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月，原諒翻遍了整個大名府也沒有找到弟弟留下的痕跡，似乎承載他們兄弟之間的記憶的東西就隻剩下了這隻破舊的達摩不倒翁。

  “還是回去吧。”原諒想起了被他丟在大蛇丸基地裏的佐助，難得良心發現自己這樣把一個小孩子丟在那種陰森森的地方有點兒過分。“收到禮物的話會不會開心一點？”他看著商業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和來來往往的行人思索了一下決定買點特產帶回去。

  當浮雲遮月的障子門出現在大蛇丸的基地裏時大蛇丸正帶著佐助認識一下基地裏的其他人，也就是開集會，他的突然出現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伴手禮。”原諒對大蛇丸說道，又扭頭對宇智波佐助說“我也給你帶了一份。”

  話音剛落，他們的頭頂上便出現了一個黑洞，裏麵‘嘩啦啦’掉下一堆包著五顏六色包裝紙的禮物。

  大蛇丸躲閃不及被禮物砸了個正著，不及惱火就聽見原諒說道“不是讓你換身衣服嗎？為什麽不用自己的軀體？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麽……”

  “少管閑事！”大蛇丸迎麵一拳，看著歪頭躲過的原諒如蛇一般的金色的眼眸裏閃過猙獰的紅光“不是讓你死回去了嗎？”

  原諒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反而好脾氣的說道“鬧別扭的話也該適可而止，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哦。”

  聽著原諒的話，大蛇丸反而笑了笑，說道“去死吧。”

  “我已經死了，死了許多次了，大蛇丸。”

  “我是讓你滾回地獄去！”

  他以前脾氣很溫和的，怎麽幾年沒見就變得這麽火爆了？原諒一邊躲閃一邊甩鍋：一定是猿飛日斬的錯，看他把火影當成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也做不成一個好老師。

  “再打下去這個基地就要塌了呀。”藥師兜站在站在宇智波佐助的身邊笑眯眯的說道“聽說你是由那位大人帶到這裏來的，不去勸勸嗎？”

  “少管閑事。”宇智波佐助挑了他一眼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連著一個月被人痛毆，他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要用腦子說話做事了。

  藥師兜推了推眼鏡“佐助君對我還真是誤會頗多呢，我可是一片好心。萬一那位大人輸了怎麽辦？”

  “切。”佐助翻了個白眼，緊緊的盯著場地中央揚起的塵土試圖從中找到可以複製的東西——寫輪眼就是這樣的好用啊。

  但可惜的是，他們的戰鬥速度已經不是以佐助現在的實力就可以跟上的，他連那兩個人的身影都看不見，就更別提複製他們所使用的術了。

  基地不堪重負終於坍塌，兩道身影竄到了地表上去繼續打，藥師兜緊緊跟上——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有不少笨蛋被就地掩埋。

  可惜宇智波佐助不在其中。藥師兜看著那個追上他的身影說道“佐助君不去幫助一下他們嗎？”

  “和我有什麽關係。”少年皺著眉頭看著坍塌下被掩埋的人說道“又不是我的同伴，更非親非故！”

  “不要這麽冷漠嘛，他們可做了你許久的陪練。”藥師兜假惺惺的說道“無論怎樣你能有今日的實力都要感謝他們的付出。”

  “感謝他們沒能殺死我嗎？”佐助冷哼一聲“大蛇丸他們呢？”

  “我怎麽知道大蛇丸大人在哪裏？”藥師兜攤手“不過打的這麽激烈，往動靜最大的地方去找就是了。”

  說實話，原諒真的不知道大蛇丸為什麽會突然發脾氣，而且又凶又急，像隻想咬人的毒蛇迫不及待的想給他一口讓他與世長眠——好吧！他的確是個不負責任的兄長，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你總要告訴我你生氣的理由吧？”原諒將大蛇丸的手臂反手擰在背上鉗製住他的行動“真的是因為討厭我嗎？還是說你其實是恨我的？因為我沒能延續原信的生命？因為我沒能保護大家？還是因為我做了其他的什麽事情？但無論怎樣我都很抱歉讓你經受了那麽多殘忍的事情。”畢竟在他成功當上三代火影的世界裏大蛇丸可是意氣風發、驕傲勇敢的木葉傑出科研人員，號稱繼二代火影後的科技第一人，為木葉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而不是現在一副陰鬱冰冷的模樣。

