發出極小的聲音，慌亂中撤離的人並沒有注意。

  蝙蝠俠把富翁和他的寵物捆起來，這會兒已經收到了車輛定位，正準備進一步逼供，忽然間收到了來自事先入侵的醫院安保係統的消息：食人者突破看守逃走了！

  這個反應速度……

  好在蝙蝠俠已經聯絡了警局，他立刻把自己的俘虜放下，調出食人者身上的定位追了過去。

  “羅賓，情況如何？”

  “目前來看還不錯。我已經解決了兩個街區，他們全散開了。你那邊怎麽樣？”羅賓氣喘籲籲地問。

  “醫院裏，那三個人逃走了。”

  “逃走？”羅賓注意到他的用詞，“他們可是差點被燒死了。”

  “沒錯。電腦上定位移動的速度非常快，有人驅車接應他們。”蝙蝠俠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喜怒，“專心做好你的事。血蝠（Vampire），你那邊呢？”

  聽到人喊自己剛取的代號，露比還有些不習慣，愣了一下才回道：“追蹤器已經裝好了，但是車子還沒發動，他一定在等待什麽。”

  “他在等醫院裏的同夥。”

  “補充一下，他們已經不在醫院了。我們被騙了，燒傷並沒有讓他們失去行動力。”

  露比已經明白了，他們一定不是普通人，這是他們計劃之內的逃離。可既然如此為什麽蝙蝠俠和羅賓的作為皆有成效？難道說……

  “血蝠，撤離那裏！”蝙蝠俠已經說出她隱隱的猜測，她目光一緊，解下披風鑽進了車底。

  她看到自己原先潛伏的地方站著一個高瘦的人影，黑暗的角落裏那明黃的披風格外顯眼。他拿起披風看了看，就扔下了，一個血手印沾在上麵。

  羅賓製服可害死她了。露比心道，現在她還穿著相當醒目的紅綠裝呢。

  “我看到你了~~~~”

  一個陰森的聲音從視線的盲區響起，伴隨著尖利的斷斷續續的詭笑，她看到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滾到車底，滾到自己麵前。

  那是一顆沾血的眼球。

  露比忘記了呼吸，在壓抑和黑暗中與之對視，這顆眼球仿佛正在在盯著自己，而她居然在和它對視。這太詭異了，可是想到連硫磺之火都無法傷害的那三個人，她又覺得這不算什麽。

  身體僵硬如冰，這是與蝙蝠俠全然不同的恐怖，它如一條滑膩的小蛇鑽入衣服，細細的鱗片緊貼肌膚，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咬上一口，或者要爬向何處。女孩終究隻有九歲，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恐怖，此刻幾乎已經喪失了掙紮的意願。

  她被狼狽地從車底拖出來，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弗裏德。

  “怎麽……是你？”

  “孩子，你以為我是你的老仇人嗎？”

  弗裏德桀桀怪笑著說，露比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用披風轉移注意？不錯的想法，我以為你會立刻跑得遠遠的。”

  露比冷笑一聲：“早知道你在這裏，我連車底都懶得躲。”

  她說著拔出腰間的短刀撲了上去，短暫的訓練讓她掌握了一些格鬥技巧，不過這隻是一個幌子，她不可能戰勝一個成年人，但她可以把他燒成焦炭。

  弗裏德截住她的刀鋒，火焰一下子湧上來，毫不憐惜地炙烤他的皮膚。他本能地鬆開了手，露比立刻往他臉上揮了一刀，血腥味更加濃鬱了。

  她把那張討厭的臉割開了，可沒想到從那張臉下居然落下一泡膿血，半張臉皮揭了下來。

  露比目瞪口呆地後退兩步，她總算明白那血手印是怎麽回事了。

  “呼叫血蝠！血蝠你還好嗎？”

  羅賓在通訊器裏喊道，緊接著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眼前佇立著的詭異人影，它渾身都是惡臭的燒傷，已經開始感染發炎，可它仿佛一點知覺都沒有。

  “羅賓，血蝠那裏失去聯係，我正在趕過去。”蝙蝠俠的回應讓羅賓的心忽上忽下，他頓了頓，繼續說，“不要讓那怪物近身，嚐試炸彈和電擊器。”

  “明白。”

  羅賓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不安，直麵看向那隻明顯非人的怪物。它的喉間發出含糊的混音，不知道要表達什麽。

  羅賓把它引到附近的一座廢棄倉庫，在怪物進門的瞬間甩手扔出兩枚附著炸彈的飛鏢，它們嵌入怪物的身體，幾乎同時發生爆炸。

  血肉橫飛，他落在倉庫的橫梁上，緊張地觀察著下方的情況。那隻怪物哀嚎一聲，一條胳膊已經廢了，它陷入了瘋狂，拚命破壞四周的東西想要威懾自己的對手。

  “蝙蝠俠，炸彈傷害有效。你到哪兒了？”

  “路上，很快就要接近血蝠的位置。”

  蝙蝠俠說著，通訊器裏隨即響起刺耳的急刹車聲，他不再說話了，顯然有什麽東西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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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ee you~~~~想到了《granny》啊有木有

  關於代號我也糾結過一段時間，vampire意為“吸血鬼，吸血蝙蝠”，我就取了後麵一種譯法（莫名中二怎麽回事）

  最後還是求評論啦，你們的反饋就是我挖坑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