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章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26 21:07      字數:3813
  待廖長青走出房間,安仲揚的眼神更冷了,還夾雜著一些痛苦,但很快就不見了。

  廖長青是自他還小的時候就跟跟他的。安仲揚從一個小兵做到現在上將軍這個位置,廖長青一直不離不棄。安仲揚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是還有什麽其他圖謀。

  從郝然舟開始清理國師府的時候,安仲揚還隻是順帶的把將軍府也查了查,結果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一件事。廖長青的子女,一直在另一處地方生活,且是當地聞名的富戶。

  如果僅僅是這樣,安仲揚也許也隻會一笑了之,以為廖長青的子女是經商有方,掙得些許家產也是正常。直到郝然舟的人查到,他的子女似乎頗有權勢,在當地無人敢惹。

  這就奇怪了,廖長青的身世並不是什麽大族出身。又仔細的再查了一番,更讓人不解的是,他的子女沒有產業卻能成為富豪之家,遊手好閑終日玩樂,這樣的人會是經商有道之人嗎?

  沒有官職,卻連當地的官員都要禮讓三分,無人敢惹,這又是何緣故?

  廖長青本身並不是什麽又身份的人,那麽隻能是廖長青背後有人,且背後之人身份貴重,還能從別的地方撈到油水,才能一直保障他們那奢侈的生活。。

  安仲揚自認為,就是報上他的名號,也頂多是一些小官不敢惹。油水?那是沒有的。

  將軍府的一切收入來源,都來自於俸祿,再有就是安仲揚父母留下的些許店鋪而已。

  安仲揚是軍中之人,最是討厭從軍士身上吸血這樣的事,所以府裏的一應花銷,一筆一筆也都記錄在冊,廖長青就算有心,也沒有機會。更不會有人會向將軍府的一個管家行賄。

  由此疑點,讓安仲揚和郝然舟對廖長青的過往一切全都開始進行調查。

  看到結果的那天,就是安瀾月那日帶回來的信件。安仲揚糾結過,所以那天才會跟安瀾月話裏找話的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就是為了緩解心中徘徊不定的情緒。

  結果自然不是什麽好的結果。。想到這個結果,安仲揚又是歎息一聲。怪不得國主會在那麽多的將領中,把自己挑了出來。原來,是對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啊。

  原來在前國師隱藏身份,到那邊陲小鎮之後,安仲揚跟隨她學習幾年回後,前國師回到都城不久,廖長青就已經成了國主的人了。。

  國主果然不愧是國主,能從眾多皇女中脫穎而出,果然有遠見,有手段。

  那時候,國主和安仲揚是一般大吧?還未繼位,就已經對朝上的眾多官員有這般探查和應對手段,真是讓人心驚啊。不過那時,也許國主隻是好奇,國師教出來的人是什麽樣吧?

  也許是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布了一個簡單的局,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些什麽?

  安仲揚嘴角又是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怪不得廖長青在自己這裏,總像是無欲無求一般。原來,是他所求所想都從別的地方得到了。隻是,與兒女分割兩地,怕是已經不知道他們成了什麽樣了吧?

  從悄悄查到廖長青的身份開始,郝然舟就與安仲揚也開始布局。

  不求一擊即中,隻是學會國主那般的耐心。時間長了,再小的一條魚,也會帶起一窩的大魚。

  想到之前布置的種種,安仲揚神色凝重了起來。之前的種種布置,都沒有計算到郝然舟現如今的情況。

  究竟是國主做了什麽手腳,還是郝然舟真的因為那個破權杖,把自己陷入了現在的境地?不應該吧?

  “將軍,這是殿下送來的信箋。”一個身影從窗戶閃身進來,恭敬的雙手遞上信箋。

  “郝然還是在昏迷著?”安仲揚見他進來,皺著眉問,對他的出現沒有一點意外。

  “是的,將軍。已經與禦醫那邊確認過了,的確查不出緣由。”來人沒有蒙麵,赫然是青羽。

  安仲揚聽到這個消息,拆信箋的手一頓,又垂下眼眸:“我知道了,紅薔和白雪,現在到哪了?”

  青羽見他麵色看不出什麽,無趣的撇了撇嘴:“現在應該已經到白虎國了,該和安少君對接上了。”

  “郝然雲的病還是沒有研究出什麽來?”安仲揚銳利的看向青羽。

  青羽更加無語了:“將軍,郝然雲現在都不在皓月國,他們就算研究出什麽,也無法得到證實。”

  安仲揚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訴二殿下小心些,國主應該有人在盯著她。”

  “是,將軍。”匯報完,青羽也不再多做停留,閃身就跳出了窗口。

  安仲揚盯著他消失的地方,這裏又沒有人,非要走窗幹什麽?做賊做久了嗎?

  青羽不知道安仲揚心裏對他的腹誹,隻是快速的在將軍府內飛簷走壁。

  直到□□過了將軍府,青羽才回頭看了眼,將軍府的護衛人員,這不是安少君的安排吧?若是安少君把將軍府也弄的像城衛所一樣,自己是不是又得倒黴?

  嘖,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安將軍也是在都城久了,哪像安少君這樣同自己一樣的年輕人,那才是頭腦靈活,思維敏捷!

  若是安仲揚知道這小子想什麽,一定把故意減弱的防衛重新拉起來,讓他體會一下來自前浪的力量!

