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氣溫還挺高的。”顧則笙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朝櫥窗裏的蔣微揮了揮手，說先休息一下後，轉身看著關子墨說道：“羅經理那邊要將媒體發稿的時間全部確定下來，有的媒體需要提前去預定位置。”

  “她知道。”關子墨點頭，伸手摟著她腰說道：“那邊去喝杯熱茶？”

  “行啊。”

  “等我一下。”

  顧則笙點頭，伸手將身上的外套扯下來塞回到他手裏，轉身回到館裏。

  “Vivian，櫥窗你按圖紙先布置，我去核一下街邊展景的位置。”顧則笙邊從包裏拿圖紙，邊對蔣微說道。

  “關總來了？”蔣微笑眯眯地問道。

  “一會兒蘇謹、羅蘭、陳工，都得過來。”顧則笙點頭：“所以我去將街邊展景的位置確定了，陳工來了可以讓他們做布展。”

  “嘖嘖嘖，你看你一副工作狂的樣子。我還以為關總過來陪你散步聊天的呢。”蔣微皺了皺鼻子，笑著說道。

  “我倒想呢。這些活兒誰幹呀？”顧則笙朝她揮了揮手，說了句櫥窗抓緊，就轉身往外跑去。

  “交個男朋友，不就是要在最忙、最累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靠、有個活物可以讓人撒氣撒嬌的嘛。唉，到頭來，還是得自己拚、自己抗，叫男朋友的那個人還要加壓。”蔣微自語著，心有所想地拿起手機去看那個人的信息。可她加班熬夜找整理了資料發過去，他一點消息也沒有。

  文件過期了都沒有收。朋友圈也從來都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將她給屏蔽、還是根本就沒發過朋友圈。

  “好像......是個很無趣的人呢。”蔣微歎了口氣將手機收了起來，心裏糾結著要不要繼續追Jone。

  心動是有的，有多少是愛情、又有多少是崇拜和仰望、還有多少是虛榮心，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最讓人心跳加速、臉紅心動的，還是初次相遇的時候，她拉著顧則笙看內衣、而Jone也不避忌的就盯著她看。成年男人真是難得，那眼神和目光一點兒沒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即便是把廣告模特兒當做了工具人，在那種場景之下她是能理解的，而比起另一些不僅將廣告模特兒當工具人、還當可以玩弄的工具人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他好是好，眼裏卻從來沒有她。

  “我的愛情呀，到底要不要繼續呢。”蔣微用手指彈了一下手中的香水瓶，知道要將它放在哪裏、怎麽放，卻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用掉所有的業餘時間去學代工、製造的知識，還是學習顧則笙，將創意的事情做到極致呢？

  *

  “怎麽這麽不喜歡穿衣服呢？”關子墨見顧則笙隻拿了張工程圖紙在手上，依然隻穿著短袖T恤，不禁皺眉。

  “關總勞盡不勞力，不懂得我們勞力者的辛苦。”顧則笙笑著說道：“陪我走走？”

  “怎麽走？”

  “不是說去喝茶？”

  關子墨接過她手上的圖紙，然後將衣服遞給她，讓她必須穿上。

  “從街的這頭、走到街的那頭，我想戶外展品做個定位。”顧則笙接過衣服披在肩頭，然後將兩隻垂著的袖子在胸前打了個結。

  “我倒不是不懂得勞力者的苦，隻是我印象中，你一直是勞心的人？”關子模就著路燈打開圖紙，上麵是街區的工程投影圖，上麵有顧則笙手繪的裝飾物鉛繪圖。

  “一個不懂得如何讓創意落地的創意人，做不了最優秀的創意人。”顧則笙扯好衣服後，轉身往街頭方向走去。

  “所以創意人還得是一個工程指導者、拍攝指導者、手工作業者。”關子墨輕笑著，伸臂將她攬進臂彎。

  “勞動啟發新的創意。這種快樂是你們這種大老板不懂的。”顧則笙輕哼著說道。

  “哈哈哈，小姑娘瞧不起人。”關子墨哈哈大笑：“創業的頭兩年，我既是老板、也是業務員、還是送貨員、陳列員，幹的活兒可不比你少。”

  “關總好能幹呢。”顧則笙也笑了，隻是腦子裏不自覺地又想：那種時候，薑聞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吧……

  *

  馬路對麵，剛剛與一家店鋪老板簽下租憑合同後，就與市場部一起過來做改造規劃的薑聞，隔著穿棱的車、隔著迷幻得讓人迷離的燈光，看見那一對並肩緩行的男女，渾身散發著溫柔的氣息。

  即便隻是遠遠的看著，也能感覺到他們在眉眼之間流轉著的愛意。

  他恐怕永遠不會這樣對待她吧？即便是兩個人相互依賴的日子、即便是事業穩定之後也曾關心她是否太過疲憊，也曾經溫柔，溫柔到讓她以為那是愛情。

  直到看到他與顧則笙的相處，才知道那隻是親人間的相互取暖而已，他待她，從來與愛情無關。

  “但是我愛你。”

  “但是曾經我以為你愛我。”

  “你也知道我愛你，也知道我的以為，卻從來不告訴我，我錯了。”

  “關子墨，如果沒有顧則笙的出現，你是不是還是不會告訴我－我的以為是錯的？”

  薑聞直直的站在那裏，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得失去了平日裏的犀利，隻餘少見的軟弱與氣苦。

  *

  “薑總，唯爾這是要開業嗎？”江一琴走過來，顯然也看到了唯爾的動靜。

  “看來是。”薑聞將目光從那對親密得讓人覺得刺眼的人身上收了回來，看向大門緊閉、櫥窗中卻透出點點燈光的唯爾香氛館。

  “以關總的性格，連夜做啟動準備，應該是明天開業。”江一琴急急地說道：“我們就算簡單改造也跟不及了。”

  薑聞輕瞥了她一眼，揚聲喊秦明：“小明，你明天去拍一下唯爾香氛館的現場。”

  “好。”秦明立即點頭。

  “明明有消息說他們一周後才開館的，怎麽突然就連夜開館了？”江一琴看著秦明，惱聲問道：“你這錯誤的消息真害死人了。早知道這麽急，就直接啟動他們旁邊的兩棟樓。”

  “有區別嗎？”

  “或者你是生怕不知道，那兩棟非常規手段拿下的樓是王總讓人幹的？”

  薑聞瞪了她一眼，直接扔下一句：“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有的人沒有。”後，轉身進了店裏。

  1.在企業無論是做創意、還是做財務、銷售、又或是人力、設計，都是要對其它專業領域的工作了解一些，否則工作就不能深入，更容易陷入本位主意。

  2.薑聞現在應該是完全看清了，她對關子墨是愛情、而關子墨對她不是。她也明白了，關子墨對她除了並肩作戰建立起的親情和友情，還有商人的利用。所以關子墨在她心裏的白月光形象，應該會慢慢淡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