  “潛影蛇手！”數條毒蛇從大蛇丸的袖口竄出撲向原諒“你那副表情真的讓人惡心！”他就像一隻警惕的毒蛇在‘嘶嘶’吐信“我當然討厭你！恨你也是自然的！”

  “……我很抱歉。”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大蛇丸瞪著原諒憤怒的說道“永遠，永遠都是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就連道歉都是這副臉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討厭被怨恨啊！”

  “就是因為你把什麽事情都說的太簡單了！”

  “你的家族！那個村子！所有人！都是這副模樣！”

  “什麽叫做‘沒關係’！怎麽可能‘放心吧’！還有三代那個家夥！通通都是——”

  看著大蛇丸歇斯底裏的樣子，原諒有些難過，他理解被夾在宇智波與火影之間的滋味，那一定不好受。畢竟他就受到過二代火影花樣百出的猜疑和試探，也受到過鷹派族人的猜忌和防備——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受傷。

  “我很抱歉讓你經曆和我一樣的事情。”原諒看著大蛇丸的眼睛試著讓他安靜下來“我理解你所承受的痛苦——夾在宇智波和火影之間的負擔本就不應該讓你來承受的。是宇智波們的錯，也是我的錯。”

  “你不明白！”聽了原諒的話，大蛇丸看上去更加激動了，他想使用穢土轉生把初代和二代召喚出來，但是被原諒打斷。

  “我不想見他們。”原諒抿著嘴唇說道“不要再鬧了，我們會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做！夢！”

  原諒一頭黑線：這孩子是哄不好了嗎？但無論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弟弟，要打的話還真有些下不去手→_→

  原諒深吸一口氣，準備好新的說詞“大蛇丸……”

  草薙劍當頭斬下，原諒抽身跳開看著腳邊劈開的縫隙更加的不明所以“即使是生氣也不至於這樣吧？”

  大蛇丸氣結。

  “你根本就是不明白我難惱火的重點吧！”

  原諒放出無論在那裏都很合適的豆豆眼茫然無措的看著大蛇丸，其結果更加的慘烈，大蛇丸的忍術就像不要查克拉似的往外放，他的風遁用得很溜，讓多年沒有經過忍術洗禮的原諒一時間也有些束手無策。

  風屬性的查克拉是一種比較稀有的查克拉性質，雖然忍界可知的風遁忍術把相對比較少，但用得好的話一樣能玩出花來。

  更別提他的弟弟是個天才了。

  原諒突然間感覺心情不錯，你瞧，大蛇丸這麽厲害一定可以照顧好自己吧？但是在這樣下去查克拉消耗過度會引起經脈受損繼而引發身體痙攣和內髒損傷——即便換了一具身體，原諒也不認為那會不痛。

  在大蛇丸力竭的前一秒，原諒停止了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可以停止了嗎？”原諒問道“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你打不敗我也殺不死我，我想我們可以停下來回去歇一歇然後拆禮物，我買了你喜歡的東西。”

  “你當我是小孩子！”他的這幅作態讓大蛇丸更加的厭惡了。

  “夠了吧？”原諒表示自己很傷心“我都說過很多遍適可而止了。”他一拳擊中大蛇丸的腹部，力氣之大把胃液都打了出來。原諒反手抱住他的腰部不讓他摔在地上“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永遠不會知道啊，大蛇丸。”

  “告訴我，你到底在惱火什麽？”

  ……

  就在原諒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的時候，他聽見輕微的質問聲“為什麽會死？”

  “嚇？”

  “為什麽會死？”他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仰頭看著原諒再次問道“為什麽死的人是你。”

  “你個騙子！”怨恨就是因此而來。

  ——品嚐過甜美的果實、幸福的喜悅、目之所及盡是光明可期的未來後突然失去了這一切的痛苦先將他擊敗，再將他毀滅……可他卻從來不後悔自己走上今日這條滿是血腥和罪惡的道路。

  “為什麽不回應我的召喚？”你知道我多想再見你一麵嗎？

  “我……和他們不在同一個地方。”原諒移開了眼睛不去看他。

  “騙子。”

  “沒有說謊。”他看著大蛇丸的眼睛說道“我的靈魂失去了記憶在死神的世界停留了很久，後來恢複了記憶卻又墮進地獄——沒有人比我更渴望回到家人們的身邊，小蛇，你要相信我，我是愛著你們的。”

