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窗更明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1      字數:3853
  一個又一個的大夫,輪番上前診脈。一個個也不開口說話了,有的攆著胡須喃喃自語,有的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還有些始終拿不準的,把脈半天不動彈。

  一個接著一個的,郝然雲都有些犯困了。

  倒是旁邊的郝然祺,緊張的兩隻手握在一起摩挲著。郝然祺心裏有些不對勁了,這些個大夫看了以後,一個個的不吭聲,眼睛互相看看不知道在交流什麽。

  終於,六個大夫全都看完了。其中一個老大夫站起身,對郝然祺一拱手:“可容我們幾位先互相探討一下郝然小姐的脈象,得出結論再與你們細說如何?”

  郝然祺皺著眉想了想,看郝然雲點了點頭,也就隻好如此了。吩咐小廝為幾位大夫招呼茶水,就與郝然雲出了客廳。

  “這幾位大夫好像不太靠譜,小姐,您別擔心!這還隻是因為在都城附近,來的比較快的一些大夫。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多其他地方醫術精湛的大夫,隻要耐心等待上一段時間,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心裏有些失望的郝然祺,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安慰郝然雲。

  “祺爺爺,我沒事,真的!對我來說能不能繼任國師府,都是一樣的。這裏一樣都是我的家,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再說,以後不用做國師了,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玩什麽就玩什麽,這不也挺好的嗎?”

  郝然雲豪氣幹雲的安慰郝然祺。郝然祺卻眼神詭異的望著郝然雲。

  郝然雲也不敢再亂說了:“祺爺爺,你別這麽看著我啊,我心裏慌!”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玩什麽就玩什麽!我是這麽教你的嗎?你還想玩點什麽?還想做點什麽?”國師生冷的聲音,從郝然雲的背後傳來。

  郝然雲身體僵硬的轉過身,覺得自己到這個世界以後,運氣背的不要不要的!

  “母親大人,您怎麽現在回來啦?父親大人,您也來啦!”郝然雲一邊討好的扯出一張笑臉跟國師兩人打招呼,一邊小心的把郝然祺往自己身前拉。

  “主母,剛剛那些大夫已經為小姐把過脈了。現在正在裏麵商議著呢,估計一會就要出來了。”郝然祺機智的站出來解圍,雖然他也不喜歡小姐剛剛說的話。但是也不能看著自家孩子被打吧。

  “等會再找你算賬!”國師斜了郝然雲一眼,就先去往客廳了。身後跟著的裴遷,伸手點了點郝然雲額頭,就跟著國師走了。

  郝然雲摸摸額頭,有些懊惱。

  “祺爺爺,您怎麽也不告訴我父親母親來了!”

  “我給你使眼色了呀?你沒看見嗎?”

  “我看見啥了!您就瞪著我看,哪裏使眼色了?”

  “你沒看見我眨眼睛了嗎?”

  “我。。。”郝然雲無語了,您老人家什麽時候說話不眨眼睛了嗎??

  郝然雲又回頭找然七,然七怎麽也不出聲?周圍掃視了一圈,也沒見到然七的人影。這個小丫頭,又跑哪去了這是?就沒有靠譜過!

  算了算了,回房吧!逛了大半天,有點累了。郝然雲跟郝然祺招呼一聲,就往房間去了。

  “這些大夫,底細都查過了嗎?”國師大人一邊走,一邊問旁邊的郝一。

  “都查過了,幾個人都是都城周邊的人。所以上午告示才貼出去,他們下午就來了。其中有幾個人,跟其他幾個勢力有點牽扯。一個是濟世堂的辛大夫,她與大皇女府有暗中往來。一個是草堂的夏大夫,她的徒弟,與三皇女府關係匪淺。”

  “恩,還有嗎?”國師大人臉上沒什麽表情的問。

  “還有兩個,一個與宮裏麵的女官有些關係,還有一個,有些摸不清來路,但是時通過二皇女府的渠道,送到府裏來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旁的裴遷,麵露憂色:“這些人,都隻是想知道雲兒的情況還是想要做什麽手腳?”

  郝然舟不屑的冷哼:“雲兒身上,這些人是不敢直接做什麽手腳。應該就是想確認一下雲兒是否真的失去了月之力。等確認了這件事,就是籌謀國師府繼承人的人選這件事了。”

  “哎,現下也是多事之秋啊。從旁支裏選人這件事,你安排好了嗎?”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也乘機看看,這國師府都還藏著什麽魑魅魍魎。”

  “恩,我現在也就希望雲兒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趁此機會,雲兒也可以遠離都城這個漩渦。”

  “一切都鋪墊好了,希望能如願吧!”國師的眼睛裏有些沉重,這麽多年,郝然一脈為皓月國做的已經夠多了,以後這國師府就交給那些想要的人吧!

  裴遷歎息一聲,在沒有嫁到國師府之前,他隻知道國師府位享的尊榮。到國師府之後,才明白這尊榮的國師府,周圍又暗藏多少危機。

  裴遷拉過國師的手,握在手中。郝然舟輕咳一聲,卻也沒有放開手,隻是威嚴的眼睛在周圍掃了掃。路過的仆役,紛紛低下頭或是假裝自己忙著做事。

  這樣的場景,府內的人早就見多了,也沒有誰不長眼的上去打攪。就這樣,兩人穿過花園,到了客廳門外才放開手。

  在門口看守的小廝連忙上前行禮。“主母、主君,幾位大夫任然在裏麵商議著呢。”

  “恩,不要出聲,我上去聽聽看。”

  “是。”

  屋內的幾位大夫正圍坐著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印證。

  “辛大夫,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好的方法啊?現在郝然小姐的脈象明顯是毫無任何月之力存在的痕跡啊?”

