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禍躲不過
作者:吳下阿蒙      更新:2021-03-02 05:51      字數:3740
  其實安仲揚與郝然舟,識於幼年。那時候兩人都還小,安仲揚家裏也隻是一個小官。

  郝然舟6歲那年,與家人出行,在邊陲的一個小縣城住了下來。也就在那裏,認識了比郝然舟大2歲的安仲揚。那時候的安仲揚,就已經能看出他的溫文爾雅了。在一群孩子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一身青衣穿的整整齊齊,白白淨淨的,頭發也不見絲毫淩亂。

  因為公務的原因,郝然舟的母親,在那個地方住了很久,久到郝然舟與安仲揚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六歲的郝然舟,還是一個調皮的孩子。見他總是不急不慢,幹幹淨淨,就心生不滿。因為他的白淨溫和,總顯得自己像個野孩子。

  大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總是會引起孩子們的敵對的。郝然舟總是集結剛認識的一群小夥伴,找機會嚇唬安仲揚,隻是很少有成功的。時間久了,郝然舟也覺得沒什麽意思。

  因為即使自己做了壞事,安仲揚也隻是寵溺的看著自己,也會在大人麵前替她背鍋。雖然每次事後母親都將自己責罰的更狠。

  那時候的郝然舟,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與安仲揚的感情也會一直下去。

  郝然舟的母親,見安仲揚聰明伶俐,又有小孩子難得的安定,教導郝然舟時便連帶著安仲揚一起教了。

  一開始被捉弄的安仲揚,還暗自憋壞害郝然舟被她母親狠狠的教訓。時間長了,與郝然舟了解更多了,也就漸漸真的拿她當了朋友。她調皮時他掩護,她受罰時他幫忙。

  那段純粹快樂的日子,對他們都是一段珍貴的記憶。隻是後來,郝然舟究竟還是要跟著她母親離開。

  直到那時候的安仲揚才知道,原來她是國師之女啊,原來郝師傅是國師啊。。也是那時,安仲揚才明白了地位的差距。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子,在這一塊地方,可能還有幾分薄麵。可去了都城那地方,恐怕是見人就要點頭哈腰的。

  原本國師憐惜他的才華,覺得在這小地方可惜了,就想帶著安仲揚一起回都城的。隻是安仲揚夜晚在偷看到紅著眼睛的母親與父親,在屋裏默默垂淚,終究再提及這件事。就此,郝然舟與安仲揚便徹底分開了。

  等兩人再見麵,已是而立之後。郝然舟已繼承國師府,前國師大人已經仙去。而安仲揚,當時已是在軍中拚搏了二十載,在邊境的一場大戰中立了大功,被國主旨意召回都城,冊封為一品大將軍。

  完成幼年願望的安仲揚,卻已在這期間,為了完成了父母的遺願,已然結婚生子。

  兩人可以說是各種陰差陽錯。其實從離開的那一年,已經懂事的兩人其實便已心知肚明。各有責任,再無可能。

  也相互默契的不再提及,相忘於江湖,再無私下聯係。雖然安仲揚不是沒有抱著功成名就後,再去找郝然舟的想法。這件事也隻有兩家少部分親近之人才知道。國師府與將軍府,曾經還有那麽一段緣分。

  一個老仆,佝僂著背,看著庭院裏發呆的安仲揚,歎了口氣。走上前,輕聲提醒:“將軍,時候不早了,您該去歇息了。”

  安仲揚回過頭,眼中的惘然掩了下去:“廖叔,你怎麽還沒休息啊?我是怕瀾月再有情況,再看看。”

  “老奴不放心,過來看看。今天將軍見到郝然小姐了,她還好嗎?”老仆眯縫著眼笑了笑。

  “恩,挺好的。”

  “那就好,咱們來都城也幾年了,郝然小姐今天還是第一次登門呢。”

  “是啊,畢竟國師府和將軍府現在也不宜過於親近。”安仲揚回複了平靜,淡淡的道。

  “哎,你們都是好孩子,就是可惜了!不說了不說了,老奴年紀大了,將軍不要嫌棄老奴多嘴。”

  “哪裏的話,廖叔你還活的好好的,我就歡喜,怎會嫌棄。這些年,若不是還有你,還有瀾月,我都不知道這日子過的有什麽意思。”安仲揚笑了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隻要活的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先回房了,將軍也早些回去吧,禦醫不是都說沒事了麽。小小姐今日都能揮動主母留下的鞭子了呢。”

  “誒,知道了。廖叔您回屋吧。”送走絮絮叨叨的廖叔,安仲揚又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這鞭子,還是不揮動它的好啊。又回頭望了眼漆黑一片的庭院,就回到自己房間。

  坐在書桌前,攤開一張紙,開始勾勒事件的整個過程。

  封印力量,不是現在的瀾月和雲兒可以破的,可是這封印還是破了。

  安瀾月失去了記憶,郝然雲也失去了記憶。而不久前,郝然傳來信息,確認郝然雲同時失去了月之力,弄到這一步,這就不是小事了。更何況。。想起國師說的話,皓月權杖的震動絕非無緣無故,不知道瀾月以後會卷進怎麽樣的風暴。

  想了一會了安仲揚,在正中間,寫下一個名字,秦欽!

