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tar，這是雅度公司兩個店麵的裝修效果。”Simon將照片遞給顧則笙，看著她說道：“他們目前的產品策略是，在化妝館這邊銷售新品、對街銷售折扣商品。所以兩邊的店鋪是一個聯動的鏈條關係。”

  “所以在三級價差的對比之下，對麵的雅度折扣店會分流走一部分消費者。”顧則笙問道。

  “我並不擔心消費者會被分流，而是擔心品牌的口碑。”柏西文稿紙上畫了個三角形，然後將相互的關係塗出來，對顧則笙解釋說道：“化妝館的定位是國內高端。所以過來的消費者，會自發的被歸類到消費高端產品人群這一類。”

  “當這個消費氣候形成後，就會對品牌有定位加持的反作用力。凡是來這裏的消費者，都是來買高端產品的。”

  顧則笙點頭：“就像北京的SKP、上海的恒隆。”

  “沒錯。”柏西文點頭：“但雅度的折扣店，會打破我們建成的這個圈。”

  “別說折扣店了，就算是正品店，也要將唯爾建成的高端商業圈戳幾個氣孔出來。”顧則笙笑著說道。

  “這就是高端與低端競爭的惡果。”柏西文微微笑笑，看起來並不怎麽著急，像是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然後呢？”顧則笙拉過稿紙，看著上麵畫著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線條，微笑著問道。

  “幫助他們成為國有第二品牌。”柏西文說道。

  “幫助……”顧則笙斂著眸子，沉吟一會兒後，抬頭問柏西文：“所以是讓將雅度的案子放在GR的唯爾項目組去做？”

  “而且我想指定由你來做。”柏西文點頭。

  “明白了。”顧則笙點頭。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柏西文沉眸看著她。

  “用幫助的方式去掉這個競爭對手，這個我不能完全理解。但我相信你做品牌的經驗，在唯爾品牌轉型的路上，這一步你不會走錯。”顧則笙一臉認真地看著柏西文：“那麽剩下的事情就是怎麽走好這一步。如果你判斷我的能力能夠完成這一步，我同意。”

  “這是於公。於私呢？”柏西文再問。

  “這不是工作嗎，為什麽還有 ‘於私 ’？”顧則笙反問。

  “是工作，但也是個很特殊的工作。”柏西文說道：“你以後勢必會與薑聞碰麵、會有工作交流。”

  “我不需要躲著她，不是嗎？”顧則笙的下巴微抬，聲音低低的、卻又短促地說道。

  “於公，這件事你做最適合。於私，你沒必要接一下讓自己不舒服的案子。以你在創意策劃裏的口碑，在GR不接唯爾和雅度的單子，我相信也會有其它項目組搶著要你。”柏西文溫聲說道。

  “Simon，我有自知之明。”顧則笙輕聲說道：“我在FC的經驗，讓我對拔高雅度的品牌調性有幫助；我在唯爾的經驗，讓我能將雅度的創意正好壓製在唯爾之下。這是我對這個項目的價值。”

  “這是我與這個項目的高匹配度。但其它的創意人員與其它項目的匹配度，不一定比我低。我的口碑在企業需求的匹配麵前，一文不值。”

  “而且，我能做唯爾的主創，至少有關子墨一半的原因。否則就算Andrew信任我、重視我，唯爾會將公司品牌升級的整案推廣交給我來做嗎？”

  “所以Simon，既然這個機會適合我，我當然要接下。於公於私都值得接，不是嗎？”

  “……是。”柏西文有些意外、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你給他們的品牌定位是什麽？”

  “有沒有分階段的品牌目標？”

  確定之後，顧則笙也不多話，便直接進入新的工作項目。

  “做了一個大綱，確定納入GR的唯爾項目後，再做細化討論。”柏西文看著她說道：“我給關總的報告沒有提及具體個人，所以還需要他同意。”

  “好，我等Andrew正式通知。”顧則笙的眼皮微動，當即利落的起身，拎起背包邊往外走邊說道：“無論是關子墨還是Andrew問起，都可以告訴他們，我很愉快的接受這個工作。”

  “好。”柏西文點頭，這次隻將她送出了辦公室，便沒有再繼續往外走。

  顯然，她已經不用他送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正真的長大，在關子墨那種帶著壓迫感的強勢裏也不懂張了；在提到薑聞的時候，也沒有小孩子氣的厭惡情緒了。

  他其實自己也分不清楚，對她有幾分是師傅式的教導與維護、又有幾分是職業經理人的算計與利用。又或者，是他不願意承認的：不需要算計的時候是徒弟、需要算計的時候又是棋子……

  他但很清楚，現在的顧則笙，既不會再乖順的做他的徒弟、更不會無知的被他算計。她學會了為自己打算、學會了思考自己在棋局裏的位置。

  “也還是我的驕傲。”柏西文輕挑了下眉梢，回身拿了給雅度的計劃書去找關子墨。

  *

  “表麵上來看，她自然是個好人選。但她打心眼兒裏討厭薑聞，兩個人相處起來肯定別扭、這對項目的推進不見得是好事。”關子墨看過提案後，輕聲說道。

  “有碰撞才有火花，我倒認為是有助於推進雅度往我們設計的路上走的。”柏西文笑笑說道：“我和她說過利弊，她告訴我於公於私她都值得接這個案子。所以是不是還是由她自己來做決定？”

  “值得......那就由她去吧。你告訴她，在雅度，無論是創意成敗、還是與薑聞的爭執，不會有人為她撐腰。”關子墨冷聲說道。

  “好。”柏西文拿回計劃書，轉身走了兩步後，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又問關子墨：“那你會為薑聞撐腰嗎？”

  “不會。”關子墨的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那就看她們兩個鬥法好了。”柏西文微笑著點頭。

  “你太瞧得起她了。”關子墨低頭邊看文件邊說道：“兩個人不在一個段位上。”

  1.解決雅度拖後腿的辦法有兩種，一種是成為同路人，一種是收購成為自己人。唯爾正處理品牌轉型的投入過程中，並沒有餘錢去收購一家公司，所以隻能選擇讓雅度成為同路人了。

  2.在關子墨的眼裏，薑聞是一個可以並肩、也是合格對手的人；則笙是一個需要人幫、需要人哄著寵著的小女孩。（我理解這並不是瞧不起，隻是不同的認識階段，造成的不同印象。他覺得自己的愛人最善良，外麵的虎狼太多，在放在家裏好好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