  “按理說不應該啊!就算是有所損傷,這月之力又不是什麽血脈,說流走就流走了!怎麽一絲蹤跡也無呢?”

  “是啊!當真是奇怪的很。不知道諸位可有什麽治療方法呢?說出來我等好一起參詳一下,畢竟事關重大啊!萬一有個差池,誰都擔待不起啊。”

  “恩,說的極是,不如你先說一下你的治療方案?”

  “我?這事太棘手了,我還是頭回遇到,實在沒有什麽敢做的方案啊。不知高兄可有良策啊?”

  “額,我覺得,是不是能用毒刺激一下她體內可能潛伏的月之力呢?”

  “用毒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若是有個好歹,誰來承擔啊?”

  門口聽到這些大夫你一句我一句的,國師大人臉上陰沉了下來。用力的一推門,也不管驚了的一堂大夫,就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坐在上首位置,陰晴不定的看著底下的大夫。

  “誰說要用毒刺激的,給我站出來!”

  幾個大夫都不吭聲了。那位提出建議的也安靜了,私下裏說說是一回事,當著人家父母說用毒,又沒有把握,這不是找罵嗎?

  “怎麽?都啞巴了?剛剛不是說的很起勁嗎?”跟著進來的裴遷,也有些惱怒。一個個無良的大夫,想給好好的孩子用毒?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有些私底下愛用些偏門野方。但若是還沒確定的東西,敢用在我女兒身上,我就讓你全家都用上!”國師的話說的寒氣森森。

  底下的大夫們一個哆嗦,這國師說話可不是開玩笑。

  “你們若是自信能治好我女兒,我歡迎你們留下來,我國師府必然以禮待人!事後也必有重賞!但若是誰,打著在我女兒身上試藥這樣的注意,我勸你們趁早滾!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們怎麽樣!”

  說完,國師一甩衣袖,就和同樣一臉怒氣的裴遷離開了。

  堂上的幾個大夫麵麵相覷,最初興奮著說想用毒的那個,一臉慘白,渾身抖的跟篩糠一樣。其他幾個人,也或多或少的心有餘悸,擦擦額頭的細汗,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走人了。

  現在走也就是丟人一些,晚點要是治不好郝然雲恐怕就丟命了!最主要其實還是,沒有誰敢說自己能治好,現在連到底是怎麽造成這樣結果的都不太清楚。

  入夜,街上已經安靜了下來。今晚的月亮都黯淡無光。黑漆漆的夜晚,一切見不得人的活動就開始了。。

  此時的國師府,萬籟俱靜。四下除了巡邏的守衛,下人全部都歇下了。國師大人此時正在花園內,借著微弱的月光,與一個人在談話。

  “怎麽是你來?你師傅呢?”國師大人語氣有些不善。

  而一旁站著的,正是白日裏那個赤腳大夫。此時憨厚的衝國師笑笑:“您放心吧!師傅不便來此,都與我交代好了!”

  國師臉上仍是有些不滿:“你白日裏那麽招搖也是你師傅交待你的?”

  赤腳大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時沒忍住。”

  國師無語了:“行了,已經給你安排好地方了,你去吧!”

  老管家郝然祺站在一旁,微笑的迎了上去。

  濟世堂附近在一座宅院,白天的辛大夫,正在接待一個貴客,堂中沒有一個仆役。雖然是夏天,這位客人還是穿著黑色的長袍,從頭到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怎麽樣了?郝然雲是的確失去了月之力嗎?”黑衣人沙啞著聲音問。

  “是的,她的經脈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月之力流動的痕跡。雖然還不確定具體的原因,但想來,是在與安瀾月的打鬥過程中,被打擊到的腦袋中,產生了什麽問題。我初步判斷,她的月之力應該是因此散落在了身體裏,然後慢慢的流失掉了。”

  “有恢複的可能嗎?”

  “估計不會。月之力是我皓月國女子從出生,就獨有的。就算她日後體內的暗傷好了,失去的月之力也無法彌補回來,畢竟月之力又不是修煉出來的。”

  “與你同去的幾個大夫呢?他們是怎麽判斷的?”

  “為郝然雲診脈後,我們再客廳內一起討論了良久,大家都有些束手無策。就是其中有一個赤腳大夫,還信口開河說要用毒藥刺激。被在門外的國師聽了個正著,然後國師發了好大一通火,我們就都走了。”

  “哦?一個赤腳大夫?他是自己去揭的榜嗎?”

  “是的,據他說是想見識見識。我觀他行事,不像是個正經的大夫。估計是什麽遊醫。來看熱鬧來了。”

  “那就不管他了,另外幾個人呢?”

  “剩下的幾個人,兩個是城中藥鋪的大夫。對了,草堂的夏大夫也去了。另外還有一個,就有些摸不清來路了,看他樣子行事,有些像宮中的禦醫。”

  “禦醫?還有你不認識的禦醫?”

  “也可能是與哪個禦醫的弟子或者旁支子侄。”

  “恩,我知道。你最近就安分一點吧,國師府也不用去了,有事我會找你的。”

  “是。”等辛大夫躬身回話直起身,廳堂裏已經沒有人了。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三皇女府管家的外宅裏,二皇女府幕僚的家裏,還有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