  這個人,是事情發生的起因,且一直在場。就自己所知道的,郝然雲絕不是一個色令智昏的人。自小聰明伶俐,更被郝然舟帶在身邊,耳提麵命的,也不該是行事孟浪之人。

  國師府對於皓月國的意義非常,為了國師府和皓月國的未來,對於繼承人的培養,從不手軟。雖說是當代國師的獨女,可旁支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這種情況下教育出來的繼承人,若是不夠聰明或者手段不夠,早就被拉下繼承人的人選當中了。

  這樣的人怎會為了一個憐人,不顧自己的名聲流連於楚館那種地方?必是有所圖。郝然很可能低估了自己眼底下的女兒,秦欽這個人,必有所蹊蹺!

  想起白日裏,郝然舟說到這個人,眼神中的森森殺氣,安仲揚就不覺一笑。雖然國師郝然舟,普遍被朝中人承認是個狡猾狐狸,終究是事關自己女兒,難免控製不住情緒。看來這件事,還是自己出麵為佳。

  雖然不知道瀾月為什麽要與郝然雲打了起來,但必然不是因為什麽所謂的美男子。隻是不知,這是巧合,還是有人算計。

  又看了下自己畫的事件脈絡,安仲揚放下筆,將紙上的標注默記於心,就放在一旁的燭火上燒了。該記住的該注意的,自己知道就好,留著不安全。做完一切的安仲揚,就去歇息了。

  一大清早,安瀾月就醒了。從前習慣了軍隊裏的作息,好像也帶到這個世界裏來了。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安瀾月,堅持了一會,還是起床了。回憶了半響昨天衣服的穿戴,花了一些時間琢磨,就自己穿好了衣物。疊好了被子,坐在梳妝鏡前,弄了好久,還是一團糟。這古代的女子,發飾真的是好複雜,好麻煩。。。各種簪子什麽的,都不知如何下手了,最後還是隨便紮了一個馬尾辮,就出房門了。

  早上的空氣,還真是清新,可能是古代的環境好吧。站在門前,安瀾月舒展了一下身體,就前往演武場。信步走到演武場附近時,遠遠的就看見已經有人在了。一身青色的勁裝,一杆槍耍的是出神入化。除了自己的那個便宜爹,還能有誰?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老天青眼,雖已年近四十,仍然是精神爍爍的。年富力強,就是指這個時候的父親吧。在自己那個年代情況很正常,在這平均壽命低的古代,卻算是很好了。雖然是個玄幻大陸,但父親好像並沒有什麽血脈之力。

  走近演武場,拿起昨天那根鞭子,安瀾月就興致勃勃的一甩鞭子上了場。安仲揚早就看到安瀾月了,就哈哈大笑的舉槍迎了上去。在現代軍隊裏,安瀾月也不是沒有用過繩子一類的東西當武器。這跟鞭子,表現力可比繩子強多了。

  體內的一股力量不自覺的運行起來,安瀾月隻覺的自己身輕如燕。在纏鬥中,嚐試躍起等動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順利。安瀾月信心大增,動作越加快速。

  鞭子舞的周身密不透風,擋住安仲揚從側邊襲來的長槍。手腕又是一用力,就卷住了長槍,往身前一拉。

  感受到長槍上傳來的力道,安仲揚暗暗心驚,這血脈力量,果然了得。被拉的往前幾步,安仲揚一手將槍就是往地上一壓,腰腹順勢用力,就躍起身體,腳踹向安瀾月。兩人打的難解難分,安仲揚擁有豐富的臨戰經驗,不是安瀾月可以比擬的。可安瀾月又血脈力量加持,絲毫不顯疲憊。

  打了一會,兩人終於在安仲揚的略輸一籌下,停了下來。

  “哈哈哈,今天打得真的是痛快。”安仲揚拿過一旁小廝遞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滿麵紅光未退。

  “是女兒僥幸了,父親您才是厲害。”安瀾月也略擦拭了下,微微笑道。

  “跟我就不要謙虛了,我自己還能不知道麽?走吧,去前廳用飯吧。”安仲揚拍了拍安瀾月的肩,率先往飯廳裏走去。

  走到飯廳,下人們已經備好了早飯,兩人就在桌邊坐下。

  “來,嚐嚐,這是以前你最喜歡喝胡麻粥。”

  胡麻粥屬藥膳之一,具有壯顏色,潤肌膚,潤肺止嗽的功效。用白梗米煮粥,加以炒香的胡麻,還放了些許的花生與少許蜜糖,香味撲鼻。安瀾月嚐了嚐,就笑了:“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安仲揚笑的更開心了。

  “恩,父親你也吃。”安瀾月也加起一個蝦餃,往安仲揚碗裏放。

  “好,我也吃。”

  “對了父親,我昨日在演武場,練習了一下鞭子後,就覺得渾身清暢,體內也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剛剛在演武場,就又感覺到了。這是怎麽回事啊?應該是好事麽?”

  安瀾月想起來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安仲揚手一頓,又笑了笑,揮退了一旁的下人。等下人們離開院落,不見人影後,安仲揚才開口。

  “既然你也有所察覺,那麽我也該告訴你了,也省得你向別人問起。昨天與你說了,我們這個世界,有五個大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與我們皓月國。這些國家之所以以靈獸為名,是因為他們繼承了靈獸的血脈之力。

  我皓月國,處於四國之中,各個國家的血脈皆有混雜。而我皓月國散落的血脈力量,其實都不強。但也有一些特例的人,他們混合的血脈力量比普通人更加強大,隻是卻也有爆體的危險。”

  安仲揚語氣淡了下來,強大,都是要付出代價的。