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11點。

  顧則笙抱著電腦發了幾個小時的呆，似乎什麽也沒想清楚、又似乎想通了些什麽。所以當她從黑暗中起身，轉身便看見站在辦公室門外的簡思明時，她沉靜的笑了笑，朝著他從容的揮了揮手後大步走過去，拉開辦公室的門，一臉清朗地看著他問道：“還沒下班？是在等我嗎？”

  “…..是。”簡思明點頭。

  “在擔心我啊？其實沒什麽，我都能理解的。”顧則笙笑笑說道。

  “我剛才也問自己：中國公司的問題並不是單純的銷售業績的問題，既然如何，我何必讓其它人借你之名，提了銷量而傷了你呢？”簡思明輕聲說道。

  “正因為我們都不是最後做決定的人，所以我們總希望手裏多一些籌碼，以讓結局更好一些。”顧則笙微微笑笑，聲音淡淡的、輕輕的，不帶情緒的樣子，懂事極了。

  “知道了。”簡思明上前一步，這次沒有猶豫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說道：“作為曾經的愛人，我不想傷害你；做為FC中國區的首席，我有能力判斷，什麽事情對結果有幫助、什麽事情沒有。”

  “好了，早些回家吧。這件事情會解決的。”

  簡思明說完後，便轉身大步往樓上走去。原本是在這裏陪著她，現在卻真正還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你也早些下班吧。”顧則笙揚聲應了一句後，轉身回到辦公室，利落的收了資料和電腦，迅速的離開了辦公室。

  *

  第二天。

  FC方麵放出的傳奇香水繪稿的消息，都被刪除了。唯爾方麵放出的繪稿人假設性猜想的消息，也隻餘了不多的幾條，包括評論和留言，也都一致引向別墅群的曆史挖掘與改建猜想。

  甚至有人提出唯爾的想法過於自大和浮誇，一個創建隻有3年的品牌，妄想做出曆史感，真是太狂妄了。

  這個評論又引起廣泛的討論。其間也有人提到繪稿人的問題，但很快就被其它評論給淹沒了，再想去找時，已經找不到了。

  唯爾公司內，薑聞正在媒體部發脾氣，讓聯絡刪掉批評唯爾公司的評論。但媒體部表示，化妝館的項目，他們無權過問。

  “是項目組安排的？”薑聞問道。

  “是的，看熱度和節奏，不像是真的網友評論。”媒體經理點頭。

  “神經病！”薑聞拿了媒體經理打印出來的評論內容，轉身風一樣的往外走去。但沒到一分鍾，便又轉了回來。

  “薑總？”媒體經理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們是兩個目的，一個是壓下繪稿人的猜測評論，如果全是好評論，會引發網民的反彈情緒，可能會將繪稿人的底全部扒出來。”

  “第二，一個負向的評論，能帶起更多的熱度，引發大眾對項目的關注和討論，有利於維持討論度。”

  薑聞將手中的打印稿重新拍回到媒體經理的桌子上，看著他說道。

  媒體經理心被他這一拍驚得漏掉了半拍，在她的話音落下後，才又回到原處，用手推了推眼鏡後，看著她說道：“是的。”

  “我剛才讓你安排刪評論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薑聞怒聲質問。

  “我......沒來得及說。”媒體經理又推了推眼睛，慢條斯理的從文件架上抽出一個文件夾，打開後遞給薑聞：“您說過我們不再參與化妝館的項目，所以項目組給我他們的方案時，我沒有給建議，就是做了優劣勢分析給他們參考。”

  “以後我問一件事，你要將手上所有的信息都給我。”薑聞瞪了他一眼，拿著文件夾轉身就走了。

  “好的，薑總。”媒體經理依然慢條斯理的應著，直到看著薑聞的背影完全看不見，這才安安穩穩的坐下來。

  低頭看了一眼被薑聞拍在桌子上的熱評記錄，然後拿起來夾進了項目組專用文件夾裏。

  *

  關子墨辦公室，項目組經理正在匯報事情的進展。

  “我們看到FC那邊的消息已經撤了。”

  “我們公司這邊的消息，也完全清除了關於繪稿人信息的指向性猜測引導。”

  “目前討論量第一的，是對唯爾公司狂妄自大的評論，間或有些正麵評論，也都放在適合的評論樓。讓評論不至於顯得一邊倒、但又能引發持續討論度。”

  項目經理匯報完後，合上文件夾，對關子墨說道：“媒體方案我給過公司媒體部，他們也給過優劣勢分析，並沒有給傾向性建議。”

  “所以你認為他們沒有參與？”關子墨淡淡問道。

  “是的。”項目經理點頭。

  “如果化妝館項目的媒體工作由項目組獨立負責，你還需要哪些資源？”關子墨問道。

  “需要補充兩個職位，一個媒體信息收集、一個數據分析。”項目經理說道。

  “好，你給我寫郵件，抄送給人力資源部。”關子墨點頭。

  “好的，謝謝關總。”項目經理立即記了下來。

  “化妝館的計劃和策略沒有變化，你一旦發現無論是媒體和輿論方向有變，要第一時間處理。不要等。”關子墨輕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是，我知道了。”項目經理的心裏微微一驚，立即答道。

  他後知後覺的想到，老板對這件事情的重視與處理之及時，並不在於媒體輿論偏離了原計劃多少，而在於這件事對那位顧小姐的影響。

  買家和賣家合作的消息若走漏，確實會增加一些項目的阻力，但利用得好，也會有助力。唯一受影響的，便是那位顧小姐。

  老板想保護她，不允許這中間出任何差錯。

  項目經理在心裏默默記下這個原則，提醒自己後麵不要犯錯。

  *

  “顧則笙，回家沒有？”關子墨抓了外套與車鑰匙，邊離開辦公室邊給顧則笙打電話。

  “回家了，你加班到現在呀？”電話那邊，是顧則笙懶洋洋的聲音。

  “將給官方的競標計劃修改完了，明天就送過去。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帶過來。”關子墨問道。

  “這麽晚，就別過來了。”顧則笙輕聲說道。

  “媒體的事情處理完了，不會再有什麽幺蛾子，我還是過來住吧。”關子墨說話間已經打著了車子。

  “……”電話那邊的顧則笙沉默著，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第二章會繼續寫，但不一定能發出來，山裏的信號時有時無，要搶有信號的時候發。（在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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