  就是因為你是愛著我們的所以我才會更加的討厭你！

  大蛇丸苦笑著，一聲，兩聲，最終變成無法遏製的大笑！笑聲裏帶著嗚咽的腔調，原諒看著他，坐在了他的身邊。他靜靜的聽著這略帶苦澀的笑聲直到大蛇丸停下放縱的把自己摔進草地裏才對他說道“我也不想死啊，畢竟我都是板上釘釘的火影了嘛。但是那個時候我不去讓誰去呢？整個小隊裏論實力我是最強的，論頭腦我也是唯一能和千手扉間搭上線的人。他把千手一族的怪力、漩渦一族的封印秘術還有研發的好多禁術都教給我了……所有人都可以後退，但我不可以。”

  “為什麽沒有飛雷神之術。”大蛇丸的提問一針見血。

  “那是殺了宇智波泉奈導致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決一死戰的術。”原諒笑了笑“不到死前的那一秒他是不會教給我的。”

  “人渣。”

  “別這麽說，換做我的話我可是會做到死了也不教給他的。”

  “那不一樣。”

  “一樣的。或許我會在禪位之前做的比他更髒。”

  “畢竟我是一個更熱愛家族的人。”

  “為了宇智波一族的發展和壯大我想我會無所不用其極。”

  “……撒謊。”大蛇丸不屑地哼道“你才不會傷害自己所愛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看出你本性裏的軟弱千手扉間絕對不會把權力交給你。”

  “軟弱嗎？”原諒指著自己驚奇地看著大蛇丸“這個結論也太誇張了吧？”

  “千手一族和你發生了衝突你會怎麽解決？”

  “……你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原諒無奈“應該換成宇智波一族和我發生了衝突我會怎麽做。”

  大蛇丸看著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那個時候站起來反對我的一定隻有原信了吧，對，隻有他，隻會是他。”原諒托著下巴笑了起來“他說不定會指責我的鼻子罵我混蛋，一邊咳嗽一邊教訓我說‘怎麽可以這樣’什麽的，然後在未來的一日對我的獨斷專橫徹底失望，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帶著那些一起反對我的人回老家。”

  “老家？”疑惑。

  “雷之國啊，你不知道？”微笑。

  “……你們又沒說過。”扭頭，生胖氣。

  “怎麽會，年節的時候你吃的秋梨糖就是雷之國的特產，那玩意對止咳的療效挺不錯的。還有咱家慣常喝的春茶，你小時候用來糊弄自來也的爆炸糖也是雷之國的特產，還有……”

  “停！”大蛇丸翻身坐起“你都能在千手扉間的眼皮子底下和老家互通往來了怎麽還會——”他咬著牙，盡管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但還是不爽的瞪著原諒。

  “我死了，大蛇丸。”原諒無奈的歪過頭看著他“因為我死了。”

  那些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也就到此位子不複存在。

  “抱歉。”原諒看著腳下的草葉“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

  “誰殺了你？”大蛇丸眼睛裏閃過一道凶光“是誌村團藏還是猿飛日斬！”

  “我不知道。”原諒說道“雖然看上去猿飛日斬成為了火影是受益最大的人但以他的性格——如果我僅僅是性格軟弱的話他就是無能了。他不敢殺我，但欺騙自己無罪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這話就跟放屁一樣說了等於沒說！大蛇丸相當的火大，在見到原諒之後的每一次的火氣都比上一次更大！

  “我那時候意識都快沒有了，眼花頭痛都快死掉了。”原諒聳聳肩“誰都可以殺掉我，放著不管過不了多久也會死。”

  “不過有一點我很在意……”

  “什麽？”

  “不，沒什麽。”原諒擺了擺手轉移話題“已經不生氣了吧？我們回去吧？你得好好洗個澡才行，把這身奇奇怪怪的衣服換掉，還有，你原來的身體在哪裏呢？換回來，我教你怎麽讓身體保持青春的辦法，別人的軀體是很年輕但是頻繁更換會使你的精神和靈魂被磨損啊，我敢打賭你現在的幻術耐受性絕對沒有你二十歲的時候強……喂，好好聽哥哥把話說完！再不站住我要生氣了哦……好啦，我不該威脅你把你當小孩子，可你自己也得成熟一點嘛，都是五十歲的人了……”

  “喂——”帶著濃濃的鼻音，原諒拖著長腔好似在撒嬌般的說道“大蛇丸，等我一下啊。”

  “對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茂密的樹林“你們兩個也別蹲在那裏數螞蟻了，快點回去把基地收拾好。特別是你，佐助。你走路的姿勢一點也不穩重，給我認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