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憧憬好比是絢爛的泡沫。

  她們一路走到火櫻島著名的“泡泡裙礁”，寄宿在這裏的小型生物會感受炎氣的治愈，吐出一個個泡泡，懸浮在空中飄散。

  不過，剛才小丫頭好奇悄悄往下看了……這些生物模樣醜陋，都軟塌塌的，比石蛛子還要密集，附著在珊瑚礁上，還時不時鑽來鑽去，雞皮疙瘩掉一地。

  “雲瑤姐姐……你經常到這裏來麽？”

  “難得會和雲霜過來會坐坐。”

  也是，雲瑤平常都那麽忙。

  “雲霜姐姐說你釣魚很厲害，還說釣魚也要切磋的？怎麽切磋？”

  “你們之前聊了什麽？”

  “她說蓬萊島主一直約她師父切磋。”

  “哦，這樣，大概是比誰釣的稀有吧。”

  “然後吃掉麽？”

  “哈哈哈，當然不是，基本上都是放生的，不過若是有喜歡的可以養起來，當作自己的小寵。”

  “我上次釣起來一個豹頭豚，就是養起來了。”

  “哪種？”

  “珍珠豹頭豚。”

  “哦？嗯，那個我以前也碰巧釣過，當時還激動，聽說吐出來珍珠價值千錦，不過……”

  “不過後來怎麽樣了？”小丫頭著急打斷她。

  “隻吐出來了塊白色的石頭，但也情理之中啦，要是每一個吐出來都是珍珠，那還怎麽珍貴……你沒事兒吧。”雲瑤看小丫頭臉色發青，不太舒服。

  “……不是每一個都是珍珠的？”意識石化。

  “那當然。不過模樣還是很討人喜歡，你要是養著，珍珠的事情也別太放心上。”

  “菀葉哥哥說本身也珍貴？”

  “就是因為珍珠的關係，以前專門有團隊大肆捕殺，甚至用殘忍的非常手段逼迫它們催吐，數量已經很少了。不過好在後來蓬萊島主掌管海域，已經製止了這種行為。”

  “難道他們大肆捕殺不會遭到製裁麽？”

  “製裁？你認為他們有錯麽？”

  “那肯定的啊！”

  雲瑤苦笑了笑，神情複雜：“不是，他們其實沒有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豹頭豚太過弱小，無法保護自己，也不去依附別的強大的生物，隻能任人魚肉。”

  “不！不是這樣說的。”

  雲瑤看著她，其實心裏也不能認同這樣的說法，但確實是現狀，她無法改變：“不過還好，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有蓬萊島主會替它們出頭，如果……”

  雲瑤眼中投出希望，手疊在她的手背上：“如果還有其他人和蓬萊島主一樣，我們都願意跟隨。”

  “為什麽隻有蓬萊島主一個人在管理，其他朝員呢？”

  “大家都忙啊，這個世界遠沒有表麵上的那麽平和，一旦有一個環節疏忽，蠢蠢欲動的那些就會立馬顛覆這份平和。”

  “比如？”

  “……”雲瑤沒有說下去，看向遠方，海麵上兩隻異鳥掠過眼前，腳蹼劃過水麵，留下一道長長的漣漪，“但願永遠都不會發生。”

  “你們在這裏。”遠處是菀葉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雲霜怎麽樣？”

  菀葉從高處跳下，站在她們身後走來。

  “你師父來了，在幫著照顧。我想你們還沒有來就找找，在聊什麽？”菀葉坐在小丫頭旁邊，好奇她們的話題。

  “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不告訴你。”小丫頭故作成熟的語氣，懟菀葉一句。

  “定是你教她的，口氣一模一樣。”

  雲瑤與小丫頭對視，相望笑了：“她說的又沒錯。”

  “嗯，就是。”

  菀葉無奈聳聳肩，跟她們一起看海。

  “要不我們切磋垂釣吧，菀葉，聽說你也很厲害？”

  “一般。”

  “那我也要！”小丫頭積極舉手。

  “行。”