  安仲揚和二皇女之間的聯係,從三皇女被禁足的當晚就開始了。第二日,國主就迫不及待的當堂抓了國師,到晚上將另外兩位皇女也一同禁了足。這行為,一下子轉移了朝中諸多臣子的視線。

  朝堂之上對於這件事有諸多猜測,但安仲揚知道,這隻是國主為了確保國師之事,不被幾位皇女摻和進來而已。要知道她終歸隻有這三個女兒,若是真的有折損,國主也會心疼吧?

  而後國師為修複法陣被權杖吸幹了月之力陷入昏迷,國主就解了大皇女的禁,卻依舊限製著二皇女。

  看來國主對二皇女的警惕,要大於大皇女了,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讓人猜疑的事。

  事實證明,國主的眼光的確是準的。隻是二皇女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敏銳。

  在知道三皇女被國主莫名其妙留在宮裏那晚,二皇女就當機立斷給國師府送了消息。國師接到消息,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郝然舟並沒有隱瞞和將軍府的關係,將一些消息來源分享給了安仲揚。

  郝然舟被國師羈押了的當日,安仲揚就讓國師府的人聯係上了二皇女,做了一些準備。

  裴遷本該置身事外,可不知是什麽時候,裴遷居然也攪了進來。

  那日在朝堂之上,郝然舟並沒有對安仲揚暗中使什麽眼色,但安仲揚看她的一些細微反應就知道,郝然舟並沒有那麽出乎意料,有驚訝卻沒有那麽憤怒。

  裏麵的彎彎繞繞安仲揚不知道,但既然郝然舟的選擇,安仲揚就選擇相信。

  安仲揚相信郝然舟,絕不是一個沒腦子隻知道談感情的蠢貨。就算以往的感情再深厚,如果裴遷當真背叛了,甚至背後插郝然舟一刀,安仲揚相信郝然舟絕不會那樣平靜的離開。

  所以在麵對裴遷這個問題上,安仲揚征得了二皇女的同意,並沒有對裴遷做什麽,隻是盯著而已。

  裴遷也沒有對任何人解釋和聯係,卻有意無意的,把一些消息透露給了安仲揚的人。

  因為安仲揚對裴遷並沒有完全放心,所以手裏握著國師府一半暗中勢力的安仲揚,也另外在裴遷身邊另外安排了人。裴遷似乎也有所察覺,卻什麽都沒做。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與國主開始明爭暗鬥了。

  雖然憂心於郝然舟的狀況,但接下來的事,容不得有一絲分神。所以這段時間,安仲揚一直在靜心。練劍是在靜心,寫字是在靜心,更多時候的沉默是在腦海中演練謀劃。

  而城衛所,注定是在國主眼皮底下最為明顯的勢力,國主不可能沒有任何打算。

  安仲揚從來沒敢小看國主,所以就更不能讓城衛所的人陷入這場亂局之中。

  沒有一場戰陣的勝利是理所當然的,沒有細心的思考,一步一步的演算,哪來得滿意的結局?

  國師府的暗中勢力,被郝然舟一分為二,一部分暫時交給了安仲揚暗中指揮,以應對局勢的轉變。另一部分,本是要交給郝然雲的。隻是郝然雲的狀態,讓她不得不退一步交給了安瀾月。

  所幸安瀾月並沒有讓郝然舟失望,失憶過後的安瀾月,似乎更加的冷靜理智,這是郝然雲欠缺的一些優點。

  這也是之前為何郝然舟要暗中觀察安瀾月的原因,從皓月權杖的異象顯現開始,郝然舟就開始準備了,也是國師府曆經這麽多年留下來的底蘊所在。

  青羽十分委屈,偷偷潛入二皇女府後,被二皇女狠狠教訓了一頓。

  也不知二皇女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的,直接就對青羽怠慢安仲揚的這件事,嚴厲的批評了一番。

  “安仲揚覺得裴遷可信?”諸行純清冷的眼神裏,似乎有些疑惑。在她看來,不論裴遷是為了什麽,在朝堂之上那般對郝然舟之後,身上就有了洗不清的嫌疑。

  要不是裴遷,就是後麵那毫無根據和證據的話,如何能讓國主下定決心直接拿下了郝然舟?

  青羽想了想,確定的點點頭:“是,之前那個老頭在的時候,我聽見的。”

  諸行純秋水般的眸子看著青羽,清亮的眼神叫青羽不敢直視。

  摩挲著手上的指環,諸行純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房間內安靜無比。

  青羽隻覺得這樣的環境和氛圍,讓他渾身都有些不舒服。二殿下在想什麽?裴遷那人都做了這樣的事了,難道二殿下就真的因為安仲揚的相信而相信嗎?這種人,就該直接一刀宰了了事!

  “如星跟著去了白虎國,可有動我給她備的人?”許久,諸行純終於說話了。不過開口,卻是問了一句與這件事毫無相關的事,問的青羽一愣。

  “就目前傳回來的消息看,還沒有。但皓月國和白虎國畢竟隔著距離,也不知如星郡主後來是否用了。”

  諸行純又不說話,隻是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讓青羽就更加看不明白了。

  “殿下,您給郡主,不就是要她用嗎?”青羽小聲的問道,見諸行純似笑非笑的看過來,連忙住了嘴。

  “你怎麽知道我給她就是讓她用,而不是在試探她?”諸行純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

  青羽總覺得二殿下這個眼神更加讓人哆嗦了:“試、試探?試探、探什麽?”

  諸行純臉上的笑意徹底沒有了,雙手交疊著,看起來嚴肅又犀利:“試探她想不想,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