  雲瑤一打響指，遠處匆匆跑來許多的火蘭兔，舉著三根魚竿：“誒呀，對你來說會不會太長了？”

  “沒事，我可以！”小丫頭意氣風發，搓搓手接過。

  魚餌是自備的，或者是裙礁下麵的異蟲。雲瑤自有準備，菀葉想了想，還是打算和小丫頭一起釣魚餌，見她一臉嫌棄，笑著幫她弄好，也幫她甩鉤。

  “你這可是在幫她作弊。”

  “她還小，就別太嚴苛了。”

  “算了，下不為例。”

  小丫頭其實原本也想自己拋，但被菀葉搶先了一步。她靜靜坐著，從袋中翻開之前的《垂釣手冊》。

  “嗯？”雲瑤好奇，“能借我看看麽？”

  “嗯。”小丫頭把書給她。

  雲瑤認真翻了幾頁再還給她，隻是一般的入門，還以為是什麽秘籍。

  “是上次蓬萊島主給的，要我先從基礎的學起。”她在上次看的那頁中夾了片楓葉，還是出發前無意落在衣服上的，正好用上。

  後來竹葉也來了，悄無聲息坐在菀葉旁邊，一直到揮出魚竿小丫頭才注意到他，雲瑤也是。

  “你怎麽來了，桑葉怎麽樣？”

  “他辦完事情走了。”

  “問出什麽沒有？”雲瑤語氣急切問他。

  竹葉表情木訥，許久才恢複神情。菀葉低頭忍不住笑了笑，被竹葉眼神警告。

  “你別告訴我你重要的事情忘了問了。”

  竹葉故意不理她，雲瑤預感一向準確。

  “那你去這麽久幹嘛？”

  “大概是聊上了。”竹葉再次眼神警告他，菀葉壞笑，顧左右假裝看不到。

  “他說近期有別的安排，不打算在燁玄閣繼續做下去……”

  雲瑤生氣起來什麽都聽不進去，把她氣得站起來走到身後，朝他手臂上擰了兩下，不解氣再對著狂打兩拳，坐回來，深吸一口氣平和心情。

  竹葉撫了撫隱隱發疼的位置，呆若木雞。小丫頭看著，也覺得竹葉該打，但心裏有些不舍，還以為那個桑葉會多留一些時間，畢竟他這麽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其實他也不是個壞人，還這麽厲害，就是說出來的話比若葉還要招人恨。

  “……他說他聽到上頭安排，我在這周虧夜以後會被安排過去。”

  “去哪兒？”小丫頭語氣緊張。

  “去今後工作的地方。”菀葉替他解釋。

  “竹葉哥哥不是另外有事業的麽？怎麽還要被安排過去？”這件事其實菀葉也想不明白，“如果有我幫得上的……”

  “是我自己的意願。”竹葉打斷她，“我想在那裏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虧你還有自知之明。”小丫頭此時覺得雲瑤怎麽可以這麽冷漠。但看到她的目光，眼眸透亮，遙望遠方，或許也有不舍，“幹嘛這樣看我？岩星沙河又沒有多遠，有比火櫻島離你們遠麽？”

  小丫頭一想，這倒也是。

  “那麽若葉哥哥呢？”

  “隨便他。”竹葉動了動魚竿，一臉無所謂。

  “若葉他已經決定接管竹葉的事業，一直到他回去。”菀葉解釋到。

  “希望別搞砸。”竹葉撇撇嘴。

  “嗬嗬，不會的。”

  “你放心！我會監督他的！要是搞砸了我幫你打他。”

  “我這裏有一副尾鞭骨，需不需要？”雲瑤不懷好意湊過去悄悄問。

  小丫頭表示，隻要送她的照單全收。

  竹葉和菀葉都笑了笑。

  “有了！”雲瑤第一個釣上魚，是她認識的，當時水戰被p熏出來的岩灰魚，“嘖，這麽小一個。”

  雲瑤將其扔出去，甩鉤繼續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